第二十九回：只求放過

  「你要是嫌我也晚了，這隻怪王爺自己當初答應了。」

  「我何時，答應過你什麼？」

  風嵐依睜大眼睛，有些生氣地看著此時不認帳的墨凌云：「就在凌王府，你不否認，便是默認。」

  「哪有這樣的規矩，沒有否認，就是承認？」

  「就有這樣的規矩，我風嵐依的規矩。你不認帳，那也沒辦法。」

  墨凌雲無奈地搖了搖頭，落下白子:「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我勉為其難收了你，換做別的男人，怕是萬萬不敢要你。」

  「有王爺一人肯收，足矣！」風嵐依笑著落子，說是看診，之後又陪著墨凌雲下起了棋。

  無奈，性子好勝的風嵐依不敵墨凌雲運籌帷幄的手段，最後被殺得片甲不留，灰頭土臉的。

  「以後，我再也不和你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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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傳來墨凌雲爽朗的笑聲，在外伺候著的都聽到了，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家王爺這是有多久沒有笑得如此開心了，恐怕，也只有風二小姐有這樣的本事。

  「又惱了？」

  「你是男人，也不會讓著我點，我好歹也只是個小女子。」

  「棋局上只有敵人，可不會管你是誰。」

  「哦！」風嵐依悶悶地應聲，自己輸得這麼徹底，她哪裡高興得起來：「那以後，你一個人自己下棋吧！我不和你玩了。」

  墨凌雲悶笑了一聲：「好了！技不如人，我教你便是，學會了，你去把別人殺的片甲不留，豈不更痛快。」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如此，墨凌雲便應下，要教風嵐依下棋，不知不覺，心情好了許多。

  那日，風嵐依在王府吃了午飯，又坐了許久，見時間不早了，這才離開。

  「路上小心些。」墨凌雲送到門口，看著馬車離去，這才進府。

  王府的人親自接送，風清揚自然不敢說什麼。他們倆本身就有婚約，多走動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更無人敢說三道四的。

  倒是風妙雪，只能眼巴巴看著。上次醉仙居被凌王挖苦後，二皇子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來找她，她只能待在府里。她怎會不羨慕風嵐依能堂堂真正去見凌王。

  看似她毀了容，險些死了，可現在，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就連祖母也慢慢開始偏向她了。

  母親讓她稍安勿躁，不能操之過急，可她就是見不得風嵐依如此囂張得意的樣子，又不能自己出面，她只能憤憤不平見了風嵐依轉身便走，眼不見為淨。

  看著風妙雪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風嵐依冷冷一笑。

  秦靜淑不可能找到玉佩，她更不會告訴他們玉佩在哪。那母女倆想稱心如意，除非她死透了。

  今日墨凌雲稍加提醒了她，如果可以的話，有個幫手也不錯。

  也許，風婉茹可以成為自己的幫手，卻絕不是這個時候。唐氏只會成為風婉茹的阻礙。她幾經生死，再不能冒險了。

  風婉茹處處小心謹慎，自己何嘗不是如履薄冰，決不可大意，幫手，她寧缺毋濫。

  自己才想好了此事，還未踏進清玉軒，院子裡粗使丫頭就上來回話：「唐姨娘來了好些時候了，在屋裡等著，非要見二小姐不可。」

  風嵐依看了看琉璃，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

  剛進屋子，四月伺候風嵐依脫下斗篷，唐秀香已經恭敬地起身向風嵐依行禮：「見過二小姐。」

  「三姨娘，不必多禮。」

  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地位卑微的唐姨娘自然要向風嵐依行禮。她讓人坐下，心裡猜測著她此行的目的。

  之前她才和風婉茹談過話，現在她來找自己，多半和那件事有關係。

  她這是代表了風婉茹的決定嗎？

  「二小姐！」

  唐秀香突然起身，跪在了風嵐依面前，重重磕了一個頭。

  「唐姨娘，你這是作甚？」

  「二小姐！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還請二小姐可憐可憐我這個做娘的心，放過我的婉茹吧！」

  一旁的四月皺緊了眉頭，心直口快的琉璃卻已經忍不住了。

  「唐姨娘，你這話可不要亂說。我家小姐做了什麼，你就要小姐放過五小姐，你這麼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小姐要做什麼壞事。」

  風嵐依放下茶盞看了看她：「讓她說下去。」

  唐秀香嘆了口氣：「我和婉茹在風府一直相依為命，低調行事，只為求一生平安，不為其他。能安心生活，看著我的婉茹平安一生，我就心滿意足了。二小姐有自己的志向，可我是婉茹的生母，我只希望她平安。所以，我求二小姐，和我的女兒保持距離。」

  唐秀香說著，又磕了頭。

  風嵐依沒料到唐秀香會因為這件事向自己下跪，如此卑微的她，讓風嵐依有些看不起。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她，也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風婉茹。

  「四月，琉璃，把唐姨娘扶起來。」

  唐秀香卻執意跪著，只求風嵐依答應她的要求。

  風嵐依冷冷一笑：「唐姨娘似乎沒有弄清楚，我從未主動招惹過五妹，甚至沒有機會和她私下說話。當初她幫琉璃出府請凌王來救我，這份人情，我記在心裡，絕不忘恩負義。可唐姨娘要說我糾纏五妹，我不敢苟同。」

  「是我失言了。」唐秀香沒想到風嵐依會這麼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眼前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可她身上這逼人的氣勢，竟讓人不由得從心裡為之折服，一雙清澈的眼睛，又像是幽深的古井一般，透著無盡神秘。

  這樣的人物，不是她們能招惹得起的。

  「那日我已經和五妹說得很清楚，她說，願意幫我。當時我已經拒絕了，讓她回去想清楚再告訴我。現在看來，她應該想得很明白了。」

  「多謝二小姐！」她沒多做逗留，話說清楚，就此告辭。

  琉璃不解：「這唐姨娘說話，如此不知好歹，小姐還如此客氣做什麼。」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墨凌雲要將四月也放在我身邊，一動一靜，剛剛好。你這麼喜歡說話，那就去幫我打聽打聽，唐姨娘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我全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