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丟進河裡

  此次，秦靜淑和風妙雪都吃了大虧。還好這茶水放涼了一些，只是燙紅，沒有真的傷到。

  可秦靜淑的臉卻是被風嵐依給打腫了，巴掌印第二天都沒有消退。風妙雪白嫩的脖子也留下了抓痕。

  為此，母女倆咬牙切齒，就算她被關在柴房，也難消她們心頭恨意。

  「母親，我早早說了，不能讓這小賤人回來，你偏要心軟。不然，也不會如此狼狽。」

  秦靜淑一陣煩躁，誰知她會突然發瘋，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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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妙雪脖子破了皮，這指甲抓傷可大可小，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就這麼算了。

  「母親，吃了一次虧，你還要心軟嗎？如今她才回來就敢如此，日後讓她有了機會，恐怕會變本加厲。現在她人被關著，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風妙雪說著，杏眼中閃著寒意。

  「你是說？」秦靜淑遲疑了一下：「可，她畢竟是你父親的女兒。」

  秦靜淑是真心愛著風清揚，她不想做下觸碰他底線的事情，壞了夫妻間的感情。

  「母親！難道你真的要等她取了你的命時，才後悔嗎？她不會放過您，更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秦家的人。」

  秦靜淑想起風嵐依說的那句：秦家的人都該死！

  她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桌子：「那就在今晚。」

  此時的風嵐依渾身發燙不自知，迷迷糊糊，到了晚上時，已經渾身無力。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微眯著雙眼，下意識舔了舔乾裂出血的嘴唇，往門口望去。

  眼花繚亂，微微燭光中，她才看清來人，居然是她們母女倆。

  風嵐依渾身警惕，這兩個人來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把人按住。」秦靜淑壓低了聲音，兩個老媽子上前，一把將風嵐依抓住，她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已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灌下去！」風妙雪一聲一下，老媽子強行掰開了她的嘴，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流入胃中，眨眼的功夫，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秦靜淑從柴房出來，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這才和女兒一起回住的地方。今夜，風清揚被留在宮裡，就是最好的時機。

  一碗迷藥讓風嵐依不省人事，被兩個老媽子拖去了護城河。

  此時京都的護城河已經結了薄薄的冰層，老媽子鑿出了窟窿，一臉嫌棄，想早早丟進去了事。

  暗處突然出來一人將她們叫住，老媽子恭恭敬敬行了禮。

  斗篷下閃過一記寒光，冰冷的匕首劃破皮肉。那張臉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使了使眼色，兩個老媽子這才把人丟了進去。

  三人各自離去，兩個老媽子拿到錢，連夜出了京都，頭也不回走了。

  丞相府里，秦靜淑的心情格外好。這種事，自然要乾淨，她的錢，也不是白拿的。

  雖然那兩人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不過，這世上嘴巴緊的，只有死人。只有這樣，她才會放心。

  風清揚次日回府第一時間就去了柴房，只是當他趕到時，柴房門鎖被撬開了，裡面哪裡還有什麼人。

  「豈有此理！居然還敢逃走？」風清揚大怒，秦靜淑趕緊安慰。

  「老爺不必生氣，也許，嵐依走了也是好事。興許不習慣府中生活，這樣的脾氣，若他日嫁入凌王府，誰能保證不給風家惹出大禍，皇上還是很喜歡凌王的。」

  秦靜淑說著，將茶遞給了風清揚。

  風清揚眉頭深鎖：「你的意思是……」

  「咱們家，也不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很多人還不知道嵐依回來了。美靈乖巧聽話，和嵐依年齡相仿，老爺何不李代桃僵？日後，美靈也會幫襯老爺。」

  秦靜淑三言兩語便讓風清揚改變了主意，那日他親眼看到了風嵐依所作所為，這樣的心性，就算他日嫁給凌王，也不會聽從自己的。

  既然這本是顆不聽話的棋子，如今不見了也好。

  他大可當自己從沒有過這個女兒，沒了一個二小姐，風家還有四小姐，五小姐。

  只要能讓凌王喜歡，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靜淑，此生我風清揚能娶你為妻，實乃人生最大幸事。」

  「老爺，我費心費神，都是為了風家好，只要老爺一心對我，我就知足了。」風清揚笑了起來，女兒多，也不是一件壞事。

  「你若能再為我生一個兒子，我更高興。」

  「冥皓在外遊學，等他回了，自然會是老爺最得意的兒子。至於再要一個，只要老爺願意……」秦靜淑說著，笑得千嬌百媚。

  風清揚起身帶她往屋裡去，心已被她撩撥得不能自已，早已忘了生死未卜的風嵐依，更沒有懷疑過，風嵐依是自己逃走，還是另有隱情。

  一連三日，丞相府沒有絲毫動靜。夜柒回到王府稟報時，墨凌雲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看來，這個風二小姐，完全不被丞相重視。」

  墨凌雲似乎沒有聽到夜柒說的，反問了一句：「她還在發燒嗎？」

  夜柒拱手回道：「今日好轉了些，這麼冷的天，從護城河裡撈起來，能活下，是撿回的命。至於臉上的傷……」

  素來，女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貌，此番狠毒心腸，連夜柒都看不下去。

  「她會好起來。」墨凌雲只認定這一個結果，那日梅林見她振振有詞，眼中沒有絲毫畏懼，一身素衣蓋不住她的氣勢。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把人救起來，或許，真是她命不該絕。

  若她和普通女子無異，那就當他看走了眼。

  墨凌雲語畢，已經轉身往別院走去。

  此時，風嵐依被夢魘所惑，夢裡儘是母親慘死的場景。甚至看到死後將母親棄屍荒野。

  睡夢中的她淚痕滿面，呼喚著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處陌生的環境。

  她還來不及打量，一粉衣婢女匆忙進來，見她掛著淚痕坐了起來，立即笑了：「姑娘總算醒了！」

  風嵐依茫然地看著她：「這是哪裡？」她聲音嘶啞，一說話才發現，自己左臉很疼，下意識抬手，被那婢女攔下。

  「姑娘撿回一條命，這臉上的傷，大夫千萬交代過，不能碰。奴婢這就去回稟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