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事發

  有水花響起，還有人喊救命。

  不過這裡除了上茅廁的，再不會有人來。

  他運氣不好，這會還真沒人上茅廁。

  撲騰了一會，井水太冰，他很快就沒了動靜。

  冷香站在二樓看著，慢慢抽走了她的武器。

  張恆沒回來，櫻娘在走廊上找了一圈，以為他回去了，這傢伙最近手頭缺銀子。

  再說，落跑的事，以前也不是沒幹過。

  她罵了幾句負心漢，倒也沒往別的地兒想，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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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的人以為他又在外面花天酒地，也習以為常了。

  至於伺候他的小廝，早在他上樓鬼混時，就被趕到別的地兒去了。

  藏春樓里也有專門小廝們睡覺休息的地方，客人們非富即貴，這些隨從，當然也得照看了。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過。

  做皮肉生意的人，更明白這一點。

  那些公子少爺們，耳根子最軟，經不得攢動。

  一直到，天亮了，張恆的小廝跑到櫻娘這兒來找人，櫻娘一頭霧水。

  「你家少爺昨晚連夜資都沒給，那酒菜還是本姑娘貼錢買的，麻煩你見到張少爺，讓他趕緊把銀子送來！」櫻娘想想還覺得虧呢！

  要知道藏春樓的席面，可是不便宜，死貴死貴。

  就昨兒那些，瞧著不咋地，也足足得要十兩銀子。

  老鴇子最黑了，吐口唾沫都要收銀子。

  小廝納悶的撓頭，「不會吧！我家少爺要是走，肯定得叫我，咋可能一個人就走了呢？」

  櫻娘依靠著門，抄著手，漫不經心的道：「興許是被哪個狐媚子勾去了，躲在哪個屋裡快活，反正我這兒沒有，你到別處找去吧！」

  櫻娘用力甩上門，回到屋裡，她自己也納悶了。

  那傢伙會跑哪個狐媚子的屋裡去呢？

  難不成有人背著她，勾搭上張公子了？

  哼！別讓她知道是誰，否則定要撕爛她的臉。

  小廝又樓上樓下的跑了一遍，連余公子都找見了，卻沒尋見自家公子的身影，莫不是回府了？

  小廝又跑回去，進了府門，迎面遇上管家，雙方對了下口供，也沒有。

  這下事情可大發了。

  管家氣的要打他二十板子，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人找到，板子可以回頭再打。

  張府亂了，連張大人都被驚動了。

  還是把重點放在藏春樓。

  張大人拖著病體，帶著家丁，把藏春樓圍了。

  老鴇子魂都要被嚇飛了，哆哆嗦嗦的站在那回話。

  櫻娘也是一樣，她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家丁從井裡把張恆的屍體撈出來。

  張慶平看見兒子冷冰且已經泡白的身子，心痛的直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鴇子乾脆暈了，這事情出的，她可承擔不了，只有暈倒裝不知道算了。

  但事情肯定不能如她所願，很快京都府衙的人就來了。

  捕塊加巡城的人，擠滿了大廳。

  崔寶山今兒還算淡定，只要不是牽扯祁王跟祁王妃的案子，其他的都好說。

  老鴇子被水潑醒，櫻娘也被押在一邊，冷香是她的丫鬟，也得陪著一起跪著。

  不過誰都沒把她當回事，因為這案子明眼人一看，就是喝多了跌倒。

  只是他跌倒的地方有口井，他又不小心跌到井裡去了。

  這麼多的巧合趕在一起，誰說不巧呢？

  可也有這麼巧的事，那就只能說他倒霉。

  崔寶山帶著捕頭把案發現場看了一遍，又找來仵作當場簡單的先驗一下。

  主要是查看外傷，看有沒有鈍器擊傷，排除一下被殺後扔進水裡的可能。

  仵作很快就看完了，實在是這屍體的致死性，一目了然，瞧不出蹊蹺之處。

  崔寶山心裡已經有數了，不過他在琢磨著怎麼跟張大人交待。

  張慶平站起來，臉色鐵青，氣的是吹鬍子瞪眼，「胡扯，我兒子不傻不痴，怎麼會失足落井？去，去把那日在府衙驗屍的女子給本官找來，崔大人！崔大人！」

  冷香低頭跪著，拼命忍著笑，可千萬不能笑，一笑就得穿幫。

  張大人做夢都沒想到，他要找的仵作，就是傷害他兒子的兇手，也就跪在他面前。

  崔寶山可不上他的當，「張大人糊塗了吧？那是祁王府的人，下官可沒那個本事把人找來，剛才府衙的仵作也說了，死因很明確，不存在有爭議之處，既然是意外落井死亡，那就不是命案，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張大人請節哀，人生不能復生，咱們活著的人，還是得好好活著，下官告辭。」

  張慶平看著他走，恨的牙痒痒。

  上一個恨牙痒痒的，是邵大人。

  「老爺……這怎麼辦啊？」管家憂心的問。

  張家長子死了，還死的這麼不光彩，他是要被族人喝斥管教不嚴的，恐怕他這張家族長之位，也得讓了。

  「先把少爺的屍體抬回去，扯白綾，擺棺材，把喪事辦了。」張慶平還算冷靜。

  兒子已經死了，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

  不過……

  他目光陰陰的掃地面前跪著的一堆人。

  管家明白他的意思，即便少爺真的是失足落井，這幫人也得連坐。

  「你們給我砸！一個完整的瓦片都不能留！」

  管家指使家丁，把藏春樓砸了，連房頂都被拆了。

  要不是京都不能縱火，藏春樓非得被燒不可。

  冷香扶著櫻娘，一直往後躲，其他的姑娘也是一樣。

  照這個形勢下去，藏春樓肯定是不能再繼續開了。

  不過老鴇子倒也不是很擔心，換個地方，換個門臉，還是一樣做生意。

  所以等到那幫人走了之後，她招呼著夥計們，把姑娘都集中起來，找了十幾輛馬車，能帶走的都帶走，不能帶走的，也不剩啥了。

  冷香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跟櫻娘分開，先離開京都再說，路上找個機會，弄個意外脫身也就是了。

  周家那邊，孫靈秀最終被送進尼姑庵去了，而且是發配到邊關苦寒之地，這輩子都不准她再回來。

  她被送走的時候，其實心裡挺輕鬆的。

  出了京都，道路並不好走，一路上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