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爆炸

  在薄老爺子慈愛的注視下，程湘很想揪過薄寒聲，把他狠揍一頓！

  他總歸寵愛、縱容她的，她也極為享受。

  可在長輩面前挑明，她、不、接、受。

  薄寒聲不在，她只得忍著，笑得乖巧無害，坐在老爺子對面，低頭和順地吃早飯。

  薄老爺子陪了她一會，就出去散步。

  程湘鬆口氣。

  在和毛衣鬥爭時，她收到了陸明擇的微|信，放下手機後，打開電視，切換陸明擇說的頻道。

  演唱會剛開始，掌聲、歡呼聲熱鬧，主角還未登場。

  程湘放下遙控器，慢慢欣賞。

  先出來的，是叢瀾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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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手、貝斯手、吉他手……

  歡呼聲一波蓋過一波，在叢瀾穿旗袍出場時，達到頂峰。

  叢瀾作為主場，算是樂隊門面，平時穿衣打扮偏朋克，特別帥氣。

  然而這一次，她妝容清淡，身穿展現曲線之美的清雅旗袍，風格迥異。

  與她的歌詞、與熱火朝天的現場，看起來那麼格格不入。

  卻又詭異的，契合。

  程湘漸漸入神。

  陸明擇說，這是叢瀾，對她表示感謝。

  她，收到了。

  酣暢淋漓地聽完一場演唱會，程湘腦海里拂散不去，穿素淨旗袍卻唱熱烈歌詞的身影。

  好像，回到了年少輕狂時，且重拾了一絲對旗袍的熱愛。

  ****

  榕城。

  淺灣。

  自再見丁一，沈輕眉淨化靈魂的隱居，就變了味道。

  她在丁一面前努力表現得冷若冰霜，其實她根本沒變，她還是喜歡丁一。

  丁一跟在她身邊，保護她時，她其實很煩他。

  她覺得，這個男人呆愣無趣一根筋，特別沒勁。

  可當有人危險來時，他用身體為她遮風擋雨時，她就淪陷了。

  有他在，她一顆漂浮不安的心，才能找到歸處。

  這種強烈的喜歡，令她離開港城，甚至在大仇得報，她仍然留在榕城。

  終於，她受傷了，落寞了，悄無聲息地回了港城。

  他又不遠千里找來，卻吝嗇她想要的愛。

  夢裡都是丁一。

  沈輕眉醒來後，什麼泡溫泉，什麼踩沙地、摸螃蟹，全都沒了興致，就悶在房間裡。

  枯坐幾個小時。

  「啪啪啪——」

  瀕臨飯點，敲門聲如狂風驟雨響起。

  沈輕眉回神：因為她長住，酒店客房服務周到到主動送午餐？

  她遲疑起身，慢吞吞開了門。

  見到額頭淌血的丁一，她嚇了一跳，聲線發抖：「一哥，你……」

  丁一快速進門，「嘭」地關上門。

  沈輕眉也知道輕重，顫抖地說：「一哥，要不要我看看，地上有沒有血漬。」

  丁一坐在沙發上，語氣不太好：「沒留下，你不用去。」

  沈輕眉擔心則亂，又察覺出丁一的怒氣，走近他，看清額頭皮開肉綻、血淋淋的傷，帶了哭腔，「一哥，是不是，因為我你才，你才……」

  長久相處下來，沈輕眉是了解丁一的。

  他能來，極大可能是見不得程湘承受一絲風險，也可能，這次事情真的麻煩了。

  沈輕眉想拿喬的心思，在看到受傷的丁一後，瞬間化為泡影。

  「應該不是你。」丁一掃視四周，問，「你這有醫藥箱嗎？」

  「有！有！」

  沈輕眉連忙應下，卻因為過於擔憂，全身哆嗦，好不容易翻箱倒櫃找出醫藥箱，卻因為手上沒勁，幾次跌落，才拿到茶几上。

  丁一掀開蓋子，正要找酒精和紗布，就聽一道細弱顫抖的女聲。

  「一哥，我可以幫你嗎？」

  丁一閉上眼，「那我交給你了。」

  沈輕眉心口一顫，趕忙替他緊急處理。

  要為他清洗傷口，她就必須看清楚那血x肉模糊的額頭。

  血x糊糊的地方，扎進許多碎玻璃。

  光是用消毒的醫用鑷子取出這些玻璃渣滓，就快要了沈輕眉半條命。

  想到丁一忍著痛，就等著她，她生了些勇氣，咬緊牙關，清洗傷口、上藥、貼紗布，戰戰兢兢地做w完全q套。

  收拾沾血棉球時，沈輕眉長長地鬆了口氣。

  「一哥，到底怎麼回事？」

  丁一說：「你昨天不跟我，老大就要我回榕城了，但我不甘心，還要等等你，就等到晚上七點。你不走，我就上飛機。但是飛機出事故了，當晚港城飛榕城的班次沒有了。我在附近住了小旅館，遇到了玻璃爆炸。我當時在刷牙，躲了沒躲開。老闆親自跟我道歉，說是玻璃的問題，負全責，當場開給我一張支票。但我覺得，不是意外，是蓄意。」

  雖然說，找到他臨時定下的賓館，並查到他的房間，趁他睡覺在玻璃上做手腳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他更信自己的直覺。

  沈輕眉也不會懷疑丁一，洗過手，擦了擦眼淚，「一哥，現在你怎麼辦？還回榕城嗎？」

  丁一忽然抓住沈輕眉顫抖的柔軟小手，「輕眉，你跟我回去嗎？」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將沈輕眉砸得暈暈乎乎的。

  她頭腦發熱，當即說：「一哥，我跟你回去！」

  甚至，這一秒，她完全不在意丁一的意圖。

  她只知道，這樣滿頭是血的丁一，跟她說什麼，她都甘願，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肝腦塗地。

  丁一在飛機上跟沈輕眉解釋：「我怕，這場警告我的爆炸，也是針對你的。你一個人在榕城，淺灣治安再好，也跟警察不一樣。你跟我回榕城，會更安全。」

  冷靜下來的沈輕眉，對這番說辭，有諸多懷疑。

  可她上了賊船，短時間也下不了了。

  方銘怎麼都沒想到，他難得破獲一場大案，提前下班回家，準備好好睡個大覺，卻發現家門口站著兩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險些結怨、頭頂紗布的丁一，另一位是臉生的沈輕眉。

  「你們？」方銘濃眉緊鎖。

  丁一說：「方警官，先開門？我們趕路挺累的。」

  當即，方銘就想罵回去。

  礙於沈輕眉在場，方銘忍，繃著臉，摸出鑰匙開門。

  防盜門。

  里門。

  進門後，方銘將鑰匙扔在鞋柜上，自顧自換鞋。

  丁一在後面關門，拍了拍緊張的沈輕眉，「輕眉，放心換鞋，方警官很好的。這段時間，你住在方警官家裡，方警官會貼身保護你的。」

  「什麼？」

  方銘和沈輕眉異口同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