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窮追不捨

  薄程夫婦見慣這類場面，前有保鏢劈開記者，面不改色地走過閃光燈。

  往往這種事，越回應，娛記越來勁。

  幕後人有意拿這些私事做文章，怎麼都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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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屆時，不過又是一場輿論博弈。

  但薄承禮不一樣。

  小傢伙在程湘懷裡，探出小小的腦袋，委屈巴巴地問：「媽媽，他們說的私生子，是我嗎？」

  聽到薄承禮幾分無邪的問題，程湘某根弦斷了，低眸，撞見小學生烏黑晶亮的眼睛。

  恍然記起，林子衿初初離開薄寒聲，小學生的難過。

  程湘後悔沒有及時捂住薄承禮的耳朵。

  一團火在心口燃燒，愈演愈烈。

  程湘將薄承禮放到薄寒聲懷裡，滿腦子只想跟那個冒犯兒子的記者干一場。

  卻被薄寒聲察覺意圖。

  熱燙的大手緊緊包裹住她纖柔的手腕。

  其實，薄寒聲坐在輪椅上，大腿還坐著幾十斤的小學生，她真要掙扎，也可以。

  只是薄寒聲的體溫，像是最有效的鎮定劑，神奇地撫平她噼里啪啦燃燒著的怒火。

  終於，後趕來的十來個保鏢，強悍地將記者送出機場。

  而他們，也在閆浩的護送下，坐到相對僻靜的候機室。

  好在小學生忘性快，程湘費勁解釋一番，拿巧克力一哄，他就不追問「私生子」了。

  登記時行色匆匆，程湘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太陽穴突突地疼。

  她逃不過墨菲定律。

  默念了幾次，希望不是晏沁緋。

  偏偏，晏沁緋就坐在她的前排，薄寒聲的右排。

  晏沁緋毫無羞恥心嗎？

  薄寒聲態度還不夠明顯？

  是什麼，讓她如此自信？

  美貌？

  家世？

  又是什麼，讓她總是第一時間知道他們的行蹤？

  深愛？

  偏執？

  程湘無語扶額，當薄寒聲旁邊端坐的優雅美麗的女人只是普通乘客，偏過頭，盡心體貼地照顧小學生。

  小學生有一點害怕，但是又想表現得堅強，緊張地絮叨。

  一會拉她的手，輕綿綿喊媽媽。

  一會戳戳薄寒聲的後背，在男人回頭時，兩眼水汪汪，細若蚊蠅地喊爸爸。

  薄寒聲耐心出奇好，一雙眼難得的蘊藏溫柔。

  「承禮，阿姨這裡有巧克力。」晏沁緋主動搭話，「吃了，就不害怕了。」

  小學生不喜歡晏沁緋。

  他很堅定地希望她和薄寒聲一起。

  由始至終。

  他看了眼笑得友善的晏沁緋，苦惱極了，覺得不能太不禮貌，肉嘟嘟的小手翻出她給的巧克力，笨拙地剝包裝，「謝謝阿姨，媽媽給我了。」

  她見了，笑意蔓延到眼底。

  小學生因為緊張，手心濕濡，巧克力幾次滑開。

  「媽媽幫你。」

  程湘的嗓音，別提多溫柔。

  薄承禮自然享受，攤開掌心，眸光真誠，「好。」

  母子倆旁若無人的互動，令晏沁緋尷尬，但她早有心理準備，收回巧克力，轉頭時眷戀且貪婪地看薄寒聲面具下的側臉，淺淺漾開一個笑，「寒聲，好巧。」

  薄寒聲閉目養神。

  程湘樂了：您千方百計追蹤，還真是「巧」。

  當然，她忙著安撫小傢伙的緊張情緒，沒有搭理晏沁緋。

  大概是薄寒聲太過冷若冰霜，晏沁緋幾次開腔，都沒得到回應，漸漸地，晏沁緋也閉嘴了。

  世界安靜了。

  小學生絮叨累了，靠在她臂彎睡了，她攬緊小學生，視線落在前排毗鄰的男女。

  看得出來，晏沁緋屢屢試圖動來動去。

  一會喝水。

  一會拿報紙。

  一會要出去上洗手間。

  不是嘴唇堪堪擦過銀質面具。

  就是波瀾壯闊就在面具前擠過。

  不是尾音勾人的「寒聲」，就是歉意柔聲的「對不起，撞到你了」。

  仿佛這趟，是他們最後一程，竭盡手段。

  薄寒聲一直巋然不動雲淡風輕。

  正是如此，程湘抱著吃瓜的狀態，看好戲一樣欣賞晏沁緋的作為。

  晏沁緋終歸是北城晏家大小姐。

  獨獨對薄寒聲情有獨鍾，已經令人匪夷所思。

  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難道是薄寒聲，年少時救過晏沁緋？

  亦或是，薄寒聲招惹過晏沁緋，結果拋棄？

  程湘津津有味的猜測中，飛機落地。

  這趟旅行，薄寒聲沒讓閆浩跟，或許暗中有保鏢保護，但下機時，程湘左手抱小學生，右手推輪椅，忙得很，還要去拿行李。

  待出機場，她四處打量，沒看到晏沁緋的身影。

  計程車到了。

  她顧不上晏沁緋，照顧一大一小上了車。

  后座。

  程湘懷裡抱著小糰子，右側端坐薄寒聲。

  「晏沁緋沒跟來？」

  她好奇地問。

  方才薄寒聲如此冷漠，都澆滅不了晏沁緋的熱情。

  沒理由，臨到目的地，晏沁緋選擇退怯。

  薄寒聲說：「我讓人，把她押到北城。」

  程湘失笑，「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打算深藏功與名？」

  哪怕晏沁緋日後還會想野火燒不盡的野草一樣出現，她也滿足了薄寒聲的態度。

  薄寒聲緘默以對。

  程湘捂住薄承禮的眼，倏地偏頭，瑩潤的唇瓣，淺淺覆上面具邊緣。

  輾轉落在他的皮膚。

  薄承禮費勁扒程湘的手，想看熱鬧，但失敗了。

  司機是林城人，熱絡地說：「小夫妻真恩愛。」

  鬧得程湘怪不好意思。

  到訂好的酒店，薄寒聲盯住程湘整理行李的背影，朝小學生招手。

  薄承禮受寵若驚，乖乖走到親爹面前：「爸爸？」

  「去臥室寫半個小時昨夜，不准出來。」末了，惡狠狠地威脅，「食言，就不讓她跟你睡。」

  薄承禮小嘴一撅，眼見就要哭出來。

  可暴君只想占有妻子，根本不會哄。

  對峙失勢的小包子，耷拉著腦袋走近臥室，想起自己沒帶昨夜，開了電視，越想越委屈，看不進去。

  而薄寒聲，上前抱住程湘的腰。

  用力地。

  不容她逃走的。

  他怕勒到她肚子，胳膊橫在上方。

  這也很流氓！

  程湘低呼出聲，眉眼染紅，嗔怪，「大白天的，你幹什麼呢？」

  他將她掰轉，讓她分開腿，坐在他腿上。

  膝蓋抵住輪椅邊緣，程湘只有攬住他的脖子穩住身體，試圖岔開話題，「該吃飯了。」

  「先解決你在別的男人面前招惹我的事。」

  薄寒聲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