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婚妻

  惱意襲來，靳東望瞬間清醒不少，膝蓋支撐，靳東望站起，威嚴地審視薄寒辭。

  「阿辭，你不怕得罪我？」

  視線掃過昏迷中臉頰染脂的程湘，靳東望粗噶地追問：「為了一個女人？」

  薄寒辭繞過靳東望踏上軟墊，彎腰傾身，掌心擠入軟墊和棉T的縫隙，隨之貼合程湘的後腰，自然而然將她攬入懷內，起身後從容地迎上震怒變臉的靳東望，「靳叔叔何嘗不是為了程湘，不要體面了？您難道不知道吟霜是誰的地盤，您當真絲毫不在意西城的心情嗎？」

  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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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東望胸腔攢著火，一時間卻無處發泄。

  目的達成，薄寒辭微微頷首，「靳叔叔，失禮了。」

  說完，揚長而去。

  靳東望追出珠簾，撞上死豬一樣昏睡的應鶴年，抬腿，重重踹了幾腳。

  ***

  程湘一直在做夢。

  蒼翠的山林里，雲山霧繞，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她看不清臉，只內心堅定：那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和纖瘦陰鬱的小男孩。

  她走過去，想知道他們在玩什麼。

  奇妙的是她走一步，整個背景就往後挪。

  耳邊是男孩女孩嬉鬧的聲音，她卻無法靠近，永恆的咫尺之間。

  忽然間，她聽到了尖叫聲、奔跑聲、哭泣聲……

  齊齊迸發的嘈雜散盡後，她聽到一個甜糯的小奶音：小光頭，跟我走。

  「小光頭，跟我走。」

  深陷夢魘的程湘不自覺呢喃出聲，薄寒辭驟然轉身，折回床邊，長身傾覆，筆尖微微碰上她的，那熾熱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看透，也許是想把她的一顰一笑都鏤刻於心。

  薄寒辭把程湘送回公寓後，礙於男女之防，喊來周慶蓮替她清洗。

  可周慶蓮走到臥室門口，卻見這樣親昵的場景，「少爺？」

  薄寒辭回身，複雜而又外泄的情緒斂回，客氣地說：「蓮姨，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

  只一眼，周慶蓮便看出那不是薄寒辭的未婚妻沈星月。

  雖說豪門闊少多無真心，婚後照玩不誤的比比皆是，可沈星月畢竟是……

  終歸，周慶蓮搖搖頭，退後並且關上房門：她除了相信阿辭，還能如何？

  簡單的木門，再次將薄寒辭和程湘納入極為私密的空間。

  熾亮燈色柔和傾灑。

  薄寒辭卻突然有些難以招架，這個女人……是薄寒聲的妻子。

  「啪——」

  接連兩聲，他將主燈換成床頭燈。

  幽暗微藍的光線里，程湘的五官模糊了般，糅雜成記憶中那個粉雕玉琢、軟軟糯糯喊他「小光頭」的小糰子。

  那個瞬間，他卸去多年學會的武裝，像個少年般熱誠：是她！

  她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小糰子！

  她不是任何人，只是他苦苦找尋的小糰子！

  他就這樣凝視她，靜等時間流逝。

  「熱……」

  程湘半夢半醒一聲囈語，完全是他情緒崩塌的導火索。

  熱？

  應鶴年和靳東望兩個老色鬼下的藥，能有多稀奇？

  薄寒辭望向她的目光添了深情：小糰子，既然你熱，我來幫你……

  溫軟的唇吻上她的。

  陌生近乎狂熱的掠奪讓程湘驚醒，幽暗光線下，多英俊的臉龐都顯得瘮人，何況這個男人如往常般，在輕薄她！

  擰眉，她抬手，推搡男人堅硬的胸膛！

  奈何力量懸殊，男人巋然不動，更因她醒了，攻勢兇猛，得寸進尺！

  「啪！」

  情急之下，程湘一巴掌扇他的右臉。

  薄寒辭沒料到，牙齒咬到不屬於他的舌頭。

  嘗到淡淡的血腥味後，他才鬆開，語氣寵溺，「小糰子，你害羞？」

  「什么小糰子？」程湘唇上吃痛，羞惱地推開他，「你看清楚，我是程湘，不是別人！」

  程湘坐起後手腳還有些虛軟，只能警惕地看著眼前惡狼般的男人。

  「你不是小糰子？」薄寒辭扣住她的手腕，「那你剛才做夢說什麼『小光頭，跟我走』？」

  太陽穴還在發疼，昏迷之前的記憶襲來，她呢喃：「我怎麼在這裡，丁一呢？」

  還有，那兩個死老頭呢？

  薄寒辭面凝寒霜，掌心用力，聽到她吃痛聲也不手軟，「你先說，你的夢話。」

  程湘掙不開，更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行激怒，拔高音調，「我怎麼知道？我連做什麼夢都不記得了，還能知道自己說什麼夢話？你這人，是喜歡偷窺別人睡覺嗎？」

  在程湘說話時，薄寒辭仔細審度她的臉。

  她沒說謊。

  她對「小糰子」、「小光頭」這兩個稱呼也毫無感覺。

  她不是她。

  失落一閃而逝。

  薄寒辭順勢傾身，邪肆又張狂地和她對視，「我喜歡偷窺，那不也是我有本事？」

  稍作停頓，拇指惡劣地摸索她細膩的皮膚，「你能逃嗎？」

  如果不是小糰子，那她僅僅是薄寒聲的妻子了。

  程湘完全不知道薄寒辭內心的幾起幾伏，只是生氣他把她拐到這，並且動手動腳。

  昏沉的勁還時有時無，她現在明著來恐怕是逃不走……

  「丁一呢？」她扭頭，錯開他的注視，「你先回答我，丁一在哪，那兩個人呢。」

  薄寒辭不惱她這一舉動，反而就勢埋在她頸間，嗅了嗅那自然的清香，「我說了，你就給？」

  想到丁一對程湘喜歡的，無端的詭異情緒湧上。

  「那是不是靳東望和應鶴年能給你想要的，你也給？」

  程湘咬牙切齒：要不是您現在壓著我，我手裡沒勁，我用得著這樣拖時間？您到好，還羞辱我起來了。

  「辭哥哥……」

  不等程湘想到應對之際，沈星月先聲奪人。

  隔著木門，程湘已經能聽到腳步聲了。

  沈星月可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已經是薄寒聲的妻子，無論前因後果如何，他們這樣曖昧地躺在床上，都是不合適、有悖道德的。

  顯然，她能意識到，壓著她的男人，似乎沒什麼道德底線。

  腳步聲逐漸逼近，程湘繃緊聲線，「那不是你的未婚妻？」

  「那又如何？」

  「你……」

  程湘怒極偏頭，卻貼上了那薄薄的唇瓣。

  無意之間的碰觸裹挾電流，流竄全身，她睜大眼睛，正式地打量近在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