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曲相思
2024-08-11 00:22:44
作者: 梨桑
「砰!」
裡面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震的葉鳶蹙眉,不用進去看,她都知道,澤蘭這暴脾氣又在砸東西發泄了!
「就你生氣?」葉鳶氣的一腳踢在那石凳上,頓時就覺得自己腳趾頭都腫起來了!
「嘶!」葉鳶抱著腳坐在石凳上,疼的倒吸一口氣。該死的傢伙,要是以前她這一腳下去石凳早就碎了,可如今,這一腳下去受傷的是她自己!
……
客棧里,秦墨端著托盤,托盤上放了一個空碗還有一個湯蠱。
墨亦站在前面敲葉鳶客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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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後,裡面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還沒醒?」秦墨微微蹙眉,葉鳶向來睡眠淺,一點聲音就能把她吵醒,雖然這一路上來她隨時疲憊很多,但是不至於睡一天了都還沒有醒過來之說。
「我再瞧瞧看。」墨亦換了一遍門站著,這一次一邊敲一邊喊道:「奶奶,醒了嗎?」
「是我墨亦,我跟秦墨來給你送吃的了。」
「……」
走廊上靜悄悄的一片,一門之隔的床上,葉鳶面色恬靜,一副進入深度睡眠的模樣,對於外界的聲音一點也聽不見。
若是在通靈空間內,葉鳶早就聽見並且靈魂歸體醒過來了!
可是,如今葉鳶的靈魂在冥界裡面,對於外界一切不知。
「再等一等吧,估計是累壞了。」
於是秦墨端著餐盤迴到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是在葉鳶的對面,墨亦的則是跟葉鳶的並排。
墨亦雙手環臂,看著秦墨把東西放下後,這才說道:「你說,過幾日流雲宗的新弟子選拔,我們要不要也去玩玩?」
秦墨指腹摩擦著自己的下顎,鳳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門口痞味十足的墨亦後笑道:「以你目前的資質,想要順利通過流雲宗的天機石測試,應該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武試的那一關,恐怕……」
「恐怕什麼?你認為小爺我會輸給那些垃圾?就咱們來時看見的那些築體境三四重的渣渣來一個小爺我幹掉一個,不帶休息的。」
秦墨笑了,他把一旁的棋盒放在桌上,對墨亦道:「來一盤?」
墨亦伸長了脖子瞅了瞅,隨後擼起袖子道:「來就來,小爺怕你?」
「少年,話別說太早。」
墨亦執白子先走,秦墨執黑防守。
棋盤上,白子帶著一股霸道之勢,黑子則是步步防守,幾番交手後,墨亦臉上略微得意道:「小爺我可是自幼就被老爺子拉著下棋的,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怎麼叫做雙龍出海!」
棋盤上,白子從兩條路進攻,黑子雖然防守的掩飾,但是並沒有什麼起色,散成一盤,但是秦墨不僅沒有半點擔憂,反而面帶微笑。
墨亦的棋就跟他這個人一樣,一開始就鋒芒畢露,但是卻不知這樣暴露的太快。
而他雖然從一開始就是在防守,但是實則埋下陷阱,裝出一副弱勢的樣子,等著墨亦執白往裡跳!
果不其然,墨亦白子落在他設下的關卡上,這個關卡給墨亦一種他即將勝利的假象,卻不知,這一子落下,白子全軍覆沒!
「你輸了。」黑子落下,秦墨語氣淡然。
「怎麼會!」墨亦一臉詫異的看著棋盤,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秦墨的黑子,半響後,終於看明白了自己是怎麼上當的。
「陰險!竟然使用誘敵之計。」墨亦不服氣,一邊把自己的白子撿回來,一邊嚷嚷著繼續。
「這叫兵不厭詐。」秦墨挑了挑眉,待墨亦把他的白子撿完後,右手一覽,黑子全部回到他的棋盒裡面。
於是,倆人一邊等著葉鳶醒來,一邊在棋盤上大殺四方,你進我退,好生激烈!
……
走出澤蘭的宮殿,葉鳶一個人漫無邊際的走著,不知不覺走過忘川河畔,來到黃泉路上,陰冷的風吹起她的髮絲,裙擺,葉鳶只覺得整個人大腦都清醒了許多。
黑色河流中隱約有魚兒跳起又落下,比起忘川的景色,黃泉的景色又是另一番景象。
這裡的天空是昏黃的,大批大批的綻放著彼岸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紅的似火,被冥界喻為「火照之路」。
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詛咒著人們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深處花海中,葉鳶竟然有些悲傷起來,特別是耳邊迴蕩著淒涼的曲調,每一個音符好似在訴說著對情人的思戀。
等等……
葉鳶整個人驚醒過來,那淒涼的曲調,是從哪裡傳來的?
當那一縷白色鬼魂被葉鳶的視線捕捉到時,葉鳶蹙眉,朝著懸崖處走了過去。
懸崖的盡頭,一縷白色鬼魂坐在那兒,她雙手捏著一片彼岸花的花瓣,花瓣含在唇間,曲調的主人正是她。
聽到身後有人靠近的聲音,花語有些驚慌失措的回頭,曲調戛然而止,待看見走來之人是那日救她的女孩後,花語笑道:「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那彼岸花的花瓣還殘留在她的指尖,葉鳶卻跟她一同坐在懸崖的邊上,雙腳在半空中晃蕩。
「剛才的曲子挺好聽的。」葉鳶左手壓在自己的左眼上,那種被悲傷渲染的心情,讓她很難過,其實,對於這個女鬼,葉鳶一直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看著她一個人遊蕩,好似看到上一世的她,那樣的無助,絕望,但依舊等著,等著有一天自己會獲得自由。
而這個女鬼所等的卻是她的情郎。
「相思曲,我相公為我譜的曲,不過我被我改了一些。」花語垂著頭,望著自己指尖的彼岸花,那濃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好似一對受傷的羽翼。
「我能聽聽原調嗎?」葉鳶試探性的問道,不知為何,在這個女人的面前,葉鳶自己都被她帶入一種寧靜的狀態里。
「嗯。」花語點頭,隨後把彼岸花的花瓣繼續放在唇瓣上,當這首相思曲原版的曲調從她嘴角溢出的來的那一刻,葉鳶下意識皺起眉頭。
這曲調,她為何覺得有些熟悉?
葉鳶忍不住閉上眼,反覆聽著,就在那高調響起時,葉鳶腦海里好似一根弦斷掉了。
曲調戛然而止,花語嬌羞一笑道:「我又吹錯了,這裡的調是往下走的,可是我每次都會吹高,然後相公就會糾正我,沒想到這個多年過去了,這個毛病依舊沒有改掉,其實我反而覺得這個地方高調的要比低調的音好聽一些,你覺得呢?」
葉鳶腦海里嗡的一聲炸了,不僅連錯的地方都一樣,就連對方說的那個人都有些莫名的相似。
葉鳶終於發現為什麼會有種熟悉感了,因為之前帶著浮念去見七七公主的時候,七七公主在那山谷里彈奏的就是這一首曲子。
相思曲,將思念譜成曲,那樣沒當你奏起這首曲子的時候就會想到我。
「姑娘?」花語見身邊的人垂著頭,臉色有些難看,擔憂的輕喚出聲。
「啊?」葉鳶猛地抬起頭,就見花語那張傾城的容顏正看著自己,跟七七想必,眼前的姑娘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相公叫什麼嗎?」葉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花語嬌羞一笑,她一歪頭,那一頭秀麗的青絲散落下來擋住了半長容顏。
只見她紅唇輕啟,一臉甜蜜地說道:「他叫浮念,是這悠悠浮生里我一生所念之人,我叫花語,還不知道姑娘你怎麼稱呼呢?」
「浮念……」葉鳶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
「嗯。」花語點頭。
那一刻,花語臉上的笑容刺痛了葉鳶的眼睛,她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裡面,異常難受。
以至於她沒有回答花語的問題就狼狽的起身離開。
怎麼會!
花語在冥界等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然是浮念,那個擁有著謫仙氣息的男人,那個她戲稱就算是別的女子見了他也會一見鍾情的男人。
那個,七七公主中意的情郎,竟然就是花語等了半生的相公!
這個世界還真是可笑,明明就在一個世界,但是命運就是愛捉弄人,同樣是在冥界,但是花語卻從未見到過浮念。
上一次,若是她早些去十八層地獄,恐怕倆人早就相遇了,可是命運捉弄,浮念前腳離開,花語後腳才到。
「回來了。」正在花園子遛鳥的澤蘭見葉鳶回來,出聲喊道,他一臉平靜,跟之前隱忍怒火的那個人簡直就是倆個人!
但是葉鳶卻沒有聽到澤蘭的聲音一樣,行色匆匆就往裡面走去,期間還撞到在路邊的花盆上,但是葉鳶就跟沒有看見似的,徑直走了進去。
「唉,你看著點路。」澤蘭見被葉鳶踢翻的花盆,終於忍不住抬起頭朝著葉鳶看去,原本還想裝的高冷一點,等著葉鳶主動認錯。
結果……
葉鳶徑直從他面前走過,留下一個背影給他。
「你這個女人,真的要氣死我是不是?」澤蘭揚手一撒,就把手中的鳥食全部丟了出去,然後起身怒氣沖沖的追了進去。
當澤蘭追進去後,就看見葉鳶坐在那兒,手捧著一個茶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水,臉色緊張,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剛還有些生氣的澤蘭,立馬擔憂地走過去,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外面那些不長眼睛的東西欺負你了?」
「你別怕,我這就去把他們捉來,任由你處置!」
澤蘭說罷就要起身飛出去,他剛準備召喚黑雲,葉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一絲顫音,讓他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