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良心難安
2024-08-14 16:13:15
作者: 璟繡
「如何?」
楚君辭問。
許是有了顧輕歡偷遞絹子的緣故,那大夫下意識的隱瞞了顧輕歡體內那微弱的毒素,拾了簡單的來說:「姑娘體弱,與她心中鬱結難舒有關,病好治,心病難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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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辭自然知道大夫口中顧輕歡的心病指的是什麼,他卻不打算放人,楚君辭陰沉著臉吩咐那大夫道:「你只管開你的藥,旁的無須你理會。」
瞥見楚君辭面上的冷意,那大夫哪兒還敢多嘴,只得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是,便不敢再多話了。
就連袖袋子裡那帶著幽香的絹子,也愈發的像是奪人命的東西一般,燙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可事到如今,那大夫是萬萬不敢拿出那絹子來告密的。
萬一眼前的這尊煞神怕他回去會泄密,要將他滅口,那便更加的得不償失。
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榻上那姑娘的絹子,他也只能帶走了。
待大夫寫好了藥方,楚君辭接來看了一眼,確認了那張藥方上並無古怪之後,他與顧輕歡道:「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抓藥。」
話落,也不顧那大夫是何反應,拎了人就走。
若說那大夫起初只是懷疑那榻上的姑娘是被人禁在那裡的話,那麼楚君辭在出門前將屋門上鎖的舉動,便叫大夫愈發的肯定了心裡的猜測。
他雖可憐榻上的那位姑娘,卻不敢多話,生怕自己的小命會交待在這裡。
回到小鎮上的藥堂,那大夫有一種小命得救的感覺,不禁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然,他的這口氣還沒完全的鬆懈下來,便聽到身後的那尊煞神不耐的催促:「抓藥!」
「是是是。」
那大夫哪兒敢耽擱半分,放下醫箱便匆匆拾起藥來。
因顧輕歡體內含了毒素的緣故,大夫不動聲色的在那普通的滋補藥方上額外加了一味去毒的藥草。
他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這、這位大俠,您需要的藥好了,給。」大夫戰戰兢兢的把包裹好的幾劑藥遞了過去,巴不得這尊煞神快快離開,莫要來禍害他們。
楚君辭接過藥,同時掏出一錠銀錠子放置在櫃檯上,俐落的出了回春堂的門。
叫人詫異的是,楚君辭離開回春堂後,竟沒馬上離開,反而是躲在了一側,暗中觀察方才那位大夫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大夫先是撫了撫胸,明顯是受到驚嚇了一般,而後拿起他方才放置的銀錠子,不知在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大抵也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楚君辭眉頭微皺,又見那大夫像是緩過勁來了,繼續撥打櫃檯上的算盤記著帳。
確定那大夫並無異樣之後,楚君辭這才拎著藥包離開。
楚君辭一走,回春堂出門採藥回來的藥童連看了他好幾眼,只不過楚君辭心裡惦記著顧輕歡,又加上街上行人來往的多,對這藥童並不多加側目罷了。
那藥童卻覺得這人行為鬼祟,才邁入回春堂的門,便與大夫奇怪道:「奇怪了,那人不是已經抓了藥的嗎?為何還要鬼鬼祟祟的杵在門外偷看而不進來呢?」
大夫聞言一驚,連忙詢問藥童那人的外貌衣著。
得知門外偷窺的人竟是方才的那位煞神之後,那大夫驚的冷汗淋漓的同時還暗中幸好自己不是立即處理了那方絹子。
否則,只怕是小命要不保!
那大夫又驚又懼,問清楚藥童再三確認了楚君辭已然離去之後,忙把袖袋中的絹子掏出來,欲要毀屍滅跡。
這樣做雖然有些對不住那位姑娘,可他不想死啊!
也不知那大夫是受了驚嚇還是怎地,手一直哆嗦著,竟連絹子都拿不住,叫那絹子飄落在地。
絹子飄下去的時候,將上頭的字跡呈現在二人面前,露出了斑斑血跡。
寥寥幾字,卻讓那大夫心神一震,顫抖著手拾起那方絹子,將其展開了來,再一次的確認了上頭的字眼:
顧王府輕歡。
世人皆知顧王府的輕歡郡主在嫁給三皇子的當日便被燒死在婚房之中,可這絹子上的五個字卻不是這麼說的。
看來,那輕歡郡主不是被燒死,而是被人調了包了。
那大夫雖是小鎮裡的坐堂大夫,祖上卻進過宮的。
對於那些個彎彎繞繞,他雖不曾參與其中,卻也知道陰謀詭計的厲害。
想到那煞神的氣勢非比常人,以及榻上那姑娘會想到自食毒藥來求治,這事八成是真的。
傳言說,那輕歡郡主善醫,不是嗎?
那大夫本是不想插手在這些陰謀詭計之中,他卻想起當初小番國與青蜀國聯手引入鼠疫一事。
若無這位輕歡郡主,他在玄厲皇城裡的妻兒恐不能倖免。
輕歡郡主救了玄厲皇城,也相當於救了他的妻兒。
於玄厲皇朝有恩之人有難,他豈能不救!?
可想到那尊煞神,那大夫又有些猶豫了,在救與不救之間糾結了好一番。
瞥見那絹子上的字眼,藥童有些吃驚:「師父,這顧王府輕歡指的可是那醫術了得,救了玄厲鼠疫的那位女神醫?」。
他雖小,可輕歡郡主小小年紀便能研發出救治鼠疫藥方的事,他可是聽他師父說了不下百遍的。
原以為那高高在上的人,竟與他們如此接近,他怎能不興奮!?
半晌,那藥童似乎反應過來了,他震驚的看著自己糾結不已的師父,驚愕道:「不是說輕歡郡主被火燒死了麼?師父,這絹子您從哪兒來的!?上面說的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那輕歡郡主沒死,眼下卻被陷入了困境?」
若不是如此,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那手絹上的字眼是什麼意思了。
卻不想自己竟是猜中了事實。
那大夫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手上的絹子遞給了藥童,道:「你送去玄厲皇城的顧王府吧!」
無論是與不是,且由他們定奪去。
大不了,他關了這回春堂,換個地方發展就是了。
恩人有難而不顧,他良心難安。
「是!」
那藥童倒也機靈,他把他師父遞過來的絹子收入懷中藏好,背上摘採回來的草藥,如往日把草藥背到玄厲皇城中販賣一般,同他師父告了別,朝著玄厲皇城的方向去了。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竟無人察覺這回春堂中師徒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