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砒霜之毒
2024-08-14 16:12:26
作者: 璟繡
御書房內
座上皇上的臉上烏雲密布,旁側站著聽聞消息便匆匆趕了過來的顧王爺與厲璟天,顧輕歡及一名御醫為著六公主的死跪在下端訴說。
被皇上陰沉的臉色嚇到的御醫顫顫巍巍的稟報導:「啟稟皇上,六公主所中之毒乃砒霜……」
砒霜二字甫一出現,眾人的臉色便是猛的一變。
原因無他,只因這砒霜之毒太過於霸道,旁人食之即死,縱是華佗再世,也是回天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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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來說,六公主所中的砒霜,只能是在清歡閣里被人下的。
因為是食之即死,故,斷沒有在旁處所沾染的道理。
且,六公主死在了顧輕歡的閨閣里,又加上她臨死前的那一句對顧輕歡的質問,讓顧輕歡嫌疑頗大,竟是難以洗脫。
再加上當時的涼亭里,只六公主與顧輕歡二人,茶具一應用品皆是顧輕歡自己的,她又不曾假手於人,如今竟是百口莫辯。
最最重要的還是御醫的那一句:「在禁衛軍提供的茶具中,其中一盞茶水便藏有砒霜之毒……」
「這怎麼可能……!!!」
顧輕歡聞言驚愕萬分,她話音到了一半,頓時卻想起了六公主以指甲探入水中勾去浮沫的那一幕,餘下的話竟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吐不出來。
竟是那個時候!!!
想通關健的顧輕歡雙眸倏地一暗,嫣唇也在瞬間變得煞白。
她無力辯解了。
顧輕歡萬萬沒想到,六公主竟用自己的命來陷害她。
她竟不知,自己與六公主之間,竟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恨到六公主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構陷她,陷她於萬劫不復之地。
六公主,竟這樣的恨她……
座上皇上的臉色變了又變,像是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一般,威嚴的雙眸陰陰沉沉的緊盯著顧輕歡,一字一句的咬牙道:「輕歡郡主,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輕歡抿了抿唇,卻是挺直了脊樑,回視著皇上那威嚴直逼的目光,回話道:「皇上,臣女雖然百口莫辯,但,臣女不曾給六公主下過毒。」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向顧輕歡,一雙威嚴的目光中含著質疑與猶豫,又像是在判斷顧輕歡的所說所言是否屬實。
在皇上欲要開口之時,二皇子一黨的官員與禮部的大鴻臚,還有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御史大夫等人求見。
二皇子自賑災一事被皇上禁足至今,其間與他同一條船的官員被貶的貶,殺的殺,就連位於後宮的寶妃也被打入了冷宮鬱郁而死。
他深覺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又加上禁足至今仿佛被皇上給遺忘了一般,成日裡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探到了六公主的死,便想著借六公主一事翻身。
讓自己底下苟延殘喘的官員攜帶大鴻臚及三司來查驗六公主之死,企圖在皇上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好叫皇上想起自個,解了這個禁足。
大鴻臚的官員求見,皇上便知六公主的死是瞞不住了,只得宣他們進來,一併了解案情及之後的聯姻人選和與青蜀國二皇子的溝通。
在聽過御醫與顧輕歡的話後,大理寺卿秉著公正的心思向顧輕歡提出了自己的質疑:「輕歡郡主說自己沒給六公主下過毒,可據您所言,當時在涼亭之中,就你與六公主兩人,敢問輕歡郡主一句,六公主盞中之毒是從何處而來?」
砒霜乃劇毒,食之即死,這是三歲小兒都知曉的道理。
說不是輕歡郡主下的毒,他們都難以相信。
這時,還不待顧輕歡回話,那二皇子一派處在大鴻臚的官員便對著皇上拱手嚴肅道:「皇上,身為和親公主的六公主被毒身亡,可見此人是著意要破壞兩國之間的晉好,其心險惡,是當可誅!請皇上定要嚴懲此人,好安撫青蜀國使者,力求一免兩國之戰才是。」
皇上聞言沉吟了半晌,瞥了顧輕歡一眼,又睨向大理寺卿,道:「愛卿說的是,那此事便交與大理寺卿,限你一日之內,查清真相,好給青蜀國的使者一個答覆。」
大理寺卿雖為人公正,卻也是個人精,哪裡不知顧王府的輕歡郡主於三皇子而言,是心尖尖上的寶貝。
若是離了皇上的視線,三皇子只怕是要把人護的死死的,別說叫他審問了,只怕是見一面都難。
他立即便把握了當下,對著皇上作揖應了是,當著皇上的面,又把問題重複了一次,並等著顧輕歡的回答。
顧輕歡仍沉浸在六公主陷害她的這件事上,聽著大理寺卿又重複了一次的問題,她疲倦的閉了閉目,待到她再次睜眼時,已是目無波瀾。
她微微抿了抿唇,恭恭敬敬的對著皇上拜了一拜,與皇上道:「皇上,臣女請求把六公主的遺體帶上來,定會給你們一個真相。」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了顧輕歡一眼,惱喝了一句:「放肆!」
那大鴻臚的官員也藉機斥著顧輕歡道:「輕歡郡主過份了,你怎可褻瀆六公主的遺體!?是要叫六公主在天之靈也不得安寧嗎?你成何體統!」
厲璟天聞言輕飄飄的睨了那大鴻臚的官員一眼,似笑非笑道:「難道,鄧大人不想查清事情的真相嗎?還是說,你害怕郡主查到的東西?嗯?」
厲璟天尾調上揚那輕飄飄的一個嗯字,險些叫那鄧大人嚇的肝膽俱裂,臉顯土色的連連為自己叫屈:「臣、臣無甚可怕的。」
左右……左右殺了六公主的人不是自己,他有什麼可怕的!
厲璟天睨了他一眼,語無波瀾的開了口:「既然鄧大人無甚可怕的,那便查吧!」
話落,也不待皇上反對,直接對著門外吩咐道:「把六公主的遺體帶上來!」
門外有人應了是,不久,被白布蒙了遺體的六公主便被人抬到了御書房中來。
皇上的目光觸及擔上被覆蓋了白布的屍體,眸中布滿了痛色,面上也染了幾分的哀傷。
總歸是自個的閨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叫人給毒死了。
說不難過,是假的。
他抹了抹臉,語氣中難掩哀傷與悲怒:「歡丫頭,人來了,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