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白一黃

  小混混看著秦凡眼中充滿了恐懼之色，而王武德趴在地上儼然一條死狗。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消失了數年的毛頭小子怎會變得如此厲害。

  秦凡將藥瓶收好之後，冷漠的看著數人。

  「滾吧！」

  聽聞此聲，眾小弟如臨大赦，趕緊拖著王武德便往院門口奔去。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這事沒完，而且這債也得有個說法吧。」

  王武德停下來，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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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凡倒也沒想賴帳，畢竟此次回歸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幫助姚家走出困境。

  武力或許可以解決暫時的問題，但不是長治久安之計。

  「一個星期時間，我會還你本金10萬，多一分不給。」

  秦凡淡然回應。

  山中之行，讓他看到了這小山村的財富，憑藉著自身的修為，一個星期清理債務難度不大。

  「行。」王武德冷哼一聲，「一個星期之後如果見不到錢，我們再來盤盤道。」

  說完，瞪著陰冷的雙目漸漸走遠。

  一直貼在門縫觀察著這一切的姚芯，忍不住的眼眶紅潤。

  她明白秦凡這是將所有債務一人攬了下來，感動之餘不禁為秦凡的承諾深感絕望。

  一個星期10萬，對於她來說，無異於登天。

  而這一切在金菊看來更是可笑。

  她氣沖沖的將鎖打開，而後推門走了出來，指著秦凡開罵。

  「一個星期我倒要看你個廢物怎麼辦，還不上債自己就去坐牢吧，別以為今天你擋下了這一切我就會感謝你，這本來就是你那死鬼爹惹下的禍根！」

  金菊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秦凡強撐起嘴角，微微一笑。

  姚芯覺得過分，紅著眼圈跑出來，「媽，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債務，怎麼能讓秦凡坐牢？」

  「讓他坐牢有錯嗎？沒那麼大本事吹什麼牛皮？這是他自作自受。」金菊瞪了女兒一眼。

  10萬外債成功轉移到秦凡身上，她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放心，這債由我來還。」秦凡回答的很堅定。

  事到如今，金菊倒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冷哼一聲向廚房走去。

  看母親走遠，姚芯轉身面向秦凡，無力道：「秦凡，你趕緊離開三石村吧，王武德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短短的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姚芯所有的力氣，聽得秦凡忍不住心疼。

  一個花季少女，本該享受無憂無慮的青春生活，穿漂亮的裙子，化美麗的妝容，可是看看眼前的她，皮膚雖緊緻卻略顯粗糙，原本好看的容貌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黃紗，一件灰色的運動裝也是多年前的款式，洗的已經發白。

  秦凡不由得握緊雙拳，更加篤定自己所做的決定。

  「我絕不會離開，以後由我來照顧你們。」

  看似平靜的一句話，卻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眼中流露出的堅毅，令姚芯的心尖一顫。

  說完，秦凡默默走向那盆被水侵泡的黑木耳，用力的搓洗著。

  午飯時，一家人基本無話，連秦凡上桌吃飯時，金菊都沒有開懟。

  姚慶雖然沒有親眼目睹早上發生的一切，但是也能感受到一些什麼。

  他率先打破沉默，道：「是不是那王武德又來催債了？」說著他輕嘆一口氣，「唉...實在不行就把這房子賣了吧。」

  「什麼？賣房子？那我們一家老小住哪？」金菊當即跳起，喊叫聲合著米飯一起噴出來，她重重的將筷子拍在桌面上，充滿怨念的目光，習慣性的落在秦凡身上。

  姚慶使勁的扒拉了兩口米飯，而後鼓著腮幫道：「人重要還是房子重要？不然你真的想逼死秦凡這孩子嗎？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對於質樸的莊稼人來說，賣房就等於賣家，而這一切可以說是為了秦凡，不然早就做此決定，又怎會等到今天？

  秦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他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麼多年你別忘了是誰在病床前照顧你的吃喝拉撒，你居然要為了他讓自己的老婆女兒沒地方住？」金菊歇斯底里的喊道。

  面對這樣的質問，姚慶一下沒了氣勢，不停的扒拉著米飯。

  秦凡吃了一口青菜，平靜道：「不用再爭執了，給我一個星期時間就好。」

  這話說完，空氣陷入短暫的寧靜，有無奈，怨恨，質疑...

  就在此時，大門被推開。

  隨之飄來一句好聽的女音，「請問金嬸在家嗎？」

  只見院門口一位身穿純白色連衣紗裙的年輕女子緩緩走來。

  她身材高挑，面容嬌俏，一雙筆直且修長的美腿讓任何男人都想多看兩眼。

  金菊趕緊站起身去迎接，臉色瞬間變得好看。

  「哎呀，我的大侄女不是在省城上大學嘛，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說著話，金菊已經走到女子面前，羨慕的上下打量，「幾年沒見竟然長的這麼水靈，在城裡就是不一樣，你看這細皮嫩肉的。」

  女子被金菊看的尷尬，眼中流露出絲絲不悅。

  秦凡認得這個女子，她正是比姚芯小了一歲的堂妹姚玲玲，小時候三人經常在一起玩。

  「媽，你真是的，看把玲玲都說不好意思了。」懂事的姚芯端著一杯水向二人走去，微笑著遞給姚玲玲。

  當兩雙同樣纖細的手如此近距離的擺在一起，那一白一黃的反差讓姚芯心中隱隱有些苦澀。

  父親沒出事之前，她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學習成績優異，長的又漂亮，那時村裡的人都認為她會是這山窩窩裡飛出的金鳳凰。

  可是命運多變，父親出事以後，家裡仿佛天都塌了，在巨大的經濟壓力面前，她選擇輟學幫助家裡。

  現在的金鳳凰已然不是她，而是面前這個裙擺雪白，皮膚柔嫩的堂妹姚玲玲。

  姚玲玲略有遲疑的接過水杯，就那麼端在手中，似乎沒有喝的意思。

  她客套的笑了笑，「其實我是來借張凳子的，我們大學美術系今年組織了一個外出採風的活動，校領導特意安排我帶了一隊，我想著咱們三石村的雲霧山風景不錯就給同學們帶來了，今天上午剛到，中午同學們在我家吃飯時發現少了一張凳子，所以我就來了。」

  說話間，姚玲玲的目光掃到秦凡，眉頭不禁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