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想得美

  「砰——」

  門應聲關上，我靠著門無力的滑坐在地上，頭深深埋進雙膝里。

  婆婆「乓乓乓」的敲門聲，震得我後背疼，那毫不留情的罵聲，傳了進來。

  「辛曉雲，你這婊.子不要臉，來人啊，兒媳婦兒趕婆婆出門啦，光天化日還講不講道理了！」

  「曉雲姐，婆婆有高血壓，咱有話好好說啊，怎麼能這樣呢？」

  小保姆責怪的語氣，也是柔柔的，聽這聲音，任何一個吃瓜群眾，都會以為我是惡毒媳婦在作怪。

  都是她們逼我的！

  我向門外怒吼了一聲，發泄出我這兩三年來隱忍的怨氣，「告訴劉元，我不會離婚的，是他對不起我，房子是我的，想讓我拱手讓於她，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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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話穿透門，響徹在樓道里。

  門外二人沉默，面面相覷，婆婆覷著眼嘀咕，「這辛曉雲的脾氣怎麼變得厲害起來了，往常她都是不敢頂我嘴的，真是邪了門了。」

  「婆婆，我們還是先走吧，這白天人多口雜的，要是您被趕出來這件事兒傳出去，對劉元名聲不好的，畢竟以後還要在這個小區過日子呢。」小保姆輕聲勸道。

  婆婆仔細想想也對，鬧大了對兒子沒好處。

  兩人悉悉索索琢磨好久，手挽著手下樓遛彎去。

  聽著動靜遠去，我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倒在沙發上，剛才那一通吼，大腦嗡嗡作響。

  我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立刻給開鎖師傅打了電話。

  以防婆婆和小保姆許艷趁我睡著了進來，特意讓開鎖師傅換了鎖芯。

  做完這一切，我才放心的洗澡睡覺。

  可我發現自己錯了，當半夜裡大門哐當哐當傳來斧頭砸門的聲音，我登時從床上躍起，拖鞋都來不及穿，剛進客廳，幾個膀圓腰粗的婦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你們幹什麼？這是強闖民宅知道嗎？犯法的？」我驚恐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沙發上傳來一聲冷冷的嘲笑，婆婆翹著二郎腿，頭抬得高高的，兩隻眼珠子斜著看我，趾高氣揚道。

  「這是我劉家，不是你辛曉雲的家，給我趕出去！」

  她身旁的許艷，恭恭敬敬的奉茶，「婆婆，喝點水，彆氣壞了身體，曉雲姐一定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氣昏了頭，才做出這麼衝動的舉動。」

  「許艷啊許艷，你這就是太善良了，還為這個賤蹄子說話，她作為一個兒媳婦兒，兩年沒給我劉家生兒子，這樣的女人早就該不要了，到了今天她還敢把我趕出去，這劉家的地位，永遠都是我最高，我要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我實在忍不下去，出言頂撞，「沒有懷孕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你怎麼不讓你兒子去醫院檢查檢查？什麼錯都怪到我頭上？」

  「我兒子怎麼會有問題，肯定是你在外面亂搞，髒了身子，得虧我兒子沒被你染上什麼性病，不然……」婆婆說著就揚起了手，一巴掌就朝我招呼了過來。

  許艷衝到我面前，一巴掌刷的扇到了她的臉上，她左半邊臉登時腫了起來，帶著哭腔說道，「婆婆，求你了，饒了曉雲姐吧，畢竟婆媳一場，也是緣分！」

  「緣分個屁，她要搶我兒子房子，嫁到我劉家，不僅不旺夫，還不做家務，現在要拿走我劉家的家產，我打死你個賤人！」

  婆婆上前就朝我掄拳頭，肥碩的身子，壓到我身上，用指縫裡還有泥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顧不得什麼長輩晚輩，我為了自保，手腳也亂踢了起來。

  幾個壯婦趕緊將我和婆婆拉開，許艷在一旁哭得快要暈厥，而我，則是被幾個壯婦給制服。

  幾個壯婦拖著我就往外拉，她們力氣大的驚人，也不知道婆婆是不是從附近工地上找來的，我完全掙脫不得。

  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穿著單薄的睡裙，冷風襲來，我特別想哭。

  但風太大，我凍得瑟瑟發抖，根本哭不出來。

  站在門外，我還能清晰的聽到，婆婆在屋子裡一句一句的罵我這些年的「罪行」。

  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光著腳下樓梯，這個家，只要這兩個女人在，就沒法兒待下去了。

  我走出了小區，孤零零的。

  說真心話，站在馬路邊的樣子，長發，白睡裙，很像貞子。

  一輛輛車從我面前經過，我不斷招手攔的士，可司機看了我一眼，都嚇得加速逃離這裡。

  我雙手不斷搓著，吸著鼻子，忽然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我面前。

  車窗下降，露出一張略帶疑惑的俊臉。

  「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看到歐晉華，我頓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

  歐晉華深深看了我一眼，低沉道，「上車。」

  我坐在后座抹著眼淚，歐晉華把空調開得大了一些，不一會兒，暖意爬上了我的身子，蒼白的嘴唇也有了血色。

  歐晉華瞟了一眼後視窗，神色淡淡，「你不考慮一下和我結婚的事情嗎？」

  「對不起。」我努力的深呼吸，平復對劉元的怨氣，低著頭小聲說道。

  歐晉華面色凝結，「給我一個不結婚的理由。」

  「我……不想離婚。」我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的的確確，我為了這段婚姻付出了太多，不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歐晉華猛踩油門，斑馬線後停下，黯然的點點頭，「那你回家吧。」

  「不……」我抬頭，語氣里充滿央求，「那個，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開房。」

  今晚就勉強湊合一下，明天我再想辦法。

  「如果和我開房，是不需要借錢的。」歐晉華語氣很是溫柔，目光里還很誠懇。

  「不行。」我堅定的拒絕。

  歐晉華無奈的笑了，「我難道就這麼令你討厭？」

  「不會啊，我怎麼可能討厭呢？」我搖搖頭，小心翼翼的說。

  幫了我這麼多忙，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只是歐晉華看起來身份很高貴的樣子，就我現在這條件，根本不敢高攀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