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若初見·回憶
2024-08-13 11:44:24
作者: 孤城閉
更加是他之前出入戰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而這小小的天氣,更加是奈何不了他的。
生產還在繼續......「啊......」又是一聲悽慘的叫聲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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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的一聲。
一聲響亮、而又爽朗的新生命的哭叫傳出整個鳳鸞殿。
與此同時,陸涯從外趕來,迅速地脫掉了濕漉漉的斗笠,去掉了一身的濕寒氣之後,就衝進房內,來到了雲朝的面前,單膝跪地,握住了雲朝的手。
「抱歉,是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你平安無事便好......」陸涯心疼的望著雲朝,看著她因為生產而脫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順著他的力道抬起著。
而小皇子出生,雲朝能夠看到陸涯一眼,她便已經很高興了。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小皇子出生時天帶祥瑞,佑我大盛,故,冊封為太子......」小皇子出生後,陸涯便立刻將他冊封為了太子。
雲朝身子一直在恢復當中,所以,在生產後的半個月內的時間裡,都一直足不出戶照顧著小皇子的同時,也在恢復著自己的身子。
皇上下朝後就匆匆地趕到了雲朝這裡,可是當皇上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雲朝依舊在抱著小皇子逗樂著。
陸涯漠然的坐在了雲朝的身旁,期盼著雲朝能夠多望他一眼。
可是沒有!
雲朝一眼都沒有朝陸涯望過去,一直在逗樂著小皇子。
正巧小皇子在往陸涯邊上望去,那眼神,像極了挑釁的眼光。
「咳咳......」最終,陸涯終是忍不住了。
他輕咳兩聲,雲朝這才挑眉朝他望去,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有事麼?」
她問。
陸涯雙腿分開,雙手放在雙膝上,坐直了身子,臉色緊繃,這幅樣子實在是憋屈的很。
「無事。」
陸涯答。
「哦,既然沒事的話,那你去把皇兒的撥浪鼓拿過來,方才他就一直鬧著不鬆手,現在怕是又想苦鬧了。」
雲朝視線依舊不曾繼續望陸涯一眼,就吩咐安排著陸涯。
陸涯藏在手袖下的拳頭,在慢慢的縮緊。
好樣的!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照顧他。」
陸涯忍無可忍,從牙縫中擠出這話,面向雲朝。
「嗯?」
雲朝卻不懂,不懂陸涯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這段時間不該一直照顧孩子嗎?
畢竟孩子剛出世,正是長身體,長壯實的最好時機,就是該多加照顧。
陸涯更氣了。
雲朝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竟然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
!
陸涯立刻就將視線平掃到了孩子的身上。
「哼!」
他冷冷的哼叫了一聲之後,傲嬌的抬眉後,直接就雙手背後,下頜微抬的離開了。
太監緊緊的跟在其後。
他看出陸涯的不高興,立刻就安慰陸涯了。
「皇上,太子剛出世,皇后娘娘多將精力放在她身上,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等太子大些,皇后娘娘自然會將精力重新放在您身上了。」
「哼。」
陸涯繼續傲嬌的冷哼。
想到太子,他就一肚子火氣。
「要不然就將太子送去冷宮吧。」
太監:「什麼?
咳咳咳咳......」聽聞陸涯所說的孩子氣話後,太監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次日。
「別哭了寶寶,娘親在這裡,別哭了。」
雲朝每天帶孩子,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也很忙。
空隙間想到陸涯,雲朝也是愧疚的很。
「蓮兒,你說我最近照顧孩子,是不是總是會忽略了皇上?」
蓮兒聽聞雲朝的感嘆,笑笑,繞過她身旁,站在了雲朝的面前,「皇后娘娘,皇上整天也忙於政事,憂心政事,肚量自然是大的,應該也清楚明白您的苦心,等小皇子長大些,就不用這麼忙活了。」
聽見丫鬟的安慰建議,雲朝這才放心了許多。
這種安穩的日子,雲朝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余疆來犯,且氣勢洶洶,望皇上能夠迅速派兵,前去功圍。」
朝堂之上,所有大臣憂心忡忡。
而陸涯則是猛的拍桌且一怒而起,「這些亂臣賊子,竟還賊心不死。」
他重新坐了回去,思考萬分,這才做出一重大決定。
「朕親自上陣,就不信,制服不了他們!」
余疆來犯,陸涯上陣,不日後就直接帶兵出發了。
出現前夜雲朝輾轉反側,最終次日纏綿過後,這才望著陸涯帶兵離去。
第一日,雲朝茶飯不思,終日恍惚。
第二日,雲朝心情低沉,卻也懂得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
第十五日,終於從朝堂之上聽見些消息,說陸涯已經捅破了敵人的巢穴,不日將帶兵得勝歸來的那一刻,雲朝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
雲朝瞪大眼睛,猛的起身,震驚慢慢。
如若不是身旁的丫鬟扶著,雲朝早就暈眩了過去,不省人事。
就在傳皇上不日將凱旋歸來的第二天,就有人過來通知雲朝。
「皇后娘娘,皇上確實是被人俘虜了,是手下親眼所見,冒死回來報備的!」
大臣眉眼帶淚的跟雲朝報備著。
雲朝最終支撐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坐在了軟塌上。
「皇后娘娘,身體要緊,您可千萬不要激動,如若您若是倒下了,那太子該交付給誰照顧啊!」
丫鬟蹲在雲朝身旁,憂心忡忡的一雙眼對著雲朝,安慰著她。
雲朝憂傷的額間青筋暴起。
是啊,她還有小皇子要照顧,不能倒下。
可,陸涯現在卻被人俘虜,不知生死,她不能讓陸涯深陷痛苦掙扎之中,她要去救他!
再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雲朝雙眼通紅,卻又堅定無比,猛的起身,去做了準備工作。
她現在生產已有數月,身體早已經恢復過來,更何況她是生面孔,又是個女子,如若想要解救陸涯,一定不會太難!
她幾乎瞞著所有人,前往敵國,去解救陸涯。
山高路遠,但是雲朝想到與陸涯團聚之時,心裡卻突然又湧進了無盡的力量。
她穿著一襲白衣,帶著白色斗笠,路過一家最大的酒樓,猶豫半分,這才轉身走進去。
酒樓,一個雜亂的地方。
人多必雜,嘴自然就管不住了,這是雲朝探聽消息最好的一處地方。
「聽說啊,與我們打仗的皇帝被我們的將軍俘虜了。」
一群人嗑著瓜子,閒談此事。
一個年輕男子嗦了一口酒,不屑勾了勾唇,隨手就將瓜子皮扔在桌面上。
「我還當對方是多厲害的人物,不還是被我們將軍使了一招反將計給唬住了?
聽說......將軍可是抓住一個瘦弱的女人,那雲朝頭上蒙著黑布,就將那皇上給唬住了。」
「是嗎?
哈哈哈,看來也是個新官上任,沒有經驗的皇上。」
那人哈哈大笑著。
雲朝放在桌上的拳頭緊緊的攥著。
難道他們騙陸涯以為那女子是自己,陸涯掙扎萬分最終前去營救,否則,又怎會輕易的被他們抓住?
「聽說,人現在還在我們那軍營中關著呢。」
最關鍵的一句。
軍營!
敵方的軍營,只要自己前往敵方的軍營,就有機會救出陸涯。
雲朝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酒樓。
是夜。
軍營內篝火燃起,有酒有肉,熱鬧萬分。
畢竟俘虜了敵國的皇帝,自然將士兵都是鬆懈且快活的。
「陸涯,陸涯?」
雲朝偷偷溜進了軍營後,很快就找到了關押陸涯所在的地方。
陸涯被綁在十字架上,周身層層被士兵包圍著,雲朝打暈一個值守士兵,換上衣物,又湊巧遇上換班,這才能夠溜進來。
「你怎麼來了?」
陸涯恍惚間清醒,望見雲朝的那一刻,震驚又害怕。
這裡上上下下都是敵軍的人,雲朝一旦不小心被他們發現,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雲朝沒有時間和陸涯多說。
「聽著,一會我會設計支開他們,你趁亂逃走,往南方向的一家旅館中,有我給你留的盤纏,到時候你便可快些回到京城。」
雲朝快速在陸涯耳邊說上這句話後,將陸涯身後的十字架硬生生的拉到博物架後藏起來,這才算是完事。
沒有直接叫陸涯藏起來,是雲朝知道,陸涯肯定不會同意這種冒險的方式。
陸涯果然雙眼瞪的大大的。
可雲朝卻意已決,將陸涯手邊的繩子割斷一半,確保陸涯稍後能夠掙脫後,凌厲的雙眼轉過望向門口方向,這才迅速離開。
她穿上從陸涯身上褪掉的衣服,扮作陸涯逃走的樣子,士兵見關押房內無人,便派走大半兵力,前去追捕。
雲朝還是算錯了!
「遭了,地圖有假!」
雲朝猛的停下馬兒。
她先前算準了一切,自己掩護陸涯逃離,自己也駕馬離開便可,卻沒曾想從那販子手中買到的地圖有假,前方就是萬丈深淵的懸崖。
「哈哈哈,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是夜,面貌上根本看不清,士兵只是看這人影再也逃不掉了。
被他們步步緊逼,雲朝連連後退,腳下直接一拐,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跌落懸崖。
陸涯成功逃脫,次日去尋找雲朝,卻打聽到昨夜被他們追的竟是個女人,且被他們逼下懸崖。
「雲朝。」
陸涯眉頭抖皺著,菱唇毫無血色,就連是雙眼,都帶著無盡的傷感和憤恨。
懸崖很高,人掉下去,一般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推門而入,滿屋子酒氣衝天,手下終於找到陸涯,卻沒曾想皇后娘娘給陸涯帶來的打擊如此之大。
「別攔我,讓我去找!」
陸涯怒吼。
「啪!」
的一聲。
酒瓶摔碎在地。
手下雙手死死抱著陸涯腰間,「皇上,要怪罪您就怪罪我吧,皇后娘娘為了救您跌入懸崖,您若是去懸崖找人,一定會被他們守在懸崖處的人發現,屆時,娘娘的犧牲就白費了,我們儘快回去,準備待發,一定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屆時,再去尋找也不遲啊皇上!」
手下苦苦勸說著皇上。
一句話,警醒了陸涯。
是,他現在如果去找雲朝,不但徒勞無功,反倒會落入敵軍手中。
陸涯和手下迅速趕到皇宮,派了人,打了對方日復一日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已經過了三年。
陸涯沖入敵國一舉殲滅後的三年內,起初,陸涯頹廢萬千,茶飯不思,最終被太監抱來小太子,陸涯這才被有所牽動。
企圖將太子撫養成人,他就追隨雲朝而去!
三年後京城有了很大的變化,更加富裕繁華了。
「不用勸說了,朕意已決,親自去探查民情。」
陸涯不顧大臣反對,親自去查民情。
這是江南。
處處靠山靠水,陸涯站在大山腳下,壯觀的瀑布剪不斷的往下嘩嘩流淌著,正值春季,漫山遍野的深綠色叫人心曠神怡。
陸涯雙手背後,在這寧靜的地方,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他一瞬之間進入恍惚。
仿若雲朝還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說:「陸涯,青山綠水,牛羊牧草,自由自在,該是個多麼幸福的場景啊。」
陸涯只是微微一笑:「會有的。」
「會有的。」
陸涯幻想時,唇角都在上勾著,沙啞的開口著。
「雲朝,你在哪裡啊?」
他抬頭,滿眼的辛酸與困惑。
突然的!
就在陸涯的背後,一個悄悄摸摸的腳步聲響響出。
陸涯從恍惚的瞳孔,瞬間縮緊,變得警惕,如同出鞘利刃,殺意重重。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意識到腳步聲走到身後之時,陸涯迅速轉身,抬頭就想一拳過去。
猛的。
回憶如潮水般湧進陸涯記憶中。
面前是個陌生又熟悉的一個面孔,唯一不變的是,依舊睜著靈動大眼睛,像是不問世事的孩子般純潔乾淨。
「請問公子,在等誰?」
女子雖被陸涯差些嚇到,但還是壯著膽子,詢問著他。
一瞥一笑,一舉一動,都在告訴陸涯,面前的女子,是雲朝!
他找了三年的女人,此刻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陸涯面前,唯一遺憾的是,好像失去了記憶。
陸涯緊緊將雲朝環住,要將她揉進骨子裡的力氣。
他將她帶到了皇宮,整日逗樂雲朝,她卻依舊不曾清醒過來,不僅是陸涯,就連是兒子,也每天想著法的想要喚醒雲朝記憶。
再後來,皇宮後山的櫻花樹開花了。
陸涯帶雲朝來到這櫻花樹下。
「我真是這一國之母,寶兒的母親嗎?」
雲朝一身單薄白裙,站在櫻花樹下,發出聲聲感慨。
她本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親人了,卻沒曾想,在三年之後,這突然出現的所有事情,打亂了她原本的生活。
就在這時,陸涯趕來了。
他盛裝出席,手中捧著盛開正嬌艷的櫻花,輕輕拍了拍雲朝的肩頭。
雲朝轉頭望去,猛的一瞬間,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迅速的鑽入腦海。
當雲朝完全轉頭,定睛望向自己面前這男人的時候,她唇角上勾。
陸涯望著雲朝這幅眼神,仿佛突然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抓住心臟般的窒息出現。
這種感覺,已經停滯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