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院心計·禁足
2024-08-13 11:16:47
作者: 孤城閉
許幼知在丞相府栽植了一片水荷,好不容易開花,日日夜夜專人在其旁照料著,對待這些水荷的上心程度不亞於對雲玥的喜愛。
她急匆匆的來到後花園,走上白色水橋,探著身子看著那水池裡面的荷花,荷葉青翠欲滴,荷花嬌艷動人,含苞待放的模樣便是惹人喜愛。
許幼知心中緩了一口氣,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荷花沒事,那就是雲朝有事。
「死丫頭……!」
她正要起身去雲朝的庭院。
這時候,雲朝站在許幼知身後,盈盈一笑,抬眸望著許幼知:「雲朝給大夫人請安了。」
許幼知看見雲朝,心道她來的正是時候,自己栽植的水荷壓根沒有問題,那麼就是雲朝在搞鬼,準備開口斥罵她。
「大夫人,您看這些水荷美嗎?」
許幼知挑起眉頭,拿著帕子放在唇邊,斂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那是自然,這是本夫人親自栽植的,只是雲朝你啊,這些年在外面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水荷吧?」
雲朝蹙眉,低頭委婉一笑,歉意道:「雲朝確實沒有見過水荷,平日無事倒是和母親舒氏一同養殖過向日葵。」
聽到這句話,許幼知差點笑出聲音來。
對於她們這些世家來說,富人養殖花草是閒情逸緻、修身養性,圖個解悶兒罷了,還真真兒的不知道這鄉下人養花是為了什麼。
許幼知心裏面嘲諷,不屑的推了一下雲朝,然後拿著帕子擦拭著自己的手。
「雲朝,什麼樣的身份就做什麼養的事情,你們在鄉下那段時間恐怕連自己都養不活,還養什麼花草,人吶……要看得清自己的地位。」
許幼知走到雲朝身邊,微微低著頭,挑起雲朝的下巴:「這野田裡面長的向日葵,是不能和宅府的水荷比的,庶出就是庶出!
你和舒氏一個樣兒,賤骨頭!」
雲朝只不過三兩句,便是讓許幼知暴露了她的本性。
「大夫人,你別說我母親……她和你並……」
這時候,許幼知冷笑一聲,抬起手就要打在雲朝的臉上,彼時只聽到一陣暗沉的男人嗓音,「住手!」
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雲若止,他本是路過後花園,已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把許幼知的花都聽進了耳朵,心裏面的怒火便是蹭蹭直冒。
「朝兒見過父親……」
雲朝哽咽著,眼圈紅了一片,抬頭之際眼睛裡面的淚花掉在衣襟上,躲在了雲若止身後,渾身帶著一陣顫抖。
雲若止抬起雲朝的袖子,眉宇見多了一絲溫柔,接著把寒光放在了許幼知身上。
「老爺……」
許幼知沒想到雲若止會出現在這裡,往日他很少會來後花園閒逛,今日便是得知雲朝誇讚大夫人養殖的水喝好看,特意讓他過來觀賞,不曾想卻看到這一幕。
對於雲若止來說,雲朝是以德報怨,而許幼知顯然有些咄咄逼人。
「許氏,你簡直讓我失望透頂……」
許幼知雙手緊緊的攥著帕子,恨不得扣出一個窟窿來,她慌張的望著雲若止,面色通紅的搖頭否認:「不、不是的老爺,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並不是有意……」
雲若止冷喝一聲:「夠了!」
許幼知嚇的渾身咯噔了一下,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低著頭再也不敢說一句話,她隱隱咬著自己的嘴唇,心裏面並不甘願罷休。
「父親就別怪罪大夫人了,她興許……今日心情不好。」
雲朝繼續裝作乖巧懂事的模樣,用先前許幼知慣用都伎倆,向雲若止表現出自己的大房心善,顯然許幼知落敗,整個人的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氣都渾身發抖卻一句也不敢多說。
雲若止轉身,眼神柔和,詢問:「朝兒,你無事吧?」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不懂自我保護的雲朝……
如今她進退自如,既使計讓許幼知來後花園,自己已然是算準了雲若止會及時到來。
院子裡面盪起一陣暖熱的風,幾分煩躁,許幼知的面色通紅,眼睛瞪著雲朝,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而許幼知驚詫的是,雲朝居然這般有手腕。
這般的心計壓根不像是一個十四歲豆蔻少女應有的,更像是歷經了半生經歷的人,處事穩妥,處變不驚。
「父親,朝兒沒事,只是大夫人說母親是……」雲朝話說一半,低頭嘆氣,哀容。
這時候,雲若止轉眸望著許幼知,面色嚴肅,說話的語氣猶如冷窟一般,就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一抹肅殺之意,讓人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許氏,你身為丞相府的大夫人,應當有當家夫人的氣量,今日你實在魯莽,怎越發不如一個丫頭的悟性高了?」
雲若止望著許幼知,斥責她的時候,便是讓雲朝看了舒心,但是臉上卻還是保持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還不是雲朝想要的,許幼知欠她們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而後,許幼知因為對舒芸出言不遜,又對雲朝大打出手,被雲若止禁足三日。
廂房內,琉璃珠子組成的珠簾閃爍著一道道光芒,紅色檀木榻上,坐著一個極其嬌艷的女人,她手裡面拿著一把羽扇,面色忿然。
雲玥端起一杯茶遞給了許幼知。
「這個雲朝簡直是無法無法!
她那點兒小伎倆還敢用在我這裡,日後有她好受的!」
許幼知恨恨的說著,咬牙切齒的模樣便有幾分猙獰。
接著,許幼知煩躁的將羽扇丟了一旁,「雲朝這個小賤人和她那個弱包子母親真是一模一樣,只會在老爺面前賣淚裝弱!」
說罷,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因為有些著急又差點被嗆到喉嚨,光是這些,就已經讓許幼知氣的不行,現在還諸事不順,心中的怒火更是強烈。
雲玥伸出手給許幼知輕輕撫著後背,她從容溫和,和許幼知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如她一般心有城府,「母親稍安勿躁。」
「彆氣壞了身子,玥兒等會兒讓小廚房給您熬一碗杏仁蓮子羹,等會兒我就同雲朝說理去。」
此話出口,許幼知像是得到了撫慰一般,面色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