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殺機
2024-08-10 20:49:21
作者: 卡卡不卡
夜深人靜,北軒城在宮中行色匆匆,時不時還傳來輕微的咳嗽聲。
為何宋雨濃這么半天都沒有動靜,莫不是她想反悔?
「兒臣求見父皇,」他在殿外道。
伺候的老宮人說,皇帝還未醒,裡面是賢貴人在照料。
北軒城點頭,他當然知道裡面是賢貴人。
這是兩人一早約定好的,等賢貴人得手,便會找機會通知自己。
那邊北軒城做好準備,她就可以向眾人告知詔書,趁機宣布北軒城繼位。
若有人不服,那北軒城便會用一早準備好的人,將這些不聽命的人清除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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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原本的計劃,一切都進行的悄無聲息
北軒城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卻遲遲得不到宋雨濃的消息傳來。
不管什麼計劃,最怕途中生變。
他索性自己過來看看,若有意外,只能隨機應變。
「勞煩公公通報一聲,方才有術士敬獻了丹藥,這片刻也耽誤不得,我已請御醫驗過,可為父皇服下。」
這當然只是個藉口,他不過隨便拿了顆養生的藥丸。
直覺宋雨濃這裡出事了,北軒城才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既然如此,那三殿下請稍後,老奴進去稟報一聲。」
北軒城點頭,手中攥緊了藥盒子。
沒多時,宮人出來,說是請他進去。
北軒城微微蹙眉,慢慢行至殿中,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賢貴人?」
他輕聲道,「父皇?」
無人應答,這諾大的寢宮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北軒城來到窗前,皇帝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瞧著不知死活的模樣。
「父皇,父皇?」
他輕喚兩聲,依舊不見應答,這才打量起四周。
宋雨濃不在,但外頭的宮人卻好像不知道她離開。
關鍵是,她是怎麼離開的,又為什麼離開呢?
北軒城下意識的翻找起來,詔書,詔書呢?
不管宋雨濃是不是發生了意外,還是臨時反悔,知道了這件事後不敢做,所以偷偷離開。
詔書她或許已經做好了,只是差最後一步不敢送來。
北軒城皺眉翻找起來,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知道。
「難道,她其實沒有成功?」
他喃喃自語,目光不由得看向皇帝。
宋雨濃為了留下底牌,所以並沒有告知玉璽放置在何處。
若是今晚找不到傳國玉璽,那麼一切的準備就都白費了。
突然,北軒城眸光一閃。
他慢慢走到床邊,皇帝依舊是沉穩的睡著,但是在他的枕頭下面,卻露出一個不起眼的小角。
北軒城看了眼皇帝,伸手過去。
捏住那一角緩緩抽出來,明黃色的一卷布。
展開之後,赫然就是傳位詔書。
而且,是加了玉璽印記的傳位詔書。
「哈,哈哈哈哈!」
北軒城眼不錯的看著詔書,一字一句讀了兩遍,反覆確認那詔書上的印記。
確實是傳國玉璽沒錯!
成了!
這事兒成了!
他現在就可以拿著詔書出去,向天下人宣布這皇位是他的了。
若有誰不服,就地格殺!
北連墨的人一旦又反抗之心,他便可以順勢告訴天下,清平王有不臣之心,意圖對新皇不敬。
等他帶著人馬趕回來,為時晚矣。
這北靖,已經是他的了。
「我早說過,這天下遲早是我的,」他冷笑道。
「姚竹一,你既不願臣服,那現在便嘗一嘗後果如何。」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誰大權獨攬,誰就有資格狂妄。
這幅破敗的身子,被那麼多人瞧不起,看不上。
但最後呢,笑到最後的還不是他北軒城!
「北連墨,你得意了那麼久,少年英明,父皇的偏愛,風光尊貴的身份,但那又怎麼樣。」
他捧著傳位詔書,一步步的行至殿中。
北軒城揚起頭,手中的詔書似乎在發燙,這熱度一直涌到他的心裡。
好似這麼多年的頑疾,瞬間便治癒了。
多年夙願一朝達成,神清氣爽,百病全消。
他回頭,看了眼病榻之上的皇帝,不由的輕笑一聲。
「父皇,時至今日,不知您可曾後悔?」
他道,「後悔這麼多年對我的輕視和怠慢,對你來說,北連墨是孝子,我卻什麼都不是。」
封王北連墨是頭一個,自己就是現在也還是個皇子。
北連墨的清平王府,華麗非常,他的宮殿卻十年如一日不曾修葺過。
「連他的封號,清平王,」北軒城冷笑,「清平盛世,多依仗我兒連墨,所以賜封號清平。」
北軒城看向皇帝,嘴角的笑意也變為諷刺。
「父皇您是多喜愛這個皇子啊,跟他一比,我們什麼都不是。」
這天下最好的東西,皇帝都給了北連墨。
同樣都是皇子,這叫自己怎麼甘心呢。
「或許您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公平,但是沒關係,」他嗤笑一聲。
「等父皇醒來,就知道誰才是你最優秀的皇子。」
不過到那時,他也不願聽皇帝的懊悔了。
北軒城在床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帝。
他的眼中再無半分敬意,甚至連吐出的話都是冷冰冰的,帶著怨恨的。
「若我是父皇,那最好這樣長長久久的睡下去,不要再有睜開眼睛的一天,否則,我不保證在批閱奏摺的繁忙之餘,還要費心去操辦父皇的喪事。」
他有些為難的嘆息,大行皇帝的喪事可麻煩的很。
而且,他不想剛剛登基,就有個喪事給自己觸霉頭。
「所以啊,父皇還是再躺幾年,別現在死了,給兒子添晦氣。」
他收好詔書,將其又放回皇帝的枕頭下面,隨後換上一副悲切的神情走出來。
「三殿下,」老宮人一見他這幅模樣便緊張起來,「皇上他?」
北軒城像是強忍悲痛,說剛才父皇醒了,讓他將宗室都請過來,說他的枕頭底下有吩咐。
「勞煩您,先去請了宗室的叔伯兄弟,我便等在這裡,一同接父皇的旨意。」
宮人大驚,連忙請了北軒城去旁邊的偏殿等著。
即刻派人去講宗室中的人悉數請來,眾人急急忙忙往這邊趕,心中都有了預感。
今晚,怕是北靖要換一方天地了。
皇帝一直病著,使得朝堂內外都不安穩。
今晚急匆匆的傳召大家進宮,怕是有天大要緊的旨意要宣布。
眾人不敢耽擱,有那年邁的,恨不能被人抬來。
等宗室皆到來,老宮人從皇帝的枕頭下面,取出那一卷寫好的詔書。
上面蓋了鮮紅的玉璽印記,千真萬確做不了假。
「皇上,將皇位傳給三皇子了?」
眾人面面相覷,見北軒城與正前方叩頭謝恩。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
「三殿下且慢,」一老者慢慢站起身,問道。
「這詔書,可是皇上親手放於枕下的?
皇上何時醒來過,又是何時寫了這詔書,蓋了玉璽?」
北軒城捧著詔書站起身,冷靜道。
「恭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詔書,還是懷疑我?」
這老王爺是皇帝的叔叔,輩分比這裡的所有人都大。
若說誰有提議,詔書面前也不敢隨意提出,但他可以。
「本王不是懷疑誰,只是這儲君之位需得慎重,本王多問兩句,三殿下不必多心。」
他這一輩子,已經看著兩任皇帝繼位,算上北軒城,那就是第三任。
或者這麼久,什麼事兒沒見過。
傳位什麼的都見過兩回了,他是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心中有疑,想了便問了。
「只請三殿下告知本王,若所說無疑,那本王也就與大家一同恭賀新皇了。」
這老東西分明是懷疑自己。
北軒城壓下心中的憤怒,恭王爺輩分實在太高,且他的幾個孩子,分散在朝堂中的各個位子上。
舉足輕重,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才剛剛拿到詔書,根本不能動這顆大樹。
「恭王爺,這詔書是父皇請禮部王大人代筆,至於何時寫下的,還得問王大人。」
那王守禮是北軒城的人,便是恭王爺要問,也不會說錯什麼。
前些日子他吩咐王守禮來宮中見皇帝,時間也對的上。
「至於是否是父皇親手置於枕下,這個我卻不知,只是方才父皇醒了,著我吩咐人將眾位請來,僅此而已。」
換句話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是替皇帝傳話,誰想到皇帝就把皇位傳給他了呢。
恭老王爺用渾濁的眼睛打量他,又似乎在沉思這整件事。
隨後問道,「除了王大人,可還有其他人在場?」
按理說,皇帝要寫傳位詔書,確實可以由旁人代筆。
這人一定是身份貴重,且身邊不止這一人,還需得另外幾人陪著。
這也是為了防止代筆之人心懷不軌,肆意修改聖意。
「除了王大人,還有馮學士在場,恭王爺可一併請來。」
反正都是他的人。
恭王爺皺眉,「三殿下剛才說,自己不過是為皇上傳召眾人,如今對詔書之事,卻好似十分清楚。」
北軒城面不改色,「這有何奇怪,都是方才父皇醒來時告訴我的。」
「皇上不是只請三殿下傳召眾人,怎麼連詔書幾時寫的,何人所寫,還有何人陪同,都一一說了?」
恭王爺皺眉搖頭,「這不是與三殿下的話,自相矛盾嗎?」
到底是讓你簡單傳個話,還是跟你說的仔仔細細,再讓你找大家過來宣布新皇。
這點都說不明白,總不禁惹人懷疑。
「父皇就是怕自己的身體撐不住,所以與我說的詳細了些,方才事情緊急,我只是簡單說說,恭王爺為何總用此等小事懷疑我。」
他冷聲道,「莫不是恭王爺覺得,這詔書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