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惡鬼吃人

  不過出乎清平王意料的，全靈每日在府中，除了教導阿言，便是在自己小院裡吃吃喝喝。

  閒暇時看看雲，看看花，品茶聽風，自在的很。

  也老實的很。

  姚芊芊覺得全靈跟北軒城勾結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她曾無意間看到過全靈當時受傷的衣袍。

  衣袍前後左心口的位置都有個洞，說明那箭是貫穿了整個身體的。

  如果只是為了讓全靈藉機留下，其實根本用不著用這種致命傷。

  只不過，這也就是她的猜測。

  一切還得講究真憑實據。

  

  偏偏全靈其餘的什麼都不肯說，似乎對給自己解釋清楚這件事，也沒有什麼興趣。

  姚芊芊覺得，這位全靈道長最感興趣的，就是教導阿言了。

  「這天底下，怕都找不出第二個如此複雜的老師。」

  她好笑的搖搖頭，今日上街，準備給師徒倆帶些點心回去。

  「娘，我不走，我走了你跟爹爹怎麼辦啊？」

  遠遠地，姚芊芊就聽到幾聲哭泣。

  胡同里有戶人家，一個母親正推著自家女兒往外走。

  姑娘懷裡還抱著一個包袱，哭哭啼啼的，似乎這一走便是天人永隔。

  「去看看，」姚芊芊吩咐身邊的丫鬟。

  見這兩人哭的實在可憐，若是能幫也就順手幫了。

  不一會兒小丫鬟回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惶恐。

  「王妃，奴才去問過了，那對母女說，最近一段時日有惡鬼吃人，所以那為娘的就想讓姑娘出去避一避。」

  可惜家就在皇城，這賴以維持生計的攤子，房子都在皇城。

  多餘老夫妻便走不了，只能讓姑娘去院方親戚那裡避一避。

  「惡鬼吃人？」

  姚芊芊蹙眉，小丫鬟只當她不相信，使勁點點頭。

  「說是這樣說的，聽說那惡鬼專吃年輕男女，還有小孩兒呢。」

  姚芊芊抿唇，雖說自己是穿越來的，但是惡鬼這東西，十之有九還是有人作祟。

  「我去看看。」

  她親自過去，攔下了還在爭執的母女倆。

  「請問這位大娘，我這丫頭方才許是問的不清楚，說的什麼惡鬼吃人，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那婦人瞧著她衣著不俗，才知道剛來打聽的是她的下人，臉色瞬間變難看了。

  「不，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她態度急轉而下，甚至還不如方才對小丫鬟客氣。

  姚芊芊一愣，這邊婦人已經拉著女兒回家，似乎想躲開她們。

  主僕倆面面相覷，姚芊芊摸摸自己的小臉蛋。

  光滑細嫩，總不是一副惡鬼長相吧？

  那為何方才的婦人見了自己，臉都青白了。

  姚芊芊嘬著後槽牙，若只是不願說也就罷了，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她也不便多問。

  但是見了自己是那副反應，莫名被惡鬼一臉，姚芊芊覺得自己多少得問問清楚。

  她看看那對母女離去的背影，拐進胡同里一間小門後，『哐啷』一聲便關上了。

  腳步匆匆，神情慌張，像是真有惡鬼在背後追趕似的。

  嘿！

  姚芊芊深吸一口氣，自己還就得查明白不可。

  「這位老人家，」她沒有繼續去追趕那對母女，反而找了位牆根曬太陽的老大爺。

  「我久沒有出門，城中是否又多了些趣事？」

  她也不顧那麼多，跟著老大爺蹲下來，擠在牆根底下十分扎眼。

  「我方才聽大家說，什麼惡鬼吃人，是新的話本子嗎？」

  那老人家看看這個小姑娘，衣著不俗，一雙眼睛靈動趕緊。

  這又是誰家的大小姐，圖著新鮮出來挺熱鬧。

  老人把土煙點上，抽了一口眯眼看她。

  「小娃娃，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今日議論了它，保不齊晚上便要去找你了。」

  姚芊芊笑道「我不怕，儘管來找我便是。」

  老人也被她的話逗笑，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好笑的感慨，這不還是個小娃娃嗎。

  「你莫說大話，那惡鬼啊，就喜歡吃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姑娘。」

  姚芊芊配合的又往那邊擠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惡鬼啊。

  見她一副不說不願罷休的模樣，老人警惕的四下看看，這才小聲給她說了。

  「那惡鬼是最近才出現的，前些日子，總有人出來買人，看大把是個有錢人家的奴僕。」

  老人說，這幾日總有人在城內溜達著，問問誰家有人可以賣掉。

  開始的時候，不拘著是老是少，只要是個人就行。

  但是後來啊，不一樣了。

  「要年輕的男女，最好是女子，或者是孩子。」

  老人嘆了口氣，說那些被賣掉的人，大多是家裡過不下去的。

  或者是，瞧著那人有點身份的樣子，想著賣過去有好日子過。

  「你知道，咱們這裡是天子腳下，那日子雖不說大富大貴，但也能過的下去。」

  所以沒過多久，那人也就買不到什麼人了。

  「後來，大家就沒見有什麼人再提這種事，想著，許就這麼過去了，他去別處買了。」

  但是就在大家將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閒談時，城裡開始出事了。

  「剛開始是花樓里丟了幾個姑娘，那媽媽還罵了好幾天，懷疑是那些姑娘跟人跑了。」

  老人嘆了口氣，說直到有一天，媽媽在姑娘的房間裡看到血跡。

  這可不得了，那血跡零星著窗戶上也有，那肯定不是私奔啊。

  「就沒報官嗎？」

  姚芊芊問。

  老人搖頭，誰說沒報，但是查來查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報官也沒用啊。

  「要不是那點兒血跡，怕是都不知道人出事了。」

  大家當時還唏噓著，說不知道誰有這個喜好，專門挑那些花樓的女子下手。

  「但是沒過幾天，城裡就開始丟好人家的姑娘了。」

  說起來老人還是止不住的嘆息，那惡鬼許是厭煩了那些花樓姑娘，所以換了手段。

  剛開始丟了人，大家還沒聯想到一塊兒，直到數量越來越多，大家這才慌了。

  「官府什麼都查不出來，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啊，門窗都關的好好的，你說說，不是惡鬼是什麼？」

  姚芊芊抿唇，說那當初的花樓女子，不是就受了傷被帶走嗎？

  「既然要制服那些女子，那定然不是鬼，是人了。」

  老人搖頭，說人哪有那樣的本事。

  窗戶大門都關的緊緊地，一點聲響都沒有。

  「就好像，好像憑空人就沒了。」

  老人擺擺手，說起來真是可憐了那些姑娘。

  而姚芊芊這才明白，剛才那對母女之所以這樣警惕自己，就是因為自己衣著不凡。

  聽老人的意思，剛開始過來採買的那人，也是大戶人家的下人。

  「可，那不是有人故意採買嗎，如何也不像惡鬼啊。」

  老人搖頭，說剛開始大家也想不到什麼惡鬼。

  但後來聽說，那採買的人誰也不認識，且回回都不是同一個。

  唯一的特徵就是，那些來採買的人，都瞧著不是普通人。

  「誰也沒見過那些被買走的人，」老人說。

  「大家都在傳，說那些採買的人都是惡鬼的傀儡，其實啊，也早就死了。」

  姚芊芊挑眉，說那惡鬼派他們採買的時候，用的是實打實的金銀吧？

  老人一頓，似乎沒想到她會說這個。

  不過，那倒確實是真的銀子。

  「嗐，那些錢誰敢留在家裡啊，都想著法子花出去，再有那膽小的，都扔了，埋了。」

  也是倒霉啊，老人說。

  本想著賣了家中的親人，能換些富貴回來，但是誰曾想遇上這種事。

  「那您就不怕我也是那惡鬼的傀儡？」

  姚芊芊笑道。

  「方才我也問過旁人，他們見了我都躲開呢。」

  老人笑著搖搖頭，說自己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瞧人可准著呢。

  再加上兒女都在外地跑生意，自己跟老伴兩個人，怕什麼惡鬼。

  「我勸你啊，也別打聽這些，沒得給自己招晦氣。」

  姚芊芊晃晃小腦袋，說那惡鬼遇上自己，才是它的晦氣。

  小丫鬟跟著點頭，自家王妃有金光護體，吉祥的很，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

  「多謝您了，」姚芊芊把手裡的點心送給老人家一份，跟丫鬟溜達著回去了。

  「想不到這有日子沒出來，城裡還真有幾分新鮮事。」

  小丫鬟跟著自家王妃，頗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態。

  便是剛才聽了那些故事也不覺得什麼，還興致勃勃的跟姚芊芊討論。

  「王妃，咱們回去將此事告訴王爺吧，」小丫鬟道。

  自家王爺那麼厲害，一定管他是人是鬼的，統統都收拾乾淨。

  姚芊芊點點頭，這件事的確得跟北連墨說一聲。

  畢竟憑著她，似乎不大方便解決。

  「惡鬼，」她低聲道，「你可聽說過專門吃人的惡鬼？」

  小丫鬟想了想，從小到大也聽過不少故事，比這嚇人的也有。

  「不過大多都是假的，也沒見過誰真的捉了鬼為民除害。」

  姚芊芊忍不住笑，說她想的倒是通透。

  的確，這世界上的壞事，人們大多喜歡推到鬼怪身上。

  但其實追根究底，還是人自己做的。

  提著點心回去，姚芊芊簡單跟全靈寒暄幾句，就去書房找北連墨。

  將今日的聽聞一五一十說了，北連墨卻勾起了嘴角。

  「若所料不錯，這惡鬼我們該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