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偷看本王

  姚世峰見事不對連忙跪下，話里話外都是自己沒有教導好女兒，所以叫由得他口出妄言。

  「王爺贖罪，玉兒只是被下臣寵壞了，她方才的話並沒有對王妃不敬的意思，只是心緒不佳，發發牢騷，看在玉兒是芊芊二姐的份上，王爺請寬恕她這一回吧。」

  姚芊芊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寶華也靠過來。

  幾句話就想不用受罰，剛才但凡長了耳朵的都能聽明白，姚玉兒指桑罵槐，對自己話里的敵意幾乎要竄上天去，這回饒了她，下次不一定罵的多難聽呢。

  「既然父親也說了，姐姐言語有失，平日裡父親總是嬌寵姐姐，想來今日之事若輕輕揭過去，姐姐也不會長記性。」

  她揚起嘴角，「我既然是姚府的女兒，那自然是要為姚府多多考量，且又是清平王妃，要教導姐姐也不算壞了規矩，您說呢。」

  姚世峰憋著一口氣不敢反駁，她是王妃，姚玉兒不過是個沒身份的閨閣小姐，論身份地位，就是指責自己兩句也並無不妥。

  更何況還有清平王在，這次叫姚芊芊撞個正著，玉兒勢必要吃點苦頭了。

  他咬牙點頭，也不看身邊大夫人驚慌的神色，忍著心痛說道，「玉兒確實驕縱了些，芊芊你是王妃，大可教教你二姐，今後也不要做這等有失身份的事。」

  「如此便好，」姚芊芊隨手一指那兩個婆子，「姐姐口無遮攔，今日是被我聽到了，來日若是叫旁人聽到就不好了，為了叫姐姐今後有所顧忌，你們給我掌嘴三十，不許看我的面上留情。」

  

  「姚芊芊！」

  姚玉兒不敢置信，她竟然敢叫這些下人掌自己的嘴，她算個什麼東西，嫁給清平王一朝得勢，就真以為自己麻雀變鳳凰，竟敢對自己這個嫡出小姐不敬！

  「你今日敢動我一根頭髮，我就……」

  『啪！

  』

  響亮的巴掌聲聽的眾人牙酸，姚芊芊甩甩手，微微蹙眉看向姚玉兒，這女人的臉皮當真是厚，不過還挺爽的。

  「這巴掌，算是回了你上次，」她低聲道，「也好叫你認清楚，如今誰才是主子。」

  她是清平王妃，姚玉兒算什麼，名義上雖是她的嫡姐，但身份上她才是主子，自己一日是王妃，她就一日為臣，誰也不能說什麼。

  北連墨牽過她的手來，輕輕放在掌心摩挲。

  「打疼了吧，這種事自有人去做，何必叫你親自動手。」

  姚芊芊抿著嘴巴輕笑，說這畢竟也是自己的嫡姐，親自動手做示範也好叫旁人都看看，自己想幫姐姐的心到底有多真誠。

  「都瞧清楚了吧，」北連墨淡淡道，「就按王妃剛才的來，誰敢耽誤了姚二小姐洗心革面，本王就斷了她的手，一點事都辦不好，留著也無用了。」

  兩個婆子嚇得半死，在府上多年，誰也沒見過姚玉兒受這等氣，被姚芊芊的狠厲嚇得渾身一顫，現在又被清平王警告，就是日後遭了姚玉兒報復，今日也不敢手下留情了。

  「是是，奴才們不敢對主子不用心。」

  姚芊芊叫人就在這裡給寶華包紮傷口，順便看看自己是怎麼幫她出氣的，院子裡噼里啪啦的巴掌聲跟過年放鞭炮似的，熱鬧的很。

  姚玉兒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卻連姚芊芊的臉都看不清楚，兩個婆子像是卯足了勁兒，一邊兒一個，幾巴掌下去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隨後高高腫起，還夾雜著血痕。

  大夫人心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跪在地上不斷哀求姚世峰，但看看那邊端坐的姚芊芊和北連墨，姚世峰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王妃，打完了。」

  兩個婆子都有些喘，不知是礙於這院中壓抑的氛圍，還是剛才那三十巴掌也給累著了。

  姚玉兒已經昏死過去，一張臉又紅又腫，已經快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大夫人哭天喊地的撲過去，哀嚎聲整座姚府都能聽見。

  「如此便好了，」姚芊芊笑笑，「想必從今以後，姐姐就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跟父親都能放心了。」

  姚世峰低頭稱是，吩咐人趕緊將大夫人跟姚玉兒帶進房裡，自己半垂著頭站在旁邊，叫人看不見他眼中的陰沉。

  「至於寶華，」姚芊芊想了想，這姑娘留在姚府里，將來必定是沒有好日子過來，若是能把人放了，叫她自己遠走過活，那還好些。

  「王妃娘娘，」寶華掙扎著跪下，「奴才想著伺候您，求您留下奴婢吧！」

  姚芊芊倒是沒想過將人帶回府，畢竟上次一個雨蓮兒就鬧了不少麻煩，她現在心裡對北連墨和阿言還有所愧疚。

  「你若喜歡這丫頭，那邊帶在身邊吧。」

  北連墨說道，「像你說，瞧著是個機靈的，留在身邊伺候也無不可。」

  真的呀，姚芊芊抿嘴，這姑娘自己看了是喜歡，那好那好，她高興的把人扶起來。

  「既然王爺都答應了，那你從今以後便跟在我身邊吧。」

  她甚至沒有詢問姚世峰的意思，不過那又怎樣，只是一個奴才，她這個王妃想要便要了，敢不給就放清平王。

  寶華歡喜的謝恩了，被姚芊芊先吩咐人送去了馬車上。

  「父親，那我與王爺便回去了。」

  姚世峰心中一緊，連忙叫人拿來一盒點心，說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

  「給你生母做這些，倒叫我想起之前的日子來，」姚世峰說道，「你總是喜歡吃這些，不過自那之後便也不在吃了，爹爹叫人給你做了，你就再嘗嘗吧。」

  這些點心倒確實是姚芊芊喜歡的，但是自從她生母去世後，沒人做給她吃，所以姚芊芊慢慢的也不會再提起了。

  姚世峰不知叫何人去學來，做的很是相似，只不過如今的姚芊芊早已換了芯兒，對這些點心便沒什麼依戀。

  「多謝父親，」她叫人收著，「阿言還在府里，實在不好叫他久等，告辭了。」

  姚世峰一路給送出府門外，看姚芊芊將那點心拎進馬車，這才冷哼一聲回府，他還得趕緊去看看姚玉兒，自己那寶貝女兒，今日真真是受苦了。

  王府外，阿言端了個小板凳，乖巧的坐在門口，一邊看書一邊等姚芊芊回來，遠遠地看見馬車，自己將小凳子收到旁邊，高興的站好。

  「娘親，」他使勁兒揮揮小手，「爹爹好。」

  北連墨將他抱起來親親，隨後又抱到姚芊芊懷裡，幼稚的湊過去同樣位置，也給她親了親。

  「阿言是不是等很久，娘親跟爹爹緊趕慢趕的回來，就是想陪阿言一起用午膳。」

  身後寶華被攙扶著下了馬車，過來給小世子行禮，阿言對她沒什麼感覺，只是見她受傷了才多瞧了兩眼。

  姚芊芊順勢給阿言介紹一下，往後自己院子裡多了個人，阿言也不必多在意什麼。

  「這點心，是娘親給阿言的嗎？」

  他瞧見丫鬟手裡拎下的點心盒子，姚芊芊回頭一看，正是姚世峰臨走送過來的。

  姚府的東西，她是不想給阿言吃的，所以柔聲哄道，「娘親叫人去別處給阿言買，這些不好吃的。」

  「可是阿言想要，娘親，」他攥著姚芊芊的衣袖撒嬌，「給阿言吧，阿言想吃。」

  北連墨叫人送過來，打開看看，這點心倒也精緻，於是做主遞給他，「拿去吧。」

  「謝謝爹爹，」阿言接過來看也不看，「那午膳阿言就不吃了，爹爹陪著娘親便好。」

  姚芊芊有些擔心的看他跑走，這孩子吃飯的時候一向跟乖得，怎麼今天為了一盒點心就不吃了，難道也到了挑食的年紀？

  「走吧，」北連墨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折騰了一上午，你也該餓了。」

  清平王覺得自家王妃肯定沒有好好的吃飽，光是看著姚家人的嘴臉，還要提防那些亂七八糟的，誰有心思好好吃飯。

  但其實姚芊芊就是那種個例，由於在姚府吃的還不錯，所以她這回兒也不大餓，跟北連墨坐在飯桌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剛才，他還牽自己手了。

  姚芊芊莫名想到這個，目光不自覺落到那雙修長的手上，掌心和指腹帶著薄繭，那是習武之人慣會留下的。

  他的手很大，能把自己的小手完整包裹進去，姚芊芊紅著臉摩挲掌心，不知想到了什麼，視線落在北連墨的手上，怎麼也移不開。

  「王妃若是再這樣看本王，那本王真就該失禮了。」

  北連墨含笑的眸子看過來，叫姚芊芊被抓包一樣心虛的低頭，也不知夾了什麼一筷子塞進嘴裡。

  「那是……」

  「唔！

  呸呸！」

  姚芊芊兩口吐出來，趕忙灌下半碗魚湯。

  「生薑，」清平王慢悠悠的補充完後半句，深邃的黑眸中蘊藏著笑意，她在偷看自己，自己何嘗不知道。

  這頓飯堪稱清平王有史以來，吃的最文雅，最緩慢的一頓飯，一直叫自家王妃欣賞夠了，才叫人送回院子，自己也吃的略稱。

  「爹爹？」

  阿言探頭進來，手裡還拎著那個點心盒子，「阿言有事要跟爹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