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賜為側妃

  堂堂相府之女甘心為妾，姚芊芊微微蹙眉，你說你這個圖的什麼啊？

  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上趕著要嫁不過是給另一個人肆意使喚你的權利，剛還誇你膽大，如今看來，是空有一身膽量。

  大殿中一時沉默下來，誰也沒料想到這種情況，這要是前頭沒有姚芊芊，那給她一個王妃的位子也無不可。

  但如今正妃之位已經有人了，還是清平王自己求來的，自然不好隨意改變，放一個相府之女為妾，也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這樣看來，就只能為側妃了。

  北連墨對上皇帝的眼神，不由心頭一震，父子連心，他自然能看明白那眼神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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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人雖說現在站在他這邊，可不能就真的認為她介意自己娶別人，相反的，興許她正想著多幾個人府里熱鬧呢。

  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北連墨就一個頭三個大，隨即咬牙跪下，冷聲道，「父皇，兒臣不願。」

  不願娶？

  姚芊芊本能驚訝轉頭，反應過來立馬把眼睛收回去，也跟著跪下。

  清平王不想娶，那她就得咬死了不能，這樣會不會激怒皇帝啊，為何好好一樁喜事會變得殺意這麼重。

  「父皇，兒臣心中只有王妃一人，娶了旁人也不過是白白糟蹋那份情誼，倒不如就此說清，也省的耽誤宋小姐大好年華。」

  宋依依不可置信的看他，自己一個閨閣女兒家，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跪下求旨，已經將面子丟了一地，清平王竟還是不願成全自己。

  他當真就那麼喜歡姚芊芊嗎？

  「王爺，依依可為妾……」

  「那也不行，」北連墨咬牙，恨不得一腳將這女人踹出去，「本王對宋小姐無意，就請宋小姐斷了這份情吧。」

  姚芊芊不由看向他，竟然說的這麼這麼直白，他真有那麼厭惡這位宋小姐嗎？

  都快趕上自己剛醒來時那段日子，回回遇見他都提心弔膽，生怕丟了小命，可這宋小姐又是做了什麼，才讓清平王這般冷漠的。

  皇帝默不作聲的打量這三人，兒子的決絕他看在眼裡，那是當真不想娶宋依依，而宋依依的痴情他也看的見，若是沒有姚芊芊，這樁婚事可謂順風順水。

  姚芊芊，他把視線落到這個兒媳身上，前後跟自己兩個皇兒糾纏，原本他以為姚芊芊在王府安守本分，那北連墨也能讓她衣食無憂。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女人的分量在北連墨心中已經漸漸增大，後續會如何誰也不能估量，這對自己的兒子來說，更像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和弱點。

  一旦有了清晰的弱點，那再強悍的君主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既然宋府小姐情真意切，朕也不忍心她一片真心付諸流水，況且又並非正妃，你府上不也有一位姨娘，既如此，就許宋依依側妃之位，擇吉日成婚。」

  「父皇！」

  北連墨大驚，還欲開口卻被皇帝打斷。

  「此事就這麼定了，無需多言。」

  皇帝起身離開，宋依依則喜極而泣，連連叩頭。

  「多謝陛下成全！」

  一場花宴，有人歡喜有人愁，北連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帝的意思是希望多一個宋依依在他身邊，能分散他對姚芊芊的心思。

  北連墨只當皇帝願意讓他結交丞相一脈，但心中像是卡了一根魚刺，疼的取不出又咽不下。

  宋依依擦擦眼淚，即便清平王此刻不喜自己，但她終於可以嫁給對方了，天長日久，還怕不能打動他的心嗎。

  她被丫鬟攙扶著先走一步，剩下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想不到一場輕鬆的花宴，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

  姚芊芊上前扶起北連墨，雖然對方是個美人，但被逼婚的滋味必然不好受，只怕那宋依依再美也得不到半分好處。

  「王爺，咱們回府吧。」

  姚芊芊見他一語不發，突然有些可憐他了，方才他豁上被皇帝責罰也不想同意這門婚事，可見是真的不願意，但最終還是要娶。

  若此事換成自己，肯定心裡又憋屈又氣憤，但礙於對方是皇帝又是自己父親，卻什麼都不能說，無法反抗。

  姚芊芊默默握緊他的手，試圖以此給他些安慰，但北連墨始終沉著臉，一直到坐上馬車才緩緩開口。

  「本王要娶別人了，王妃心中是何感想啊。」

  啊……

  為什麼又是我，姚芊芊艱難吞口唾沫，想想他對這樁婚事這般排斥，傻子才會說高興呢。

  「按理說我該祝賀王爺又得佳人，但若要論起私心，我還是希望府中只有我一人陪伴王爺。」

  她說只有她一個人，那就是連柳眉兒也不要，北連墨自己捋的十分細緻，這才稍稍好受了些。

  「但皇命難違，王妃說本王該怎麼辦？」

  你都說了難違，難不成我要你拒婚嗎？

  姚芊芊只覺心累不愛，很想回一句愛怎樣就怎樣，但眼前這尊殺神顯然不是自己能隨便敷衍的，只能提著小心回答。

  「王爺，若王爺真心覺得勉強，只消好好將人養在府中便可，宋小姐有自己的驕傲，您以禮相待，假以時日她應該會明白的。」

  養在府中以禮相待，北連墨挑起嘴角，若那宋依依當真這麼識趣，今日就不會糾纏父皇，定要求一道旨意了。

  北連墨在與姚芊芊大婚之前，從未想到那些男女之事，除了阿言，他不願給自己增添更多的掛念，多一份，便是一分危險。

  但慢慢的，這個女人意外走進自己的生命里，隨後發生的一切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王妃就不怕本王有了新歡，冷落了王妃嗎，」他淡淡道，「畢竟你我大婚不過月余，正是恩愛的時候，此時再添一人，免不得要有一個獨守空房。」

  姚芊芊納悶，我不一直獨守空房嗎，每天睡在我隔壁的難道是鬼嗎？

  但她這樣想著，當然不敢這麼問，只能取一個折中的回答。

  「我想王爺不會厚此薄彼，況且我還有小阿言陪著，想來是宋小姐該操心的多。」

  無聊的時候可以玩兒阿言啊，宋依依肯定沒有這個待遇，姚芊芊自我高興，全然沒看見北連墨眼中濺起的火星子。

  阿言？

  你倒是有恃無恐！

  回到王府，小阿言正乖乖的在院子裡餵魚，見他們回來歡喜的迎上去，北連墨簡單抱了抱他，就將人交給了姚芊芊，自己徑直去了書房。

  「娘親，爹爹好像不高興。」

  阿言用軟嘟嘟的臉蛋去蹭她，「爹爹是生娘親的氣嗎？」

  不是吧，姚芊芊皺眉思索，雖然剛才每一個都是送命題，但是自己回答的挺好的啊，應該沒出什麼錯。

  「阿言，」她猶豫著得把那個消息告訴他，「如果爹爹再給你找一位娘親，你高不高興？」

  小阿言把頭搖的好似撥浪鼓，怎麼會高興呢，府里有娘親一個就夠了，為何還要有別人。

  「別人都不會，阿言只要娘親。」

  姚芊芊感動又欣慰，但自己也不是阿言的親生娘親，不過是待他好，所以阿言願意親近自己，若是那宋依依也一番心思對他好，那是不是阿言就不會這樣只親近自己了？

  心裡咕嘟嘟的冒酸泡泡，清平王沒撈著的，倒是因為阿言叫姚芊芊止不住的泛酸。

  細想來，自己如今跟阿言要好，那被他親娘看在眼中，不是也不好受。

  對哦，說起來自己進府多日，從未聽人提起過阿言的親娘。

  姚芊芊早就知道柳眉兒不是阿言的娘親，那般愚鈍，怎麼可能生出阿言這樣聰明乖巧的孩子，而且入府時間也對不上。

  那既然如此，阿言的親娘又是誰呢？

  「娘親，」阿言扯扯她的袖子，「爹爹不會娶別人的，娘親放心吧。」

  姚芊芊親親他的小臉蛋，很想告訴他，你爹他是不想娶，但這回是由不得他了。

  賜婚的旨意沒過多久就送到了王府，小阿言不敢置信的自己拿過來，一字一句的念了一遍，而後，又念了一遍。

  這孩子，姚芊芊拿過他手裡的聖旨，覺得他比清平王還要可憐，平日裡一心想讓自己跟清平王恩恩愛愛，結果苗頭還沒一點，又多了一塊絆腳石。

  「阿言，沒關係的，」她剛說了兩句，小傢伙就吧嗒吧嗒的掉金豆子，姚芊芊連忙把人抱在懷裡，似乎這場婚事身處其中還如此淡定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不哭不哭，」她哄道，「娘親不難過，阿言也不難過好不好？」

  「皇爺爺壞，」小阿言哭的鼻子都紅了，「阿言再也不喜歡他了，欺負娘親，壞爺爺。」

  可不敢啊！

  姚芊芊連忙將人抱走，讓管家招呼傳旨的宮人，自己抱著孩子一溜煙兒躲到房間裡。

  「阿言，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不然爹爹會有麻煩的，知道嗎？」

  小傢伙兒一邊哭一邊兒點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姚芊芊嘆了口氣哄他，輕輕拍著他的背，一直等他哭到打嗝，哭累了自己睡過去。

  晚膳沒人吃，姚芊芊等阿言睡熟了，自己坐在院子裡發呆。

  一隻黑貓悄無聲息的落在牆頭，碧瞳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而後輕盈的跳到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