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貓野得很

  瞧她這幅興高采烈的模樣，黑貓嚴肅的思索，自己平日裡是不是真的對她管束太多？

  而對於出府這件事，一回生兩回熟，姚芊芊利索的翻出衣服，當著黑貓的面換了全套。

  平日裡包裹在層層疊疊的衣服下，如今看來，這女人確實有讓人動心的資本。

  黑貓懶洋洋的舔舔爪子，乖乖蹲坐在桌上等著姚芊芊過來抱他。

  「走吧，」她換上一身不打眼的衣服，將黑貓仔細的抱在懷裡，「咱們早去早回，不然阿言該著急了。」

  算你還有點兒良心，黑貓心道，不管別的如何，這女人對阿言倒是有幾分真情在裡頭。

  因為有了令牌，所以這次姚芊芊可以大搖大擺的出府，按照柳鶯兒說的路，她抱著黑貓兜兜轉轉找了很久，終於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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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鶯兒說就是這樣拐過來，然後往前走，有棵大柳樹，再往右……」

  既然不認得路，為何不讓下人送你過去，黑貓掩飾不住的嫌棄，況且既然是登門拜訪，自當帶上薄禮，你揣著一隻貓過去，是打算將我送人嗎？

  「芊芊？」

  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黑貓瞬間警惕起來，這惹人厭的聲音，除了北軒城實在找不出旁人。

  姚芊芊顯然也聽出對方的身份，很想仰天長嘆，找不到路就算了，竟又遇見這個大麻煩。

  「三皇子啊，」她尷尬的笑笑，「真是好巧。」

  「是啊，」北軒城點點頭，「我們向來是有緣的。」

  黑貓把爪子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仔細辨認這女人臉色的笑容應該不是喜悅，這才滿意的拍拍她。

  當日在狩獵場那麼多人都聽到了，你自己說的什麼可要記得。

  「咳，今日不巧，我手中有點急事，不然一定請三皇子過府一敘。」

  北軒城反覆咀嚼那兩個字，過府，是要在清平王府與自己想見嗎？

  「四弟為人謹慎，又十分介懷你我的當初，去你府上未免有些失禮，這旁邊就是悅來居，不如我們上去坐坐？」

  你敢！

  黑貓眯起眼睛在她懷中幾乎要站起來，腦袋湊到她的下巴上，不用看都知道他此刻的憤怒。

  姚芊芊一邊安撫懷裡的小傢伙，一邊兒歉意的笑笑，心說我今天跟你進去，明天一早府上就能傳出我暴斃的消息。

  自己說這番話的意思，跟我改天請你吃飯是一樣的啊，這三皇子怎麼聽不懂嗎？

  「我今日實在有些急事，改日吧，改日我請三皇子與王爺一道過來，你們兄弟二人想必也有不少心裡話說。」

  她磨蹭著轉身要走，身後卻突然出現幾個強裝的男人，神情冷漠，一看便知是三皇子隨行的侍衛。

  「芊芊，我不過是想跟你說兩句話罷了，如今，我們連這一步都做不到了嗎？」

  他雖然神情落寞，可並沒有叫手下人把路讓開，黑貓慢慢繃直了身體，光天化日，難不成北軒城還敢用強嗎？

  姚芊芊察覺到懷裡的黑貓有些煩躁，她輕輕安撫著，餘光打量這幾個侍衛，沒有三皇子的吩咐，想來他們是不會放自己過去了。

  這根本就是單項選擇啊，她心中嘆氣，只能點頭答應。

  「既如此，我便與三皇子上樓稍坐吧。」

  黑貓用爪子在她身上勾扯，直勾的繡花也散亂了才肯罷休。

  不知是不是因為養在清平王身邊，姚芊芊覺得小乖乖也對北軒城很是不喜，剛才一見到他，整隻貓都不好了。

  「乖乖，咱們說兩句就走，絕對不耽擱。」

  她小聲的哄道，黑貓只能煩悶的窩在她懷裡，被親了爪子和腦袋，終於稍稍安靜了一些。

  也好，自己倒要看看，背著本王的時候，北軒城能說出什麼花來。

  「芊芊，這是你最喜歡的茶，你嘗嘗看。」

  前男女朋友最致命的一項，就是對方記得你的喜好和習慣，黑貓一爪子拍掉了姚芊芊手裡的茶杯，無辜的蹭蹭她。

  「小寵無狀，讓三皇子見笑了。」

  姚芊芊連忙將它抱到懷裡，生怕因此惹的北軒城不快，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嘟喝了兩口，笑著說很不錯。

  其實她根本喝不出好壞，頂級大紅袍和粗梗老葉子給她，姚芊芊嘗著都一個味兒。

  而且，自己並非跟他有過一段情的原主，回憶殺這招對自己根本沒用。

  「當初你我初識便是因為這茶，你偏要從我手中買下來，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女子與旁人很不一樣。」

  他語調輕柔舒緩，像是在講故事，更像是在抒情，加上似水般含情的眼眸，若是真換了旁人，不說原主，隨便一位小姑娘都要淪陷其中。

  但姚芊芊除外，不光是她對北軒城五感，沒有過往跟他的甜蜜回憶，還要加上懷裡這隻黑貓。

  「嘶！」

  她眉頭一皺，小祖宗你不要再撓了，隔著衣服我的皮都要被你撓破了。

  但黑貓顯然不能接收她的訊息，也可能是根本不想接收，一直秉持疼痛使人清醒的方案，利爪刺穿衣料，有一下沒一下的勾過去。

  「芊芊，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多少，不是我不願給你一個安定的身份，而是我這身子，實在不知能撐到何時，我不想連累你，更不想你今後無依無靠。」

  他嘴角噙著一抹苦笑，若真要形容他此時的模樣，仿佛是一自身柔弱的軀體，向這個世界發出最尖銳的無聲吶喊。

  不過姚芊芊照樣聽不見就是了。

  「如今看來，倒不如當初早早向父皇求了你，也不至於如今變得……」

  「你乖一點！」

  姚芊芊咬牙打斷他，這黑貓在王府里可從未這樣調皮過，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難道是突然來到了陌生環境，它有些緊張和害怕？

  北軒城冷冷清清的看過來，憑誰在這邊深情傾訴，對方卻總不給自己回應，說不下去只能停下來，瞥見姚芊芊懷中的黑貓，他眸光一閃。

  「我不記得你平日裡喜歡這些東西，」他作勢想伸手過去摸一把，卻險些被鋒利的爪子撓的皮開肉綻。

  「這貓，可野得很。」

  姚芊芊也看見了那一爪子，心都跟著抖了兩下，暗道你今日將他撓了雖說解氣，但堂堂皇子若想處置一隻貓，那自己要如何替它開脫。

  你大主子不在，萬一我護不住你怎麼辦。

  「這貓其實平日乖的很，今日該是有些怕生，三皇子還是莫要碰它了，仔細被傷著。」

  北軒城靜靜地很它對視，這貓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仿佛自己對面坐的不是一隻貓，而是北連墨。

  「這是四弟的貓吧，」他淡淡道，「跟四弟像的很，都說物隨主人，果真不錯。」

  雖然姚芊芊也覺得小乖乖跟清平王很像，但是同樣的話從三皇子嘴裡說出來，她卻總覺得不舒服。

  似乎在他看來，這是什麼很討嫌的事。

  可小乖乖明明那麼可愛。

  「三皇子誤會了，小乖乖是我的貓，」她笑著收緊懷抱，低頭親親黑貓的腦袋，「我很喜歡它，平日裡總要帶在身邊的。」

  北軒城一愣，「你的？」

  她這樣一說果然能看到三皇子的眼中，原本已經結成冰霜的目光漸漸消融，對清平王的一切他都是排斥的，說這貓是自己的，總能讓他緩和幾分敵意。

  「從前你總是厭煩這些，如今怎麼改變心意，」他狀似無意道，「難不成這貓是四弟賞你的？」

  姚芊芊略有些不耐煩，原本自己就與北軒城沒什麼關係，之前好幾次也都說的很清楚了，偏這人還總是一副正牌男友的姿態質問自己。

  搞清楚，如今清平王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即便這貓是他送的那又如何！

  「王爺確實賞了不少東西，不過大多是些貴無可貴的寶貝，不好拿出來輕易示人，」她笑著揉揉黑貓。

  「這小傢伙是我自己撿的，王爺准許我養在身邊解悶，也足以見他的細心周到。」

  本王是你撿的，還是你搶的，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黑貓雖然覺得她這番話輸了幾分氣勢，但當著北軒城的面誇讚自己，倒還算識趣，罷了，這次就不與她計較了。

  「芊芊，你與從前當真變了很多，」北軒城審視的上下打量她，「若不是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險些都要懷疑，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

  姚芊芊身形一頓，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

  她飛快冷靜下來，這身體還是原主的，所以即便性情大改，那他們也無從查去，誰會相信這個殼子已經換了芯兒，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人都是會變的，我變得更加自在瀟灑，難道三皇子不為我高興嗎？」

  她站起身，「當初我是不願嫁入王府，但如今我嫁了，且讓自己一日比一日快活，人生苦短，若總拘泥於過去，那永遠都不會快樂，三皇子若是真心為我好，該是樂意見到我解脫的，不是嗎？」

  黑貓懶洋洋的把腦袋搭在她肩上，側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瞧著北軒城。

  說的不錯，他能給的，本王也能給，跟著一條死路走到黑有什麼好，懸崖勒馬擦亮眼睛看清誰才是該效忠的人，這才是乖寶貝。

  北軒城跟著緩緩站起，原本儒雅的面龐漸漸收斂笑意，他看向那個說要解脫的女子，神情晦暗難辨。

  「若我不願讓你忘記過去，若我說我後悔了，你可願回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