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勾心鬥角

  去啊！怎麼不去？

  她現在最能做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好好把戲拍完。

  除此以外，最好什麼都別做，千萬不能擅作主張，胡亂行事。

  

  柳芊芊之所以沒有把事情在微信里都給杜霄交代了，也是杜霄囑咐過她，現在他人在A國，手機雖然有加密，但是對於有心之人來說，一般手機的那點加密毫無意義，有的是辦法去破解。

  柳芊芊和艾甜你來我往聊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杜霄。

  「發生什麼事了？」電話一接通，杜霄直接就問。

  柳芊芊知道他在A國忙，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是不會著急和他電話聯絡的。

  柳芊芊把對寧新雨的擔心跟杜霄說了一遍：「我該怎麼辦？」

  杜霄說：「我會派人去一趟的，先問問她本人的意思。」

  聞言，柳芊芊鬆了口氣：「好。」

  杜霄的保鏢過去接觸寧新雨，的確要安全不少，江斌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認識每一個天華的保鏢。

  掛了電話，杜霄這邊倒是嘆了口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雲嵐側過頭：「什麼情況？」

  「沒事，」杜霄沒多說，「江斌應該快回A國了。」

  「他恢復得倒快，」雲嵐說，「他太了解我了，估計已經看穿我們的行動。」

  「但他還不夠了解我，」杜霄冷笑了一下，「我還能拖他一下，剩下的靠你了。」

  江斌剛醒，就派人去襲擊柳芊芊，這個仇，杜霄要是不報，那江斌真的是太看不起他了。

  現在江宅附近都是杜霄和雲嵐的人在盯著，一直盯到了江氏集團的總部，而江斌沒有出現，說明之前他是遠程操作。

  但遠程總歸有限，不出意外，一兩天內江斌就會出現在A國。

  同時杜霄也派了京城的人，查一下「夏冰」從江氏的辦事處離開以後都接觸過什麼人，去過哪裡。

  他絕對不會是突然就恢復記憶的，一定有什麼刺激，而且，十有八九和柳芊芊無關。

  如果看到柳芊芊就恢復記憶，那在F國的時候，江斌早就恢復了。

  這部分要比堵江斌容易多了，只要沿著街悄悄打聽，總是能打聽到的。

  杜霄現在手邊放著的，就是手下傳上來的調查結果，裡面提了一個杜霄非常熟悉的名字：杜衡。

  之後再調查杜衡的行蹤就更簡單了，他和江斌在百家樓相遇，江斌暈倒，杜衡送他去醫院，之後杜衡離開，和江老爺子還有柳芊芊吃飯，吃過飯之後，爺孫兩個回自己家，之後杜衡一直未曾出門。

  江斌對付柳芊芊的事，杜衡估計沒有直接插手，他在京城沒什麼勢力。

  但是柳芊芊的酒店位置，必然是杜衡告訴江斌的，他能不知道江斌想做什麼？

  無非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杜霄的臉色沉了些，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桌面。

  雲嵐回頭看了他一眼：「杜衡的事你不必操心。」

  桌面的敲擊聲停了下來。

  「只要江斌失勢，杜衡我可以幫你處理。」

  杜霄要顧忌很多，但是雲嵐不用。

  而對付江斌，只靠雲嵐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正是因為雲氏家大業大，雲嵐的一舉一動才格外明顯，很多事情做起來，反而不如一直躲在暗處的杜霄。

  杜霄手裡有多少勢力和渠道，雲嵐也很那把握完全。

  ……這是要交易啊。

  江斌一旦恢復記憶，要對付他就難了很多。

  就連柳芊芊這樣曾經純真，覺得世界上的壞人也就是電視裡見過的那些違法分子的人，這些年經歷過這些以後，都能在發現被盯梢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出辦法逃出去。

  江斌這種基本上在勾心鬥角中長大的傢伙，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對付。

  老勾心鬥角和老勾心鬥角之間，多少有些由己推人的習慣，就算杜霄已經派人盯得嚴嚴實實，最多也只能知道江斌什麼時候到的A國。

  他幾乎不可能知道江斌坐的是哪輛車子。

  杜霄自己有一百種手段可以讓人查不到他，江斌就同樣有一百種手段。

  何況A國還是江氏的主場。

  他和雲嵐也一直心有防備，所以兩個人並沒有選擇去L城謀劃，雖然那裡會更方便，但那也是江斌的大本營，他所有上不得台面的勢力都在L城，這要真是一個陷阱，當時他倆就會被江斌瓮中捉鱉。

  說自己是鱉好像不太好，但實際上也差不多，要會縮，會藏，會暗中行事，才能活到最後。

  信息差是最關鍵的。

  江斌之前為什麼在杜霄手下吃這麼大的虧，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杜霄手裡還有海盜的資源，足以在公海給江斌致命一擊。

  想了想，杜霄說：「不急，我們先穩定手裡的，這次總歸不虧。」

  雲氏吞了江氏不少子公司，雖然只是子公司，但有一些也是涉及到了核心技術，這才是最要緊的。

  江氏在醫療、晶片方面都有自己的核心技術，另外還收購了不少網際網路信息技術公司。

  幾個擁有核心技術的母公司，不是一天兩天，一周兩周能啃下來的，只有江斌徹底不在，江氏沒有實力繼承人的情況下，才能從內部瓦解，拿下。

  而收購的子公司，就好弄多了。

  「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機會了。」雲嵐淡淡地說，「而江辰還在你們那裡。」

  杜霄笑了一下：「這不就是機會？」

  「釣魚？」

  「也不至於，」杜霄不開玩笑了，他根本不會讓江辰去做魚餌，這太危險了，「只能試試，能行就行，行不了就放棄。」

  「什麼計劃。」

  「對付江斌這種人，」杜霄說，「太精密的計劃不行，越精密，越容易出現漏洞，不如就是最簡單粗暴的。」

  雲嵐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杜霄聲音平和地說，「找人開大卡車直接在江宅門口撞他，撞成功了就成功了。」

  「……還真是簡單粗暴。」雲嵐怔了一下，問，「你不是不殺人主義者嗎？」

  杜霄說，「所以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

  他是，但云嵐不是。

  杜霄不會自己去做這個事情，他只提出一個計劃，選擇權在雲嵐手上。

  這麼一看似乎有些偽善，但杜霄不介意。

  雲嵐垂下眼帘：「我懂了，但是來不及了。」

  她的人脈沒有杜霄那麼複雜，現在再安排人，絕對是來不及了。

  這不是安排一個卡車司機就完事的事情，對方要承擔殺人的壓力，還有之後的代價。

  一般這種事，都要提前聯繫好傭兵和逃跑路線。

  但這就掉入了杜霄所說的，計劃精細中了。

  「算了。」雲嵐說，「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我們撤退。」

  只要她們撤退的夠快，江斌甚至都反應不過來，只能撲個空。

  「不愧是你。」杜霄說，「能進能退，才能長久，是這個道理。」

  停頓了一下，他笑了笑：「你手裡有乾淨安全的銀行帳戶嗎？」

  「……有。」

  「合作一場，我再送你一點禮物好了。」

  ……

  帶著帽子和圍巾的江斌下了飛機以後，並沒有著急的離開機場。

  他這一趟飛機，也是改、退、空簽了幾次以後，最終臨時購買的機票，就是為了讓人查不出來他到底坐沒坐飛機，坐的哪一趟。

  而他上了飛機以後，他的手下還是會繼續購買機票。

  他進了機場的盥洗室，不一會兒，一個帶著他剛才的圍巾帽子，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走了出去，悶頭上了一輛車。

  江斌則是做了一定程度的偽裝，貼上了鬍子，戴上了假髮。

  他明白自己並不是和空氣鬥智鬥勇，雲嵐在A國並且在吞併江氏的子公司的事已經得到了確認。

  杜霄不在國內的事情也得到了確認。

  雲嵐聯合了杜霄的事情，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杜霄怎麼做事，江斌清楚的很，他自己怎麼做事的，杜霄就是怎麼做事的。

  恐怕這個機場，從機場到L城，從市里到江宅，一路上都有杜霄的人在盯梢。

  海盜那件事之後，江斌再也不會小看杜霄了，哪怕他沒做這些安排，也必須當做他做了。

  壓著頭上的禮帽，江斌不緊不慢地走著，眼神的餘光就看到了一些形跡可疑的旅行箱。

  他在買機票前，就已經囑咐過手下，在他預定降落的機場好好觀察，看看有沒有那種看起來是旅客，也帶著行李箱，卻在機場一坐就是一天的人。

  以及有沒有人和這些人進行過接觸，然後離開，換其他人坐。

  手下給他的回報是，有。

  雖然人有換班，但是行李箱一直都是一個，那是一個不怎麼特殊的，樣子普通的黑色旅行箱，除了這些人以外，來來回回的旅客里也有人使用，非常不引人注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杜霄的這些人盯著江斌的時候，恐怕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江斌的手下盯著。

  江斌沒有一直保持這個偽裝，他走到航站樓出口的盥洗室，又再換了一套衣服和偽裝，出來後直接上了一輛平平無奇的計程車。

  車當然是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