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桂花

  在柚柚離開後，秦成蹊去把柚柚帶來的熱粥給吃了。

  他好久沒有嘗過她的手藝，如今再吃到心心念念的味道，感動地想哭。

  他最初愛上柚柚，一定是因為她手藝太合胃口，拴住了他的胃。後來漸漸了解她有多好，他就更難以自拔了。

  他按捺不住興奮，立馬給許少瑜打電話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我和她和好了！到時候說不定能和你同一天辦婚禮，咱們那些兄弟們能順道吃兩頓喜宴。」

  彼時許少瑜剛下飛機，聽到這番話十分意外。

  他是早有預感這兩個人將來會和好，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今天晚上見柚柚的時候，柚柚不還死活不願意原諒他嗎？

  許少瑜都快開始崇拜他了：「你怎麼做到的？教教我，我留著以後哄我老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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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麼都沒做，她主動說只要我戒菸戒酒就願意原諒我。」

  「……」那現在不是還沒有原諒嗎？

  瞧他這興奮勁，還以為兩個人真的已經和好了，原來這才開個頭啊。

  許少瑜笑了一聲：「那你先做到再說。」

  秦成蹊信心滿滿，多簡單啊。

  而且正常人都知道抽菸喝酒都對身體不好，秦成蹊卻一直以來都沒想過戒。

  柚柚要和他和好，給他開條件，開的還是為他身體好的。

  她果然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愛他。

  ……

  秦成蹊想著簡單，真正做起來才察覺多難。

  他小時候住過孤兒院，沒人管，飄到十歲才認了個養父，養父做的又是兩道的生意，什麼場合都出入過。

  秦成蹊從小跟在他身後混，各種毛病都沾了不少。

  他初中就開始抽菸了，年紀不大，煙齡不小，老煙槍一個。

  現在為了追回柚柚，只得把家裡的煙全給扔了。

  酒……很多都是拍賣會弄來的極品好酒，扔了太浪費，索性當做新婚賀禮全部送給許少瑜了，還省得他再浪費心思買什麼禮物。

  他以前去醫院看胃病的時候，醫生就勸他戒菸戒酒，他從那以後再也不去醫院了。

  現在想著靠意志力戒掉這些害人的東西，結果第一天就發現，意志力和身體對抗太難了。

  他只好再次去醫院，想讓醫生給他開一些藥，可以用來麻痹神經不那麼難受。

  醫生給他開了尼古丁類的替代藥品，如果堅持不住的時候可以暫時緩解。

  但又得知他菸癮特別重，醫生勸他慢慢來，逐漸減少抽菸量，一下子全戒了肯定受不住的。

  秦成蹊又沒聽醫生的。

  還讓他慢慢來，他恨不得一天就徹底戒掉，早點和老婆兒子團聚。

  他連醫生開的尼古丁類的藥物都沒用，雖是含尼古丁很少的藥，本質還是尼古丁。

  他要斷，就要斷的徹底，一點點都不碰。

  第一個星期真的很難受，他的身體不停告訴他要尼古丁，要酒精，滿足不了就瘋狂地叫囂，攪的他渾身哪裡都不對勁，難受卻又沒有任何辦法緩解。

  可是他的腦子很清醒，告訴他他要柚柚，要兒子。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捨不得對自己下狠手，那他還怎麼和柚柚證明他是認真的？

  他一開始只能靠把自己關在家裡睡覺，因為外面誘惑太多，他怕自己經過路邊便利店的時候忍不住又進去買煙。

  忍過這段時間，他漸漸地好些了，他可以對那些視而不見，可以去健身，去看書，去小區樓下和老大爺下棋，去和小孩子玩。

  ……

  兩周後的某天，柚柚從外面買菜回來，看見秦成蹊坐在小區樹下，拿著手機低頭打遊戲。

  他身旁、身後圍了一堆小孩子，有不少還背著書包，看起來像是剛剛放學的小學生，都盯著他的手機屏幕看。

  有幾個話多的小孩一直在指揮他：

  「對面要偷去偷你們紅了，你快去你快去！」

  「小心你身後，快，快開大招！」

  「下路防禦塔都沒了你咋還在打野？」

  「你敢開語音嗎？你要是敢開，你隊友一定罵你。」

  「……」

  過了半分鐘不到，也不知秦成蹊做了什麼操作，小孩子們又歡呼起來：

  「哇，四殺了！哇，五殺了！哇哇哇！好厲害呀！」

  「我早就知道了，猴子發育起來是最牛的。一棒子就能打死五個！」

  「對麵團滅了，一波了！」

  「……」

  柚柚從他身邊默默走過，沒和他打招呼。

  心裡不由默默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孩子，放學都不回家寫作業，路邊看人家大人打遊戲。

  以後恕恕上學，她得要他寫完作業再去玩，也不能讓他沉迷遊戲，傷害眼睛。

  秦成蹊的遊戲此時剛好結束了，他抬起頭想歇歇眼，恰好看見還沒走遠的柚柚。

  他連忙站起來，那些小孩子卻繞在他的身邊喊：「大哥哥，你再來一局唄。」

  「下次吧。」秦成蹊應付一聲，想去追上柚柚。

  有個小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柚柚，問他：「大哥哥，那個姐姐是你的老婆不？是不是你老婆不許你打遊戲喊你回家做飯啊？」

  秦成蹊一聽這話，樂得不行，也不著急走了，低頭看著那小朋友說：「是我老婆。」

  就沖這句話，秦成蹊想獎勵這孩子，對他說：「你帳號給我，我給你買皮膚。」

  小孩很激動，立馬把自己帳號告訴他，還挑了一個很貴的皮膚，他過年壓歲錢都買不起的那種。

  有其他小孩眼紅，問秦成蹊：「大哥哥，我是小學生我沒錢，你可以送我一個皮膚嗎？」

  孩子們繞著他要皮膚時，剛好起風了，陣陣清風吹來，攜著桂花香氣。

  秦成蹊忽然想到以前柚柚給他做過的一道菜，用桂花蒸魚，魚肉鮮香又嫩，咬一口滿口的桂花香。

  自從之前柚柚離他而去之後，他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魚了。

  剛才她從面前經過，她手中拎著的好像有兩條魚吧？

  秦成蹊忽然有個主意，他對那些小孩子說：「看見前面那棵桂花樹了嗎？你們去摘桂花，幫我送花給我老婆，讓她用桂花蒸魚，我就給你們每個人都買皮膚。」

  幾個孩子一聽，立馬去摘花。

  那樹不算高，而且底下有一個很寬很安全的石桌子可以站，孩子們合力摘花，沒一會兒功夫，幾乎把一整棵桂花樹都給薅禿了。

  然後他們一起跑到樓上，敲柚柚家的門。

  柚柚一打開門，芳香撲鼻。

  小孩子們一個個睜著純真又明亮的眼睛，一起把滿手掌、滿衣兜的桂花遞到柚柚面前。

  「姐姐，你老公讓我們送花給你的。」

  「他說他想吃用桂花蒸的魚。」

  柚柚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把這些可愛的小孩子拒之門外，只好讓阿姨拿了個盆過來，把他們的桂花都收下了。

  孩子們不等柚柚說謝謝，就一股腦全跑了，他們還要下樓去要皮膚呢。

  秦成蹊還在樓下等他們，遵守諾言，給每個人都送了皮膚。

  這些小孩也不貪心，要一個皮膚就高興的不行。

  只不過……夜裡物業的人從監控看見那些小孩把好好的桂花樹給薅了，幾個大嬸大晚上的挨個去找這些小孩的家長。

  說是破壞小區綠化，要罰款，一家罰五百。

  那些孩子讓秦成蹊送的皮膚，最貴的也就288塊。

  血虧不說，還被家長們給毒打了一頓……

  怕是很長時間都要好好學習，不敢去樓下看大哥哥打遊戲了。

  秦成蹊回到自己家裡，從窗戶望柚柚家的窗戶，看了好久。

  看見她和請的阿姨在廚房裡忙碌了半天，然後關上了廚房的燈，端著菜去了餐廳，現在正在吃飯。

  不曉得她有沒有做桂花蒸魚？

  自己以前真的造了太多的孽了，所以上天才讓他天天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家裡炊煙四起，飯菜飄香，而自己只能孤零零的在對面吃外賣。

  秦成蹊忍不住這樣的孤寂和痛苦，鼓起勇氣給柚柚打電話。

  打的時候心裡緊張要命。

  上次柚柚過來照顧他，並讓他戒菸戒酒，之後對他的態度卻並沒有好起來，依然對他愛搭不理。

  唯一的進步就是把他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他現在可以從她的朋友圈看見自己兒子的照片和視頻了。

  他平時也不敢打擾她，怕她嫌他煩又把他拉黑。

  以前瀟灑肆意的一個人，現在過得可卑微了。

  還好，這次柚柚接通了他的電話。

  秦成蹊厚著臉皮說：「柚柚，我想你和恕恕了，你讓我見見你好不好？」

  順便再讓他蹭個飯……

  柚柚想都不想就果斷拒絕了：「不行。」

  「為什麼呀？」秦成蹊語氣要多弱有多弱，「你說過的等我戒菸戒酒就原諒我重新和我在一起的……」

  柚柚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當時說的是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又沒說就一定和你在一起。而且你戒了嗎？這才兩周。」

  秦成蹊連忙解釋：「我戒掉了，我真的徹底戒了。」

  「再等等吧，我怕你過陣子又堅持不住。」

  秦成蹊不由失落起來，一顆心瞬間跌落谷底。

  但緊接著，他又聽見柚柚說：「我家有別人在你來不方便。我去你家。」

  她還說：「我做了魚，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