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我的姐姐靳寶
2024-08-10 13:22:59
作者: 阿酥
第五天,學院通報了昨夜進階人數,一共35人,其中唐可沁引發了雷劫。
這是繼許立帆之後第二名同學引發雷劫,但因為唐可沁本就是雷靈根,又只有2道雷劫,無法像許立帆那樣引起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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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食堂,賀苒聽到同學們討論唐可沁的進階,說著說著就繞到了許立帆的身上,接著開始感慨許立帆的驚才絕艷,本該享受關注的唐可沁反而成了陪襯。
好在,雷靈根專業的同學們還是非常佩服唐可沁的,他們更清楚用引雷術將雷電分縷轉化有多困難!
賀苒、靳貝和朱謹安送秦一川去一號教學樓的時候,唐可沁正在教室里分享進階心得。
唐可沁見到秦一川來了,立即停下分享,微笑著走向秦一川。
「不用客氣。」
秦一川不等唐可沁靠近說話,先將話題終結。
唐可沁腳步一頓,還是走到秦一川的跟前,雙手抱拳並微微鞠躬,極其鄭重的說:「謝謝。」
秦一川已經把自己要說的說完了,並不準備再接話,甚至沒有給唐可沁一個正眼打量。
「恭喜你呀!」賀苒見氣氛有些尷尬,笑著和唐可沁打招呼。
「恭喜你啊!」朱謹安跟著說道。
靳貝偷瞟一眼冷著臉的秦一川,又看看眼底明顯有著失落的唐可沁,半低下頭,小聲地說:「恭喜你。」
「謝謝你們。」
唐可沁回以抱拳,這是修行者之間的通用禮儀。
賀苒、靳貝和朱謹安抱拳回禮,賀苒剛把雙手放下,就被靳貝抱住了左胳膊。
賀苒朝靳貝笑笑,對秦一川說:「放學見~」
秦一川微微頷首,目送靳貝抱著賀苒的胳膊離開。
「靳貝和賀苒的關係真好。」唐可沁忽然說。
秦一川掃一眼唐可沁,沒有接話。
唐可沁自我挽尊的笑笑,重新回到同學們中間,繼續分享她的修行心得。
賀苒三人走出一號教學樓後,靳貝回頭看一眼雷靈根專業的教室,小聲對賀苒說:「唐可沁是不是喜歡老三呀?」
「啊?」賀苒訝異的問,「是嗎?」
「是嗎?」朱謹安跟著問。
靳貝被倆人反問的縮了縮脖子:「我看錯了嗎?」
「肯定是你看錯了!」朱謹安道。
「噢,那就是我看錯了。」靳貝小心翼翼地吐吐舌頭,又對朱謹安和賀苒祈求道,「你們可別告訴老三,他會生我氣的。」
「哈哈!」朱謹安笑著拍拍靳貝的肩膀,「你幹嘛那麼怕老三,他才沒你想的小氣,他人很好的!」
靳貝不好意思的笑笑,滿臉的羞澀。
三人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二號教學樓,朱謹安朝賀苒、靳貝揮揮手,獨自去往三號教學樓。
靳貝也鬆開賀苒的手臂,和她並肩走入教室。
截止目前,全院共有77人晉升靈一階,其中劍修專業41人,占比非常大,且全部在精英班中。
今夜是臨行前的最後一夜,老師們知道不少同學卯足幹勁,想趕在去聯盟修行學院前進階,特意在上課前提醒沒有進階的同學們好好夯實基礎,不要亂了心緒,為了進階而進階,鑄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當夜,賀苒感知到修行學院四處都有靈氣波動,但不紊亂,就知道同學們聽進去了。
深夜11點,賀苒正在修行,忽然聽到門響了,打開門,發現是秦一川。
「靳貝去了邙山。」秦一川道。
「去看靳寶了吧,明天就要去聯盟修行學院了,可以理解。」
「已經去一個小時了。」秦一川又道。
賀苒聞言笑了:「你擔心她呀?我去邙山看看吧!」
秦一川沒有提出要一起去,但把果子狸召了出來:「你們一起去。」
賀苒知道自己帶著果子狸秦一川才會放心,笑著抱起了果子狸。
……
商都修行學院圍著邙山而建,賀苒穿過操場,用通行玉令打開禁制,再次踏上登山台階。
這個冬天商都下了好幾場雪,山下的雪早已經化了,山上溫度低,一些地方還留著積雪。
賀苒遠遠看到靳貝坐在大坑邊緣,便把果子狸放下,獨自走過去。
賀苒沒有故意放輕腳步,把積雪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靳貝聽到聲音明顯發出一顫,趕緊胡亂的用手擦擦臉,站起身,低著頭、顫著聲音說:「我馬上就離開!」
「我好不容易爬上來,你總得讓我歇歇再下去吧。」賀苒笑著說。
「老大?」靳貝驚喜的抬頭,頂著紅彤彤的眼睛問,「你、你是來找我的嗎?」
「恩,老三說你來邙山了,讓我來看看。」
靳貝拘謹又羞澀地笑笑:「明天就要去聯盟修行學院了,還不知道什麼回來,我和姐姐道個別。」
賀苒點點頭,表示她懂。
「老大,你……能不能……再、再陪我坐會兒?」
「好啊。我剛沿著登山步道爬上來,你讓我現在就下去,我可能又要抱著你跳山了。」
靳貝不好意思的笑笑,指指自己的小墊子,讓賀苒和她一起坐上去。
小墊子是靳貝為自己準備的,兩人共用時必須靠坐在一起,加上山上風大又冷,靳貝剛挨著賀苒坐好,就抱住賀苒的手臂,靠在賀苒的肩膀上取暖。
「老大,你喜歡冬天嗎?」靳貝哈著熱氣問。
「還好吧,雪景挺好看的。你呢?喜歡冬天嗎?」
「我和姐姐最不喜歡的就是冬天,太冷了,每年都會把手腳凍爛,可是,凍爛了也要刷碗洗衣服。
老大你知道嗎?
手凍腫以後,可以鼓得很高,然後再從鼓的最高的地方裂開,先流血、化膿,再因為反覆沾水反覆裂開,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會慢慢長合。
凍爛又長好的皮膚是淡淡地淺粉色,經過春夏秋三季,才會慢慢變回正常膚色,可是啊,過了春夏秋,又是冬天了呢。」
靳貝說著說著,突然笑了,湊到賀苒的耳邊,把聲音放得很輕很輕的說,「有一年,我的大腿和屁股凍傷了,走路的時候衣服磨得特別疼,裂出血的時候,秋褲會黏在上面,不到忍不住,我連廁所都不敢上。
姐姐心疼我,每天半夜偷偷爬起來去街上的垃圾桶里翻廢品,攢了4天才攢了7塊錢,自己卻凍感冒發燒了。
我拿著姐姐攢的錢去給她買藥,幸好感冒通便宜,小罐的凍瘡膏也不貴,一起才花了4塊7毛錢,還余了2塊3毛錢,我高高興興地拿著錢和藥回去找姐姐,小弟看到了,非說我偷錢,搶了餘下的錢和藥,還向媽媽告狀。
媽媽不信我的解釋,把我打了一頓,還把凍瘡膏收走了,她說我手腳不乾淨,不配用凍瘡膏。
我求她把感冒通給姐姐吃,小弟說感冒通長的像子彈,全摳出來當子彈,一粒一粒的往我身上丟,我再一粒一粒的撿起來,擦乾淨,用紙包好,留給姐姐吃。
後來我才知道,感冒通便宜,是因為成分不安全被禁賣了,小診所老闆囤了貨賣不出去,才半賣半送的給我了。
我擔心姐姐吃出問題,問她有沒有副作用出現,她笑著說沒有,還說謝謝我給她買藥。
可後來我發燒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給我吃感冒通,又偷偷跑出去撿廢品,給我買十幾塊錢一盒的感冒藥。我鬧脾氣不肯吃的時候,姐姐才跟我說,吃感冒通會尿血……」
靳貝講時以笑開場,講到最後已是淚流滿臉,她哭得很隱忍,似是怕哭聲大了吵到誰。
賀苒知道靳貝心裡苦,只有在邙山的時候,靳貝會話多一些,忍著痛苦揭開過去的傷疤,回憶她和姐姐相依為命的那些年。
賀苒聽得心酸,她不知道人可以多壞,但如果有人問她壞人是什麼樣兒,她會把靳貝的「家人」和秦一川的「家人」列出來。
賀苒動作輕柔的拂過靳貝冰涼的臉,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靳貝乖乖地靠在賀苒的肩膀,把賀苒的左胳膊摟的緊緊地。
賀苒笑笑,溫聲道:「我爸說逝去的親人只是換個方式陪我們,他們可以是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是風、是雨、是雪,他們永遠都在我們的身邊,我們永遠都不會孤單!」
「他在哄你,什麼都變不成。」靳貝聲音悶悶地說。
「你就是想太透徹了,你先換一下思考的方式,就按照我說的想,然後再看天上的月亮,你覺得像什麼?」
「像什麼?」
「像姐姐笑起來時的彎彎嘴角!」
靳貝愣一下,隨即撇嘴:「……騙小孩。」
「不像嗎?那現在的月亮應該是我媽媽。」
賀苒非常認真地說,說完還朝月亮揮揮手,就像在和站得遠的媽媽打招呼。
靳貝覺得此刻的賀苒有點兒傻,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又恍然傻的是自己。
真的假的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賀山海那麼有威嚴的一個人,願意用如此溫柔的方式哄賀苒,賀苒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願意傻乎乎地相信。
靳貝閉上眼睛,靜心聆聽呼嘯的山風,聽著聽著,忽然覺得風哨沒那麼吵了,風大時像姐姐在笑,風小時像姐姐在柔聲與她講話。
「姐姐變成風了。」靳貝嘴角帶笑的說。
賀苒聞言也笑了。
隔了幾分鐘後,靳貝睜開眼睛,很認真地說:「姐姐說山上冷,讓我們回去。」
賀苒明白靳貝的情緒已經緩過來了,點點頭,並將靳貝拉起來。
「可以……抄近道嗎?」靳貝吞吞吐吐的問,說完又趕緊補充,「不行也沒關係的,我、我、我胖了。」
「抱是抱的動,但跳山動靜太大了,我怕嚇到韓叔和正在努力進階的同學們,咱們走登山步道回去吧。」
「……好。」
「你等等。」賀苒又說,「我先找找小狸子,它和我一起上來的,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靳貝並沒有覺察到果子狸在附近,愣了一下後,咬著唇問:「是不是他擔心、擔心我傷害你?」
賀苒點頭。
靳貝聰明又敏感,騙她不如跟她說實話。
「他對你真好。」靳貝並不深究剛剛的問題,把賀苒的胳膊抱的緊緊地,目光清明又堅定的說,「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賀苒在靳貝眼中讀出了真心,忍俊不禁,笑出了十顆牙齒:「那我真是太幸福了!」
「你一定會很幸福的!」靳貝無比肯定的說道。
「幸福的我突然不想走路了,小狸子?小狸子快出來,帶我和小四下山!」
果子狸:「……」
欺負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