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說狠話的江漓漓（改）

  「老闆和老闆娘，當然是得罪老闆娘後果更嚴重啊！」

  說完，江漓漓衝著莊雅妍眨了眨眼睛。

  她的笑容乾淨、明媚，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機靈和活力，沒有人會懷疑她這是一句俏皮的玩笑話。

  但就是這樣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莊雅妍的腦海里「轟隆」一聲炸開。

  一瞬間，莊雅妍仿佛看見，眼前這個乾淨無害的江漓漓，分裂出了第二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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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放狠話，也是在警告她。

  上一次在滑雪場，她曾經懷疑江漓漓根本沒有失憶。

  如果江漓漓這句話背後真的有什麼深意，那她就可以確定，江漓漓沒有失憶！

  可是，如果沒有失憶，江漓漓為什麼不來找她理論，她的父母為什麼不出面，幫江漓漓起訴她？

  在她的認知里，江漓漓是個什麼都仰仗父母的人，離開父母和葉嘉衍，她等同於失去生存能力。

  權衡過後，莊雅妍還是傾向於，江漓漓的確失憶了。

  她那句話，也許只是無心之言。

  江漓漓承認，她的狠話有故意的成分，但沒想到莊雅妍會愣住。

  啊，她現在可不能露餡啊！！！

  「雅妍？」江漓漓好奇的看著莊雅妍，「你怎麼了？」

  「……」

  「我只是開個玩笑。」江漓漓有些抱歉地說，「你……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莊雅妍笑了笑，看著江漓漓的眼睛，「我哪有這麼容易被嚇到啊？」

  這下，愣怔的人變成江漓漓了。

  但只是一秒，江漓漓就回過神，然後笑了。

  她看清楚了——不管是名槍還是暗箭，莊雅妍統統接得住。

  不過，她不想奉行低調保平安那一套了。

  莊雅妍越是這樣，她們之間的「戰爭」，才越刺激啊。

  到了吳江中路路口，莊雅妍下車，雙手插在卡其色風衣的口袋裡，邁著堅定優雅的步伐走進弄堂。

  但她的表情，遠不像背影那麼迷人。

  她的神色有些沉，目光也十分暗淡，仿佛在思考什麼嚴重的事情。

  她可以不在意江漓漓那句狠話，但是，她無法忽略江漓漓和葉嘉衍之間的改變。

  葉嘉衍還是那個葉嘉衍，江漓漓也還是那個江漓漓，但他們相處時的狀態……改變了。

  他們開始像一對夫妻，而不是跟以前一樣，更像偶然住到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了。

  剛才在車上，江漓漓很突然地叫葉嘉衍「老公」，葉嘉衍並沒有絲毫反感。

  不僅如此，他後來的回應，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抗拒。

  可是，他明明是一個抗拒親暱稱呼的人啊。

  她認識他那麼多年，還是他的校友，然而不管在公司還是平時，她還是稱呼他「葉總」。

  他喜歡人跟人之間存在分明的界限感。

  可是到了江漓漓那兒，他怎麼不在意他們之間的界限了呢？

  不管怎麼樣，她除掉江漓漓的計劃，決不能再拖延。

  否則，從葉嘉衍的生活里消失的就不是江漓漓，而是她了……

  莊雅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長的弄堂，葉嘉衍卻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江漓漓覺得奇怪——他該不會是捨不得莊雅妍吧？

  她探頭一看，卻發現葉嘉衍看的不是莊雅妍離開的方向，而是前方——他目光沉沉的，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剛想縮回去，葉嘉衍就冷不防命令，「下車。」

  江漓漓渾身一激靈，「……我們不是要回家嗎？」

  「我叫你下車。」

  江漓漓「哇」了一聲，控訴道：「你居然趕我下車？明天去爺爺家，我要……」

  「江漓漓，」葉嘉衍忍無可忍地說，「我的意思是，坐前面。」

  「……」江漓漓乖乖下車坐到副駕座，瞥了瞥葉嘉衍，「怎麼了？」

  葉嘉衍倏地靠過來，眯著眼睛盯著江漓漓，「鋼鐵直男，嗯？」

  江漓漓嚇得縮成一團，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驚恐而是意外，「這個梗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你現在才跟我算帳？」

  「誰跟你說過去了？」葉嘉衍冷哼了一聲，「剛才雅妍在，當著她的面，不方便收拾你。」

  江漓漓這下可以確定了——葉嘉衍是鋼鐵直男沒錯！

  他就應該當著莊雅妍的面狠狠地收拾她，取悅莊雅妍啊！

  「那個……」江漓漓摸了摸鼻子，強行解釋，「鋼鐵直男並不完全是貶義詞，直男有時候也很可愛的！」葉嘉衍一點都不可愛就是了。

  葉嘉衍冷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喜歡摸鼻子？」

  江漓漓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接著看向葉嘉衍，「……我把手放下來重新說一遍，你會信嗎？」

  「……」

  葉嘉衍的怒氣，被江漓漓那個動作驅除了一半。

  但是，不能就這麼放過她，這樣遲早把她慣壞。

  葉嘉衍就像忍耐到了極限一般，狠狠彈了彈江漓漓的腦門，發動車子回家。

  江漓漓吃痛地「嘶」了一聲，卻也不敢聲討，只能默默地等待疼痛緩解之後，在心裡吐槽了一聲：暴君！

  車子上了高速，江漓漓的情緒也平復了，說：「我跟顏顏聊過了，她不願意跟子琛道歉。」

  葉嘉衍淡淡的說：「子琛只要求你朋友道歉。」

  「我知道，可是顏顏不願意道歉啊……」江漓漓一臉懊喪，「怎麼辦？他們這樣……根本沒辦法和解。」

  「你覺得子琛這個人怎麼樣？」葉嘉衍突然問。

  「……」

  江漓漓琢磨著，葉嘉衍這是想聽見她夸宋子琛呢，還是想聽見她說宋子琛壞話呢？

  她最終選擇不違背自己的良心，說：「我覺得子琛幽默又好玩，很好相處，是個很不錯的人！」

  「嗯哼。」葉嘉衍話鋒一轉，「但你朋友不跟他道歉，他不會放過你朋友。」

  江漓漓頭皮一麻，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

  糾結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什麼，說：「等等！昨天晚上，你要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你不會打算就這樣不管了吧？」

  「我已經爭取到只要你朋友道歉就可以。」葉嘉衍風輕雲淡地說，「不過，你朋友不願意道歉，你也不用擔心。」

  江漓漓恍惚間又看到希望，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嘉衍，「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我沒辦法。」葉嘉衍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子琛會有辦法讓你朋友道歉。」

  「……」

  江漓漓差點吐血，扭過頭不理葉嘉衍了。

  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介意她說他鋼鐵直男，藉機報復她。

  小氣鬼！！！

  江漓漓一時忽略了，葉嘉衍和宋子琛認識的時間更長，比她更了解宋子琛。

  葉嘉衍說的，都是基於對宋子琛的了解的實話。

  這時，林綻顏剛好從公司出來。

  走出公司大樓那一刻，正在西斜的太陽光線刺進她的眼睛，她抬手擋了一下，旋即笑了。

  昨天一早在飛機上，她在萬米高空看見太陽，還在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它一樣散發光芒。

  她總覺得，只要她堅持，不放棄，只要她牢牢抓住每一次機會，用心演繹好每一個角色，她就一定可以散發出光芒。

  直到剛才，她才知道，原來，她是夕陽。

  她在不停地下沉、下沉，光芒在變得暗淡，越來越暗淡……

  散發光芒？

  或許……是沒有可能了。

  她是來談續約的，可是現在，她手上空空如也，沒有合約。

  公司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不再跟她續約了，這是經紀人陳姐的原話。

  「陳姐，為什麼？我去C市之前，你不是說回來跟我續約嗎？」

  那一刻，林綻顏的世界無異于晴天霹靂，卻只能極力保持著冷靜，問清楚突如其來的變化是出於什麼原因。

  她的演藝之路，的確希望渺茫，但如果公司不跟她續約，她就連渺茫的希望都沒有了……

  連一絲希望都沒有，她怎麼堅持？

  「顏顏，對不起。」陳姐搖搖頭，「這是……總監的意思。」

  「總監？」

  林綻顏找到總監，追問了半天，總監終於透露出來，這不是她的意思，而是更高層領導的意思。

  「顏顏，」總監提醒似的問道，「你是不是得罪我們公司什麼人了？」

  「我們公司？」江漓漓搖搖頭，「沒有。」

  她們公司是一個經紀公司，資源不錯，但還沒強大到萬一演員得罪了公司哪個領導，這個演員就混不下去的地步。

  她倒是得罪了另一個公司的人——宋氏傳媒集團的宋子琛。

  但是，宋子琛會無聊到真的來針對她嗎？

  林綻顏放下手，想了許久，還是撥通江漓漓的電話。

  江漓漓還沒到家，看見林綻顏來電，心裡「咯噔」一聲，接通電話。

  林綻顏開門見山地問：「漓漓，你有宋子琛的聯繫方式嗎？」

  「有啊。」江漓漓拉了拉葉嘉衍的衣袖，用口型對他說，「把你手機給我。」

  「你把他的聯繫方式推給我。」林綻顏說，「我有事要找他。」

  「你——你要跟他道歉嗎？」

  江漓漓一邊問一邊用目光催促葉嘉衍。

  她本來是有宋子琛微信的，都怪葉嘉衍，昨天晚上未經她同意就把宋子琛刪了，她現在只能用他的微信把宋子琛的名片推給她，等她把宋子琛加回來，再把宋子琛推給林綻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