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筋

  兩人出了城，快馬加鞭，一路疾行。

  一口氣趕了半天的路，到中午來到一片樹林裡歇腳。

  楚離氣定神閒，他看似沒內力在身，草木精氣卻不停的滋潤身體，消除疲勞，再加上他有強大精神力量，故毫無疲憊感。

  趙穎有內力護體，也沒覺得疲憊，關鍵是休養馬力，兩匹馬跑這半天，大汗淋漓。

  這麼烈的太陽，不適合趕路。

  

  兩人坐在一片樹林的小亭里，這座小亭斑駁滄桑，經歷了不少的風吹雨打，是朝廷修建供行人歇腳之用。

  「楚師兄，我演練一遍飛燕劍法！」趙穎一進到小亭，就迫不及待的拔劍出鞘：「請楚師兄指點！」

  楚離大喇喇的坐下，點點頭：「那就看看。」

  趙穎白他一眼，到小亭中央，劍法霍霍，眨眼間溢滿了小亭。

  楚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趙穎收劍，明眸望過來：「楚師兄？」

  楚離似在出神，其實在腦海里重放她剛才的動作，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拆解，這一遍過後，他完全記住，可以嫻熟的演練出來。

  「楚師兄？！」趙穎大聲道。

  看楚離發在呆，她忍不住生氣，難道自己的劍法就這麼不堪，不值得他用心思看，反而出神想別的去？

  楚離回過神來，笑了笑。

  「楚師兄，我哪裡練的不對？」趙穎哼道。

  楚離起身，伸出手。

  趙穎把劍遞過去，楚離感覺到了溫熱，還有淡淡的幽香。

  他挽了一個劍花：「趙師妹，我覺得你還沒摸到飛燕劍法的門徑，還在門外徘徊。」

  「那就請楚師兄指點！」趙穎白他一眼哼道，好大的口氣，自己可是苦練一年飛燕劍法，熟得不能再熟。

  楚離輕輕揮劍，迅速奇快，隨即緩了緩，再次疾揮，緩疾相間，舒展自然，好像一隻輕盈的燕子在湖上輕掠，時而掠過湖面，時而飛向高空，瀟灑悠然，快慢自如。

  趙穎明眸緊盯著劍，一眨不眨，她對飛燕劍法爛熟，一看楚離的劍法，眼前豁然一亮，好像一下開竅了。

  楚離收劍，微笑道：「明白了吧？」

  「節奏！」趙穎喃喃自語。

  楚離笑道：「悟性不錯，節奏，這才是飛燕劍法的精髓，不能一味的快，燕子飛得是快，但一味的快可不行，需要緩下來才能更快。」

  趙穎蹙眉看著他：「楚師兄你也練過飛燕劍法？」

  楚離搖搖頭：「我練的是破妄劍法。」

  「卓師兄練的那個破妄劍法？」

  楚離笑道：「嗯，我是聽說他練這個，才去練的，破盡虛妄直指人心，境界極高。」

  「楚師兄你真夠壞的！」趙穎哼道。

  楚離呵呵笑起來，把劍遞給她。

  趙穎接過來，順勢演練了兩遍，秀臉放光，越來越興奮，她沒想到楚離這輕輕一點撥，自己劍法霍然上了一個境界。

  他說得對，自己先前根本沒摸到飛燕劍法的門，這才是真正的飛燕劍法！

  可惜先前與卓師兄切磋了那麼久，卓師兄沒看出這一點，自己也沒領悟到，要不然可能闖一闖八品了，飛燕劍法練到這般境界就有希望闖過八品！

  楚離打量四周，查看有無靈藥，每一棵樹的靈氣都與他交融，百米之內，無一放過，忽然眉頭挑了挑，起身出了小亭，來到一株小草跟前。

  小草身處一簇草叢中，與平常的雜草沒什麼兩樣，毫不起眼，若盯著仔細看，會發現它更綠一絲，更勻稱，好像有一種獨特的美感，楚離感嘆一聲，自己運氣真要來了！

  「這是什麼？」一陣幽香飄來，趙穎好奇的湊近看。

  「通筋草。」楚離道，伸出手：「借你的劍一用。」

  趙穎把劍遞過去。

  劍光一閃，小草被挑了出來，連著長長的根，飄落到楚離手上。

  他仔細打量，露出笑容，把劍遞還。

  趙穎拿出白絲帕拭劍：「這有什麼用啊？」

  「可以增強經脈！」楚離搖頭嘆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有了這個，築基的時間大大縮短！」

  「真的假的？」趙穎拭劍的動作一頓，訝然道：「真能輔助築基？」

  如果這樣，那這通筋草的價值可太高了。

  楚離道：「得再配上一種藥。」

  「那吃了這個，楚師兄你能築基？」

  楚離笑笑沒說話。

  「沒想到這小東西這麼神奇……」趙穎好奇的打量著這株小草，小草纖細，根卻又粗又長。

  楚離笑道：「見面分一半，練成藥了分你一顆。」

  「我不要。」趙穎忙擺玉手。

  「能增強經脈，加快修煉速度。」

  「真有這麼神奇？」

  「你經脈如果增強了，修煉是不是會快？」

  「當然。」趙穎點點頭，內力強橫霸道，經脈是有承受極限的，往往運功到一定次數就得停止，讓經脈歇一歇，否則會崩潰受傷。

  如果經脈強了，那修煉的時間可以增長，進境當然會快。

  楚離笑眯眯的道：「那你還不要？」

  趙穎遲疑一下，白他一眼哼道：「不要！」

  楚離呵呵笑起來，沒再多說，將它包起來放進懷裡，用靈氣滋潤著，生機不流失，藥效會更強。

  「咱們再遇到城就進去看看，應該有地龍草。」

  「嗯。」

  兩人很快又起身，到傍晚時分，策馬進了一座小城——白雲城。

  先找了一家「友來客棧」，要了一座小院，然後楚離讓趙穎歇著，他去城裡的藥鋪，看看能不能找到地龍草，趙穎好奇，堅持要跟著一起。

  於是兩人換了一身衣裳，清清爽爽，漫步出了友來客棧。

  夕陽西下，小城披了一層霞光。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兩人輕鬆自在。

  趙穎好奇的打量四周，沒有一次任務是這麼輕鬆愜意的，不時停下看看小攤上擺的物件。

  楚離看她喜歡，就直接買下，一會兒功夫就買了兩大包東西。

  「楚師兄，別買了，你那點兒工錢……」

  「你不知道我是幾品吧？」

  「不是九品？」趙穎好奇的問。

  楚離撮指做了個「六」的手勢，笑了笑。

  「不會吧？」趙穎明眸瞪大。

  楚離笑道：「回府你就知道了。」

  「怎麼會……？」趙穎難以置信，如水眼波在他臉上轉來轉去。

  「以功超擢拔品而已，沒那麼奇怪吧？」楚離笑道：「看著路！」

  他忽然一扯她左臂，閃過兩個小孩衝撞，他們歡笑著跑著，毫不顧忌能不能撞到人。

  趙穎嬌軀一僵，忙縮臂離開他大手，紅著臉嗔瞪他一眼。

  楚離收回手：「走吧，先去藥鋪看看。」

  「嗯。」趙穎輕點頭。

  兩人徑直來到一家大藥鋪，楚離要地龍草。

  這家藥鋪真有地龍草，價格不菲，楚離毫不猶豫的買了一棵，與趙穎回到了客棧的小院。

  趙穎住在西邊廂房，楚離住主臥。

  趙穎在西廂房裡擺弄買來的小物件，不時露出笑容。

  楚離則在主廳里搗弄兩株藥草，混在一起，又加了一株靈草，熬成汁，混以蜂蜜，做成了四顆蜜丸。

  第二天清晨時分，趙穎正在練劍，飛燕劍法輕盈曼妙，劍光霍霍生輝，楚離推門出來，伸了個懶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舒展肺泡。

  趙穎一襲湖綠勁裝，把婀娜的身段凸顯出來，英姿颯爽。

  楚離坐到石桌旁。

  一刻鐘後，趙穎收劍，臉頰紅潤，嬌艷欲滴。

  「楚師兄，睡得好嗎？」她收劍歸鞘。

  「還好吧。」楚離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扔給趙穎。

  趙穎忙接過，訝然道：「煉出來了？」

  楚離點頭：「一共四顆，你一半我一半，儘快服下，免得藥效流失！」

  「我不要！」趙穎忙搖頭，把瓷瓶遞過來。

  楚離沒伸手：「讓你拿著就拿著！」

  「我不要！」趙穎堅定的道：「你最需要這個。」

  不能練內功是他一直的痛苦根源，這藥能幫他，自己豈能貪心？

  楚離無奈的嘆口氣，接過來，打開塞子，倒出兩丸墨綠色藥丸，小拇指蓋大小，隨後一探手，趙穎瞬間僵住，被封了穴道，驚異的瞪大明眸，張開櫻桃小口。

  楚離把兩藥丸往她檀口一送，然後一拍她後頸，接著後退。

  趙穎恢復了活動，用力咳幾下想咳出來，卻無濟於事，藥丸入嘴即化，化為兩道香氣在身體裡流動，眨眼間轉了一圈，已然化為藥力。

  「楚師兄——！」趙穎嗔怒，明眸狠狠瞪著他。

  楚離拍拍手笑道：「好啦，解決了！」

  趙穎不滿的瞪著他。

  楚離道：「再瞪，眼珠就要掉出來了！」

  「你真過份！」趙穎恨恨道。

  楚離笑道：「好啦，趕緊運功吧，別浪費了藥力。」

  趙穎恨恨瞪他一眼，轉身進屋，楚離露出笑容，也回屋運功練化藥力。

  這是一個古方—淬體散，後來因為通筋草難尋而失傳。

  通筋草是野草變異而成，就是後世所說的基因突變，不能種植繁衍，又與野草沒什麼兩樣，幾乎沒人認得出。

  楚離因為有枯榮經，靈氣交感，才找到了這株通筋草，他相信這世上還有許多通筋草，沒被人找到而已。

  兩顆藥丸下去，頓時有異樣感，經脈穩固，內力流動更快，果然很神奇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