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做些小玩意兒

  設計出款式好的首飾，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需要花費大精力的。

  可是蕭璟瑞這次交出的設計稿，一共有二十多幅。趙小熙都不知道這爺們是從哪裡擠出來的時間，明明他每天都要從希望牌酒樓、成衣鋪還有造船廠走動。

  之前趙小熙還準備搗鼓瓷器的事情，也畫好了好些個圖樣子。但是聽蕭璟瑞也說過，那些圖樣子畫得固然十分好看，但是一旦做出成品，效果反而就沒有那樣好了。

  雖說現在陶瓷廠已經盤下了，也開始在做內部裝修，但是做陶瓷的老師傅是很難找的。趙小熙也沒那個好本事，在京城隨便提溜幾個好師傅出來。

  這個事兒，也全權交給了蕭璟瑞。

  自然了，設計款式這樣的事兒，也交給了他。作為希望牌的二把手，蕭璟瑞的行動力和能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越是到了現在，越是了解深切，趙小熙就越是這樣想。

  以前的傻相公，現如今竟然成了福星了。

  次日一早，趙小熙就拿著蕭璟瑞設計的幾張圖樣子去見了明珠。

  到底是草華坊正兒八經的大掌柜，明珠很有見識又很有風度地誇讚了一番，又順便問了趙小熙關於方不方便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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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趙小娘子你懷有身孕，要是把推出新品的時間往後拖延拖延的話，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趙小熙搖搖頭，她尋思著，之前是沒有設計圖，現如今都有了，還拖延什麼？

  正所謂是趁熱打鐵，以防夜長夢多。

  「咱們先挑幾幅，快些做出來。」趙小熙已經迫不及待要上新了。

  在首飾上頭上新了以後，還要繼續設計開發秋裝新款。

  現在京城的天氣還很熱，可到底是立秋過後了。再過十來天，指不定就涼快了。

  成衣這玩意兒，總是走在季節前頭的。

  「這些都是大公子畫出來的？」明珠還有些詫異，以前倒也沒聽說過蕭璟瑞還會搗鼓這個。

  好端端冒出了這麼多優秀的作品，總叫人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

  「不錯。」趙小熙點點頭，一邊欣賞地看著那些設計圖樣子，一邊跟明珠介紹：「我覺著這幾款都不錯，富貴大方又別致。」

  「何止是這幾款不錯？」明珠萬分喟嘆。

  天下人都知道希望牌的掌柜趙小熙是個人才，卻怎麼都沒預料到，她那位相公，也是個人物。

  「我瞧著其他幾款也是一樣的好。」明珠拿著那些設計圖，看了好些時候。

  比起他們草華坊的員工畫出來的圖樣子，蕭璟瑞設計出來的這些，簡直不要好太多。

  比較之後，明珠都不太願意用他們草華坊的設計了。

  「趙小娘子，要不然就用我們的珠寶、你們的設計做出成品來吧？」她說話的語氣也是很誠懇的，看著趙小熙的眼神，幾乎帶著幾分期盼。

  仿佛不答應她，就會失望得萬念俱灰一樣。

  「可是你們設計出來的款式也很不錯啊！」趙小熙有些錯愕地看著她，咂咂嘴：「要是完全用我們希望牌的，對你們草華坊，不太公平。」

  「只要做出來的東西好，用的是誰的設計，又有什麼要緊的？」她是個實在人，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們草華坊設計出來的款式，比不得你們。」

  「那成。」想到草華坊的設計有好些弊端，就算是老牌工匠，也未必做得出來。趙小熙也不含糊，直接答應了明珠的請求。

  本來從蕭璟瑞的設計稿裡頭挑選出五幅圖樣子就好了，可是現在明珠臨時起意，結果就變成了他們希望牌要選出十二款新設計來。

  考慮到受眾問題，趙小熙尋思著，自己好歹也得設計五款才好。

  她設計出來的款式，風格小眾，少女清新，十分活潑。跟蕭璟瑞筆下畫出來款式的古雅美，截然不同。

  這天，趙小熙趁著蕭璟瑞出門，麻溜地從軟榻上爬了起來，拿起紙筆就開始伏案作畫。

  鬼精靈的五兒見著了，一副「狡詐」的模樣，從旁邊廊檐底下跳了出來，樂呵呵，頗有些沒心沒肺的意思。

  「好啊，少夫人又不聽話，又偷摸摸地忙活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瑞哥出門，不做點什麼，簡直天理難容。」趙小熙也不避諱，將自己腦袋裡偷積攢了好些天的靈感，盡數宣洩在白紙上。

  「少夫人，京城裡頭又成了一樁稀罕事。」五兒是趙小熙的耳報神，什麼都曉得。

  「啥事兒？」趙小熙頓時就來了精神，落下筆：「京城裡頭天天都有稀罕事。」

  「許家開了藥材鋪子。」五兒抿抿唇，神神秘秘地笑了兩聲：「大傢伙兒說的可難聽了，都說許家沒救了，以前只是牟小名小利，現如今都開始要人命了。」

  藥材鋪？趙小熙一臉錯愕。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收好設計稿，備上些許賀禮，帶著五兒一路往那爿新開的藥材鋪去了。

  到底是新開張，裡頭來來往往好些人。

  站在眾人中央的，正是那位許久未曾謀面的許大小姐許琳歡。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只不過感覺更幹練了一些。

  她那一張細緻面孔，白裡頭透紅，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大概是過於激動，裡頭閃耀著的是令人暈頭轉向的神采。

  行動的時候，更顯得激動了，什麼都有一種浮誇的感覺，一幕幕一幀幀就跟漫畫一樣。

  許家的確好久沒有揚眉吐氣過了。

  只不過藥材生意也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做過的，趙小熙只覺著有些不妥，事關人命，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按照她對許家兄妹的了解，極盡偷工減料之能事，要是在藥材上，也用這樣的生意經，只怕要害死不少人。

  正在趙小熙皺著眉頭想這檔子事兒的時候，許琳歡竄了過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趙小娘子真是貴客啊！」她眯著眼睛，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絲的尖酸刻薄，眼睛斜吊著，一點兒小姑娘家家的純情都沒有了：「怎麼？看我們許家藥材鋪開張，心裡頭不快活？」

  「哪裡的話。」趙小熙定了定神，毫不在意，樂呵呵地笑了兩聲：「這買賣，你們要是能做下去的話，也是很不錯的。」

  「依著趙小娘子你的話外音，是覺著我們這買賣做不下去？」許琳歡向來很知道如何揣測別人的心裡，還是惡意穿揣摩，是很讓人無語的。

  看趙小熙這麼捧場地來了，又是如此神情複雜地看著這一切，不免會讓許琳歡想多。

  更關鍵的是，現如今的希望牌，今非昔比，好多別國的國牌級別商鋪，都是爭著搶著要來跟他們合作的。

  這樣的成就，就已經夠讓人酸的了。

  就算是取得了這樣不菲的成就，希望牌的掌柜趙小熙，竟然還如此接地氣。作為一個小肚雞腸慣了的姑娘，許琳歡自然不能理解。

  一時之間，那種惡俗粗鄙甚至是下流的表情，在許琳歡那張尚且十分嬌嫩的面孔上，挨個兒迸裂出來。

  看得久了，總有一種發齁的噁心從胃瀰漫出來。

  去年趙小熙跟蕭王氏對陣，發現那婆娘那樣厚顏無恥，擅長指鹿為馬、無中生有，她也是同樣的感覺。

  她怎麼都沒想到，許家在京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小戶人家吧，可是這樣人家教養出來的，怎麼會是這樣一個難以溝通的惡俗女兒？

  敏感如許琳歡，一眼就看出了趙小熙的內心活動的變化，她氣呼呼，手叉腰，也顧不得在場的那些賓客，張口就罵：「你們希望牌走到今天，不就是靠著侯府撐腰嗎？」

  「得了，我今天來，本來就是為了慶賀你們許家藥材鋪子開張，又不是為了跟你吵架的。」趙小熙尋思著，自己挺著一個大肚子，哪能跟許琳歡這種武力值滿分的女（潑）孩（婦）硬碰硬。

  那不是以卵擊石是個啥？她悄咪咪挪到一邊，試圖讓自己站的更加舒服一點兒。

  「那你剛才說的是個什麼意思？」許琳歡都快被氣得跳腳了，趙小熙越是淡定，她就越是炸毛：「就不能盼著別人一點兒好？」

  「我只是想著，你們這次開的是藥材鋪子，關乎人命的。」她說話的聲音漸漸放低，也是為了給她留點體面，總比至於在這麼多人面前，揭她的短處：「作為舊相識，還是要奉勸你一句，生意想要做得好，就不能想寫歪門邪道的主意。」

  一番話說的許琳歡一張笑臉燒的通紅。

  別人不知道他們許家的底細，可是趙小熙，向來都是知道的。

  自然了，這婆娘打鄉下來是不錯，可是也沒有長嘴長舌的毛病，如果他們不是什麼競爭關係的話，許琳歡對她，絕對不會存著長遠的敵意。

  「得了，趙小娘子你何必裝好人？」

  「你要是非要這麼說，那也無妨。」趙小熙看她那眼神，那模樣，也曉得她心裡有數，就不願意多說話了。

  好在五兒是個機靈的，攔在中間，擋住了許琳歡後續準備好了的冷嘲熱諷。她攙扶著趙小熙，一路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