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遲來的後悔

  「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呢？」曹宇看了顧棉一眼，顧棉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曹宇回了一個笑，安撫顧棉。

  曹宇走遠了一點，為了防止顧棉聽到電話的內容。

  顧棉不明所以，蘇樂看出了那麼一點異樣，拉著顧棉說起了別的話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看著顧棉和蘇樂談笑聲歡，曹宇背過了身子，「媽，是不是池麗來找你了？」曹宇一針見血，一定是池麗，除此以外，曹宇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你先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了，池麗都懷孕了，那肚子裡面可是我的孫子，你難道還不給她一個名分？未婚生子？我曹家可沒有那樣的醜事。」

  曹宇捏了捏眉心，用冷峻的語氣回答：「我是不會和池麗結婚的，媽你別提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什麼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孫子，媽，您就幫幫忙？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電話那頭的語氣立馬激烈了起來，曹母提高了音量，聲音顯得有些尖銳，「什麼添亂！我這是讓你走回正軌！你是不是還和顧棉糾纏不清？！我警告你啊，曹宇，你別翅膀硬了，池麗懷著你的孩子呢……」

  曹宇被說的煩了，直接打斷了曹母的話，「反正，我是不會和池麗結婚的，您想都別想了，就這樣，掛了。」

  

  不給曹母說話的機會，曹宇利落的按下了紅色的掛斷，只是，面對顧棉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的心虛，令曹宇慶幸的是，顧棉像是沒看出來什麼。

  那天過後，曹母又打來了幾次電話，內容都差不多，就是催婚，曹宇都敷衍過去了。

  在曹宇的幾次拒絕之後，曹母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曹宇還以為曹母放棄了，其實不然，只是曹母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裏面。

  眼看著時間流逝，曹宇的生日將近，曹母決心，在生日會上動些手腳。

  這一天，曹母裝作忽然想起，提起了曹宇的生日，最近曹宇都在躲著曹母，母子二人只能在餐桌上看見了。

  曹宇就像是悵惘一樣，草草吃完就要離場，被曹母給攔下了。

  「往年生日都沒有大辦，今年，在家裡面舉行一個生日會吧。」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

  曹宇本想要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拒絕的話，曹母又要廢話連篇，他可不要自找苦吃，應了一句。

  「好。」見曹宇答應了，曹母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讓我邀請顧棉？你這是什麼異想天開啊？話說，你和顧棉不是分手了嗎？」朋友忽然接到了來自曹宇的電話，讓他把顧棉請到自己的生日會上，曹宇心有顧慮，顧棉在場會安心不少，而且，曹宇想要拉住顧棉，和曹母說個清楚。

  如果早知道生日會會是這樣的光景，曹宇一定不會選擇邀請顧棉的，可是，那個時候，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今天是我兒子和池麗的好日子……」曹母站在了台上，拿著話筒，而池麗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曹母的身邊，還挽著曹母的手，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裝的倒是挺像。

  她穿了一身寬鬆的衣服，腳上踩著一雙平底鞋，底下的人們看見了，大多心裏面有數，又是一個奉子成婚的，在圈子之中，想要憑藉孩子上位的，數不勝數，但成功的，卻是寥寥無幾，看來，這個戲子還有些手段。

  「媽！」曹宇一聲怒吼，打破了曹母營造的氛圍，對此，曹母不滿的看了曹宇一眼，眼神之中還帶著濃濃的警告之色，讓曹宇不要搗亂！

  曹母的目光略過了顧棉，顧棉在場是曹母沒有預料到的，但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曹宇，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你難道想要別人看笑話嘛？」曹宇的七大姑八大姨已經開始勸說了，曹宇站在場上，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冷，這是一場鬧劇，他看著自己的母親站在台上，挽著池麗的手，一副美好婆媳的姿態，深深的被欺騙了。

  曹母的目光只讓曹宇感到心寒，她從沒有把自己的話當成一回事。

  曹宇想起了顧棉，可是，等到曹宇轉身，只看見了顧棉的背影，她離開的背影之中透著一股決絕來，讓曹宇心慌了。

  不知為何，他有一股決不能就這樣放任顧棉離開的感覺。

  「棉棉！棉棉！顧棉！……」曹宇聲嘶力竭的喊著，曹母假笑著，「讓各位見笑了，曹宇因為訂婚太激動了。」

  曹宇想要追上去，可是他的面前擋著許多保鏢，像是一座人山一樣，隔絕了視線，曹宇連顧棉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蘇樂看著這場鬧劇，看見了被保鏢們攔著的曹宇，顧棉已經快要走遠了，蘇樂一跺腳，追上了顧棉。

  她還沒有開口，看見顧棉現在的樣子，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顧棉應該是什麼樣的呢？總是無憂無慮的笑，一派天真，可現在，這個單純的女孩子淚流滿臉。

  蘇樂在看見眼淚的瞬間，突然無法言語了，「沒事了，沒事了……」她把顧棉攬在了懷裡面，柔聲安慰著，淚水漸漸打濕了肩膀處的衣服。

  顧棉在蘇樂的懷裡面，再也忍不住了，她小聲嗚咽著，哭訴著，「他，要和別人訂婚了，怎麼能這麼對我……」

  蘇樂無言，只是輕拍著顧棉的後背。

  哭過之後，顧棉紅著眼睛和蘇樂說抱歉，弄髒了她的衣服，蘇樂只覺得心疼。

  「顧棉，你。」蘇樂欲言又止，她想要勸一勸，可是，現在說什麼話，好像都不太合適的樣子。

  「沒事，樂樂姐，我沒事，只不過是個前男友而已。」顧棉說的坦蕩，可是，那紅腫的眼睛，還有拼命克制住自己流淚的衝動，顧棉的倔強都寫在了臉上，蘇樂不願去戳穿顧棉。

  「我們回去吧。」

  「好。」

  離開這個令人傷心的地方，或許會不會好一點呢？

  顧棉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蘇樂想要陪著她，一起坐后座，也被顧棉給拒絕了。

  汽車上，蘇樂聽見了顧棉強忍的哭聲，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顧棉執意要坐在前面了，她什麼都沒有說，不忍心拆穿顧棉最後想要個自己挽留的面子。

  可是，老天真是會開玩笑。

  ……「我不該，不該，同意的。」蘇樂品嘗到了眼淚的苦澀滋味，她坐在輪椅上，泣不成聲，宮鉑趕來的時候，看見眼前的一幕，心仿佛被悲傷給包圍了。

  他半蹲在蘇樂面前，認認真真給蘇樂擦去眼淚，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在趕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助理匯報完了。

  「不是你的錯，會發生這樣的車禍，誰都沒有想到，蘇樂，看著我，你也只不過是受害者而已。」

  一雙含淚的眸子對上宮鉑黑白分明的眼睛，蘇樂像是小孩子一樣，緊緊抓著宮鉑的衣袖，近乎祈求的問，「真的嗎？真的不是我的錯嗎？」

  宮鉑把蘇樂攬入懷中，輕聲，「嗯，不是你的錯。」

  誰的錯呢？誰都沒有錯，只能說一句，不幸而已。

  「患者現在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但是，什麼時候醒過來，還是要看患者的意志了。」醫生已經動用了所有的手段來救治顧棉，但這場車禍實在是有些嚴重，司機宣布搶救無效已經沒了。

  后座的蘇樂，反倒是受傷最輕的，骨折，車子相撞的瞬間，馬上變形，蘇樂的腿卡在了座椅之中，被扭曲的車門給夾住了。

  「醫生，那如果求生意志不強呢？」顧父扶著腿軟的顧母，艱難的開口，醫生搖了搖頭，「植物人。」

  這麼年輕，醫生都不免感嘆一句，可惜了。

  顧母兩眼一翻，竟是這麼暈了過去，現在一片混亂，而蘇樂一陣心悸，看著雪白的牆壁，雙眼毫無焦點，雙眼乾澀，強忍落淚的衝動。

  「醫生！醫生！……我夫人暈倒了！」又是兵荒馬亂，而蘇樂抓著輪椅的扶手不放，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不倒下的勇氣一樣。

  宮鉑把蘇樂給推走了，蘇樂自己也有傷在身呢，怎麼可能經受得起這樣的折磨。

  在宮鉑的再三保證，如果顧棉有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自己之後，蘇樂才從顧棉的病房離開。

  一天兩天三天，顧棉像是睡著了，蘇樂從宮鉑那裡聽說了，顧家父母已經和曹家正視宣戰了，兩家的官司，正在籌備之中，女兒成了這個樣子，顧父顧母怎麼可能容忍的下去。

  他們的腦海裡面，總有那麼一絲期望，如果不是顧棉參加了曹宇的生日會，如果不是在生日會上受到了那麼大的打擊，那麼，會不會，自己的女兒現在不會躺在病床上。

  顧家和曹家徹底鬧翻了，在圈子裡面成了一時的熱議，但這些都與蘇樂無關。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樂也逐漸接受了事實，她總不能一直繼續崩潰下去。

  她沉寂了幾個月，外界早已經是諸多猜測，但在宮鉑的保護之下，沒有一個人知道蘇樂住院了。

  蘇樂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可以用拐杖走路了。

  這是平平無奇的一天，蘇樂也在練習走路，「蘇樂！你去死吧！」

  身體不受控制的前仰，前面就是樓梯，蘇樂只能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