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發病的太后

  夏靜嫻扭回頭，胸脯急促地起伏著。

  「夏小姐，你還是別忙活了，殿下鍾情傅小姐已不是秘密。」

  風間見她神色不好，悄聲安慰她。

  夏靜嫻拾掇著扭曲的面容，指甲攥進掌心中，嫉妒浮上心頭。

  從前還好好待她的南煜辰，怎麼愛上了別人？還是一個相貌家世不如她的人！

  「那又如何？七王妃的位置，我坐定了！」

  夏靜嫻面上浮起與她稚嫩面容不同的猙獰，風間瞄了眼，幽幽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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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權當她在開玩笑，笑笑而過，沉默地把她送回了夏家。

  延壽宮中，太醫忙得滿頭大汗，圍在一團不知嘀咕著什麼。

  太后躺在床上不住地咳嗽，嘴角不停地咳出鮮血。

  皇后嚇壞了，差點哭暈在延壽宮，吳貴妃接過她手中的帕子，忍著害怕擦拭著唇角。

  「這不是辦法啊，太后這時疫和往日所見的不同，如何是好？」

  太醫院為了醫治太后的病，廢寢忘食，可太后喝了藥，不但沒好，甚至愈發嚴重。

  「要是治不好，皇、皇上會要了我們的命的！」

  傅若嵐剛走進來，聽到這句話，記憶的閥門又一下被人拉開。

  當初太后離世，皇上認為是太醫院醫治不周，宰了太醫院的主醫官給太后陪葬，也因為氣急攻心，健壯的皇帝也生了一場大病，而後著手準備儲君之事。

  她眉心直跳，她捂著眼皮，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太后好起來。

  「母妃。」南煜辰帶著她，走向寢殿。

  聞聲，吳貴妃立馬從裡面出來，她皺著眉頭，搖頭，「別進去。」

  「皇奶奶如何了？」南煜辰擔憂。

  吳貴妃嘆了一口氣，「吊著一口氣，那模樣真是……哎。」

  年輕的時候宮嬪沒少在太后這兒吃過苦，那麼盛氣凌人的老太太，如今苟延殘喘地倒在床上，任誰看了都免不得唏噓一番。

  很快，吳貴妃看到了傅若嵐，她相當不滿，「你來這做什麼？」

  「若嵐有辦法醫治太后。」傅若嵐手心裡冒汗，卻相當篤定。

  葉太醫聽罷，冷哼了一聲，不停地寫著處方單，「你們趕緊去把這些藥材抓回來。」

  傅若嵐大著膽子走過去，抽過他手中的單子，念叨著：「鹿茸、阿膠放得太多，太后不能再吃太多上火的藥材。」

  葉太醫拿藥何曾輪到一個小丫頭來指指點點？

  他不滿地把藥方拿回來，「你懂什麼？不要在這指手畫腳！淨給我們添亂。」

  「傅若嵐！」吳貴妃陡然厲聲，「今日的教導難不成你都忘了？」

  「啊！」凝汐慘叫，「不好了葉太醫，太后又咯血了！」

  尖叫聲太過悽厲，眾人俱是一驚，忙掀開帘子走進去。

  凝汐等宮女嚇軟了腿，直接跪坐在地上，她們眼中全是恐懼。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吳貴妃走過去正要斥責她們，看到太后，也忍不住尖叫。

  她嚇得渾身是汗，南煜辰忙把她帶到身後，「別害怕，母妃。」

  密密麻麻的紅疹布滿太后全身，臉上還有些許黑斑，黑斑上起著小膿包，看起來噁心又恐怖。

  太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嚇壞了葉太醫，行醫幾十年，他從沒見過這陣仗。

  他抖著雙腿，慢吞吞地往太后的方向挪過去。

  一碰到太后的手腕，他就驚得彈起來，緊張無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太后倒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裡頭滿是紅血絲，很是悽慘。

  「煜、煜辰。」太后挪動著眼珠子，看到了南煜辰，她艱難地掀開唇，喊他。

  「皇奶奶，煜辰在。」南煜辰正要向前走，吳貴妃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沖他搖頭。

  太后這模樣太恐怖，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怕是活不長久，害怕南煜辰染上晦氣，吳貴妃私心裡不想讓他過去。

  「沒事的母妃。」安撫好吳貴妃，南煜辰接過湯碗，鎮定地走向床頭，把太后扶了起來。

  這小小的動彈耗費了太后大半精力，她倒在南煜辰身上，不住地喘氣。

  「來，皇奶奶，把藥喝了，咱們就好了。」

  南煜辰像是在哄孩童，哄著太后喝藥。

  黑糊糊的湯汁令太后不滿，可孫兒在一旁好聲勸慰，她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

  溫熱的湯汁咽下去，太后頓覺胃裡如火燒一般難受。

  突然，她猛烈地咳嗽起來，血又不停地滲出來。

  太后痛苦咳嗽一番後，又突然開始抽搐，她喘氣不勻，白眼一翻一翻。

  傅若嵐大驚，連忙沖南煜辰面前，將兩指湊進太后嘴裡。

  太后毫不猶豫地咬著傅若嵐纖細的手指，她吃痛地嚶嚀了一聲。

  血絲不斷地流，南煜辰緊張地看著傅若嵐，「你沒事吧？」

  「我沒事。」傅若嵐抽著氣，她垂眸看著太后，「葉太醫，趕緊把藥材中的鹿茸和阿膠去掉，這兩味藥與太后的病情相衝，長期服用，恐怕不堪設想。」

  葉太醫早被傅若嵐的舉動驚呆，他痴傻地站在原地。

  看著血越來越多，南煜辰狠狠剜了葉太醫一眼，「還不快去？」

  葉太醫哆嗦跑了。

  「你試著把手拿出來。」南煜辰飛快地點了太后的穴道。

  「沒用的。」傅若嵐動了動手指，太后下足了勁兒，死死地咬住她的手指。

  要不是還有些許痛感，她都以為太后把她的手指給咬斷了。

  就這樣被咬了半個時辰，凝汐又端著熱燙的藥回了寢殿。

  「殿下，請你試試可不可讓太后服用。」

  南煜辰試了試，點頭。

  「凝汐姐姐，幫我擦擦手。」

  凝汐為傅若嵐擦了擦手，傅若嵐將手指伸進湯碗中，蘸著藥汁的手沾在太后乾裂的唇瓣上。

  刺激的味道激得太后又是劇烈地掙扎，她卯足了勁咬手中的異物。

  「啊。」傅若嵐終於控制不住，低低地叫了出來。

  「皇奶奶！你別害怕！咱們不會害你的。」

  南煜辰看得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誘哄著太后。

  太后的暴躁被他的柔聲安慰下來，也慢慢鬆開了嘴。

  傅若嵐吸了一口氣，把手指從太后嘴裡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