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拜你為師
2024-08-09 15:09:22
作者: 貓不耐糖
「別慌張,我們先看看你哥哥怎麼樣了。」
傅若嵐低聲安撫著小姑娘,任由她把自己拉到街角。
南煜辰看著她們的背影,終究不放心,快步跟在她們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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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瀰漫著一股惡臭,賣菜的攤販都不願往這靠近一步。
看到傅若嵐打扮華貴,攤販大著膽子拉住她,衝著角落指指點點:「姑娘,我勸你別過去,那兒有個要死不活的怪胎,身體臭得很,可別給自己染上騷。」
小姑娘眼眶紅透,小手緊緊蜷起來,「我哥哥才不是怪胎!」
攤販不屑地環臂抱胸,「哪個正常人像你哥哥那樣?口吐白沫,胡言亂語?」
風間立即拔刀,指著攤販。
南煜辰走過來,冷淡睨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冰冷的刀刃指著攤販,他嚇得雙腿癱軟,連忙閉上了嘴。
「謝謝哥哥。」小姑娘沖南煜辰道謝,把他們帶進小巷中。
越是靠近,臭味就越是濃郁,傅若嵐輕輕斂起了眉。
不遠處躺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年,草蓆掩在他身上,枯黃的草蓆上染上許多污穢。
傅若嵐毫不嫌棄地掀開那層草蓆,她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啊!」靜雲嚇得尖叫,躲進了傅若嵐的背後。
少年衣衫破爛,氣息奄奄地倒在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傷口長時間沒得到醫治,已經開始發膿潰爛散發著腐臭味。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丫頭看到傅若嵐震驚的模樣,生怕她不救了,立馬曲腿下跪,抱住她的大腿。
「只要哥哥能好起來,溪、溪兒做牛做馬伺候您!」
溪兒說這番話時十分糾結,傅若嵐也看出來,她言行舉止並不像奴才,反而像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讓她做丫頭,實在委屈了些。
「你先起來,把你哥哥帶到濟康堂,咱們再慢慢看。」
傅若嵐剛上前,南煜辰就攔住了她,「我來。」
他怕少年一身血跡染污了她純白的衣裙。
一行人看著南煜辰扛著惹人嫌棄的少年回到濟康堂,不少人探出頭來看熱鬧。
懸壺藥房掃地的小光頭脖子也伸得老長。
旁邊的江大夫伸手打了他額頭一下,「好好幹活,東張西望幹什麼?」
小光頭捂著發紅的額頭,「上次來求我們救哥哥的丫頭,好像找了個濟康堂那個仙女兒!」
什麼仙女不仙女的,都是招攬客人的噱頭,江大夫沉默地放下算盤。
自打那濟康堂重新開張後,懸壺藥房再一次入不敷出。
他一邊對傅若嵐免費為人看病的作為嗤之以鼻,一邊又羨慕濟康堂不斷涌去的病人。
前不久那丫頭也來了懸壺藥房,他對她那個要死不活的哥哥都束手無策,那女人難道還能把他救回來?
「走,咱們去瞧瞧那個半道出家的大夫能看出個什麼狀況來。」
江大夫起身,語氣中蘊滿不滿。
小光頭把掃帚一丟,疾步趕上去,「誒!師父,等等我!」
甫一踏進濟康堂,就聽到傅若嵐嚴肅的聲音:「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哼。」江大夫忍不住從鼻孔哼出氣,「這馬都死得僵硬了,哪裡還活得下來?」
此話一出,陳有才他們都屏住呼吸,默默給江大夫讓出一條道路。
懸壺藥房是天星赫赫有名的藥房,江大夫也是被稱為現世華佗,從他嘴裡吐出的話,八九不離十都是真的。
聽到他這麼說,他們都有憐憫的目光瞧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
「我都跟你說了你哥哥筋脈被毀,大限將至,偏還要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江大夫瞧著溪兒,又輕蔑地盯著傅若嵐,「何況這不知是從哪跳出來的江湖騙子,也就把你們這些傻子騙得團團轉。你要把哥哥交在她手中,還不如著手準備後事。」
字字誅心,溪兒愣怔在原地,要哭不哭。
「江大夫,話別說這麼狠,這還是個孩子。」
陳有才也不滿江大夫的說辭,小聲提醒他。
「我有說錯什麼嗎?」江大夫捏著鼻子走到少年身邊,一下抬起他的手,又倏地放開。
少年的手臂軟趴趴地落下去,反覆幾次,他渾身抽搐,開始口吐白沫。
眾人受到驚嚇,看到那噁心的污穢,忙往後退了幾步。
「江大夫!請你適可而止!」傅若嵐大力推開江大夫,往少年腹部施針,穩住了他的抽搐。
「你想用這種方式贏個好名聲,可惜找錯了人,這少年恐怕活不過今夜。」江大夫很篤定。
「我不許你咒哥哥!」溪兒撲到江大夫面前,一口咬住他的大腿。
「哎喲!」江大夫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往後推。
南煜辰沉著臉提起江大夫的衣衫,往旁邊一扔。
江大夫幾個踉蹌,把濟康堂里擺著的幾個花瓶撞了個粉碎。
傅若嵐把溪兒扯到自己身邊,擦拭著她的眼淚,「別聽他胡說,你哥哥福大命大,我會讓他再睜開眼的。」
江大夫吃痛地從地上掙紮起來,「你懂什麼,老夫行醫幾十年,這一看就是沒幾天活頭了。」
傅若嵐淡淡抬眼,「既然行醫幾十年,江大夫怎麼還不會積德呢?說出這麼歹毒的話,也不怕下地獄?」
「你!」江大夫一噎,「我可是實話實說!瞧這少年郎傷痕累累,氣若遊絲,就只吊著最後一口氣罷了。」
他上前摸著少年掌心中的老繭,「他從前許是習武之才,如今筋脈被毀,若是再救回來,他還有顏面活在世上?」
傅若嵐兩指掀開少年的眼皮,忽而笑得輕鬆,「行醫幾十年,大夫還分不清狀況,不如再回去多看看基本醫書,再來給人看病。」
「你什麼意思?!」傅若嵐嘴角的笑意令江大夫分外不滿,「難道說他還有救?」
傅若嵐不置可否地點頭,「你都能行醫,這少年郎,怎麼就沒有救了?」
「不可能!」江大夫跳腳,他可從來沒診錯過,準是她在誆自己。
江大夫摸著白花花的鬍鬚,諷刺道:「要是他能活過來,我就拜你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