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綴玉
2024-08-15 16:22:35
作者: 夏芷薰
不過三個回合,那四五個打手便應聲倒地,一個個在地上起不來,劉少爺的眸中帶著恐懼,看著陸之行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忌憚。
「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告訴我爹!你們統統要進大牢!」劉少爺說著忙不迭的跑了,身邊只跟著那個尖嘴猴腮的人。
陸之行看著長戈,隨後長長嘆了口氣:「這會兒子麻煩了。」說著把劍收起來,地上那幾個打手見陸之行二人不動殺手,便也爬起來跑了。
「此事是屬下魯莽了,還請主子責罰。」長戈知道自己衝動壞了事,也不好說什麼給自己開脫的話,只能請罰。
「如今這情況還說什麼罰不罰的?」陸之行倒也沒有真的責怪長戈,不知為何,自打出了宮,他的脾性便溫和了不少,「倒是要趁那什麼少爺來之前,將東西都收拾好跑路了。」
說是收拾東西,但他們今早才來到這裡,也沒什麼可收拾的,頂多拾掇了包袱,隨後便離開了。
請記住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若是見了官,那才真的是麻煩了。
「主子,聽聞江南宋城有一家鋪子,奇怪的很,每日一早便打烊了。」長戈說著倒是帶了幾分好奇,「今早剛到這兒時,恰好有個宋城回來的,沿途說道此事,那家鋪子是賣胭脂的,聽說掌柜的姓姜。」
陸之行的臉色微微一凝,隨後看向長戈,似有幾分期待:「叫什麼?」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只聽那人說是個女子,姓姜,還讚嘆那姜掌柜著實會做生意。」長戈嘆了口氣,他知道主子如今一聽見姜姓便恐是姜皖,但是這也著實誇張了點。
「這兒距宋城還有多遠?」陸之行倒也只去過北方那一帶,江南倒是真沒來過。
「莫約還有十幾日的路程。」若是架馬倒也只需五六日,但如今他們的銀子還需省著花,若是租了馬匹,恐怕又要費不少銀兩。
想來陸之行也知道這點,只得嘆口氣繼續趕路,雖說不能確認宋城那姜姓女子是否是姜皖,但如今姜皖音訊全無,自然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若是,那便是皆大歡喜,但若不是,他卻也不知曉應當如何了。
……
姜皖這兩日只覺得眼皮突突的跳,望了望門外的天色,輕聲喃喃道:「莫不是要下雨了?」
「主子,這姑娘被販作奴隸,曉得便自作主張將她招進店裡了,」於徐天向姜皖微微行了個禮,隨後帶著那女子過來,「過來,跟主子拜了禮。」
「叫什麼名字?」姜皖看著女子,莫名有幾分不順眼,這個女子望著便讓人覺著不舒服,但是於徐天招進來的,她如今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回主子,奴婢原喚綴玉,今請主子賜名。」綴玉倒是老老實實的福了福身子給姜皖行了禮。
姜皖漫不經心打量著綴玉,隨後看著自己的指甲,說句實在話,她著實不喜歡這個女子,看著便不是什麼善類。
「你且先這麼叫著吧,待我想到名字了,再做打算。」姜皖看著綴玉,眼中帶著幾分淡薄。
於徐天為人善良,雖說原先是個乞兒,見過不少惡人,但那都是實實在在的,她自宮裡頭出來,這個綴玉頗有心機,於徐天怕也是著她的道了。
「主子,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嗎?主子請罰,奴婢一定改!」綴玉見姜皖並未給她賜名,心裡頭知道姜皖不承認她,一時間也生怕姜皖防她。
姜皖自宮裡出來,最看不得這般惺惺作態的模樣,如此倒也不掩飾,看著綴玉道:「你跟我過來,徐天,你且去忙你的。」
「是。」於徐天心眼倒是直,姜皖讓他去他便也去了,主子也是過了幾日才給他賜的名,怕也是要看綴玉的表現吧。
綴玉跟著姜皖一路來到後院,兩人面對面立著,姜皖未開口,綴玉怯生生的站著不敢說一句話。
過了良久,姜皖才道:「這鋪子雖說不大,但生意也還算過得去,你既是宋城的人,那麼自然便也知曉我這鋪子。」
「奴婢知曉,主子的鋪子開的紅火,也多虧主子經營有方。」綴玉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姜皖抬手輕輕折下一枝花來,抹了蔻丹的指甲輕輕撫弄著嬌弱的花瓣:「好話我也聽了不少,你既然被徐天招進來,就應當是有著些本領的,說說吧,你都會些什麼?雖說鋪子裡有些閒錢,但也不能拿來養廢人不是?」
綴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隨後僵硬的扯起嘴角笑道:「主子,綴玉自幼被爹娘關在屋子裡頭,說是女兒家要嫁人,出去拋頭露面著實不像話,所以平日裡也就學學女紅,如今爹娘去了,剩我一人被那人販抓去,差點被條,子看上……」
綴玉說著還擠出兩滴眼淚來,似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說著說著便嗚嗚哭了起來:「所幸碰上了徐天哥,不然我如今怕是要靠著乞討討生了。」
「徐天買你,花了多少銀兩?」姜皖著實沒這個耐心聽她說一些答非所問的東西,不過綴玉既然不答,那也就是說什麼也不會了。
「徐天哥花了三十兩銀子將我從那人販手上救出來,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他了……」綴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好似有人欺辱了她似的。
姜皖看著哭哭啼啼的綴玉,心頭一時間有幾分煩悶,冷笑道:「我說過鋪子裡不養廢人,若是這幾日你還會學會些東西,那你便收拾收拾走人吧,走之前記得將那三十兩銀子還回來。」
綴玉似乎沒想到姜皖竟然如此無情,哭哭啼啼的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姜皖打斷了:「行了,去幫著徐天做些事兒吧,我平日裡最是討厭背地裡耍小聰明的人,既然來了這兒,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干,莫要礙了我的眼。」最後一句話可謂是毫不客氣,姜皖也沒打算藏著她對綴玉的不喜。
綴玉擦乾眼淚,怯生生的說了聲是,隨後便離開了,姜皖眯著眼睛看著綴玉的背影,眼神有幾分寒意。
方才哭過就上前頭去,雖說是她讓的,但是這眼睛若是用力眨一眨倒也是看不出來哭過,偏生就是要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過去,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哭了一般。
這個綴玉留不得。
於徐天看著綴玉回來雙眼通紅,一時間起了幾分憐惜之情:「這是怎的了,主子罵你了?」
「主子說她看我不舒服……說她隨時可以趕我走……徐天哥…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主子怎麼這麼討厭我啊?」綴玉說著小聲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十分招人心疼。
於徐天看見綴玉哭了,手忙腳亂的想給她擦眼淚,又拘泥於男女授受不親,一時間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看著格外尷尬。
綴玉抬手把他的手按回去,隨後用手背擦了擦淚:「肯定是我哪兒做的不好,招主子討厭了,不然主子肯定不會這般於我說話的。」說著抽抽噎噎的問於徐天她要做些什麼,看的於徐天一陣心疼。
「怎的?我方才與你說的話都忘了?如今跑這兒來訴苦來了?」姜皖手中拿著一杯茶——她格外愛吃茶。
綴玉沒想到姜皖竟然就在她後面瞧著,一時間有幾分心虛的低下了頭,一聲不敢坑。
於徐天看了看綴玉,又看了看姜皖,他明白姜皖並非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既然對綴玉是這個態度,怕是綴玉有哪些地方惱了姜皖。
「主子……」於徐天張了張口,想替綴玉說什麼話,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姜皖看著於徐天,嘆了口氣:「莫要再替她說話了,既是你找來的人,我就姑且先用著,若是她老實本分,不在背後耍那些個小動作,我倒也不少這一碗飯。」
「奴婢定會恪守本分……」綴玉說著又抹了抹眼淚,看著面色陰沉的姜皖,渾身一顫,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你若是會恪守本分還好,若是懷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莫要說我前頭話說重了。」姜皖看著綴玉,倒也沒打算裝模作樣的在於徐天面前充當老好人,若是於徐天相信他,那麼就算她再可惡,於徐天也會相信她。
姜皖說完也沒心思再說什麼了,嘆了口氣就轉身離開,綴玉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眼底閃過一絲陰毒。
於徐天輕輕拍了拍綴玉的肩膀,輕聲道:「主子就是主子,既然能把你買回來,便也能將你賣出去,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更相信主子,你好自為之吧。」於徐天說罷繼續清理東西,根本沒有察覺綴玉眼中的狠絕。
綴玉咬著牙,指甲都要挖進肉中,卻依舊一副淚水盈盈的模樣。
「徐天哥,我來幫你吧!」綴玉擦了擦眼睛,隨後湊上去輕聲細語,倒是讓人更有好感,於徐天如今也只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不敢說真的相信,但也不是真的懷疑。
綴玉抿著唇角,勾起一絲莫名其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