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事公辦

  十幾個人，圍著李畫塵，李畫塵則死死抓住已經被垃圾桶罩住「無法自拔」的苟春峰，只要苟春峰稍一反抗，他就照著垃圾桶猛敲一棍子，讓他徹底老實。

  圍攻了幾次，他們的棍子不是被格擋開，就是敲在了垃圾桶上，要麼就是詭異地打在了苟春峰的身上，搞的李畫塵沒怎麼樣，苟春峰叫的跟殺豬一樣，不斷瘋狂地飈髒話。搞得之後的局面開始了僵持，他們怕傷到苟春峰，投鼠忌器，不敢再近前了。

  此時馬力已經能站起來了，他咬著牙，恨的牙根痒痒。別人懼怕傷到苟春峰不好交代，他可不怕。

  他拎著一根棒球棍，怒吼道：「都特麼幹什麼呢？他就一個人啊，上，干他！」

  說著自己帶頭沖了過來，他一帶頭，這些人有了主心骨，那就上唄，反正打壞了誰都是你背鍋。於是一群人又再度開始圍攏。

  李畫塵心裡冷笑，拽著「無法自拔」的苟春峰打了幾下就到了馬力跟前，馬力還沒來得及說話，李畫塵又是一腳，再度踹在馬力的下身。

  馬力這一次直接蹲下去，然後跪在地上，最後雙手捂著下體，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場面又回到了僵持階段。

  保安終於開始跑過來了，一方面他們用棍子架住了停車場的大門，堵住了很多人，一方面他們打鬥的視頻已經被保安人員發現了。

  狙擊手鬱悶地道：「怎麼樣？還動手嗎？」

  對講機那邊直接罵娘：「他媽的！這個混小子，我記著他！撤！」

  

  兩伙人都被保安控制住了，這下誰也別想走，倒是有幾個眼尖的，見到了保安，就扯掉了臉上的紗巾，站在遠處假裝看熱鬧的。

  最後李畫塵和應凝凝、張笑然一夥，苟春峰和馬力以及五個被抓住的壞小子一夥，都被帶到了保安室。

  兩伙人分開詢問，警察也很快就趕到了。

  應凝凝反應機敏了一次，一見到李畫塵被警察帶走，立刻撥打了榮叔的電話。

  榮叔正在為應凝凝籌備十八歲的生日晚宴。家有女初長成，在這樣的富豪之家，是大事。十八歲的生日，和十七歲、十九歲都不一樣，意義重大，意味著成年，意味著長大，意味著獨立，意味著生活將會揭開一個新的篇章。

  所以，她的生意宴會，是很奢華、很隆重的。作為應家的總管，榮叔親自主抓這件事，就充分說明了這件事的重要，而他將應凝凝視作自己的侄女一樣，自然更加盡心盡力。

  但是他沒想到，李畫塵上學的第一天，就和同學發生了鬥毆事件，而且是在校外，持械鬥毆。這讓榮叔很不高興，坦白講，他從一開始就李畫塵的印象就不怎麼好，他知道李畫塵人不壞，挺實在的孩子。但是他也看得出，李畫塵的身上，存有一股野性，像是未經馴化的野獸一樣，容易咬人，容易闖禍。

  但是這個速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惡劣程度，也超出了他的想像。

  榮叔臨危不懼，先是給公安局打了電話，疏通了一下關係，提前通個氣兒，然後才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個商場。

  這一通電話十分管用，公安局的領導親自吩咐執勤小隊，先別著急處理，這幾個年輕人後台很硬，不能動硬的。所以李畫塵受到的待遇還算禮遇。

  榮叔走進了保安室的走廊，路過第一個房間，發現裡面有好幾個年輕人，為首的一個正一邊捂著褲襠，一邊和警察叫囂：「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我管你爸是誰呢！」

  「我爸叫馬李剛！抓我？你們配嗎？」

  還有幾個保安在研究一個……人？那人的頭竟然鑽進了垃圾桶裡面去，卡在那裡拔不出來，保安們讓他又是扭頭、又是活動肩膀地，怎麼也弄不出來。

  一個女孩子道：「用電鋸鋸開吧。」

  「有點危險啊。」

  「那用鐵剪子剪開？」

  「容易傷到人啊。」

  「別動別動，我看看抹點潤滑油能不能出來。」

  榮叔搖搖頭，一個警察道：「華先生，應小姐在這邊的房間。」

  榮叔點點頭：「麻煩您了。」

  走到門口，就聽見李畫塵還在解釋：「當時，我正陪兩位大小姐從裡面走出來，我滿心歡喜地打算擁抱這個充滿了愛的世界。但是他們，他們這群衣冠禽獸、狼群狗黨、殘渣餘孽、狗媽養的……。」

  警察重重地將筆拍在桌面上：「你就說事情經過，哪兒那麼多形容詞？還有，說成語我也就忍了，最後罵娘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李畫塵道：「我極力地想要呼喚和平與愛。」

  他扭頭問應凝凝和張笑然：「我是不是跟他們說和平與愛了？我是不是說了？」

  張笑然緊張地點頭：「是的，他說了，他真的說了。」

  李畫塵繼續道：「但是他們已經走火入魔、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喪心病狂了，他們十幾個人，每個人拿著五六根棒子來打我……。」

  「哎呀我去！」警察鬱悶地敲著桌子道：「你不要總是添油加醋，老弄那麼多形容詞幹什麼？還有一個人五六個棒子？十幾個哪吒打你啊？！」

  榮叔遺憾地搖搖頭，走了進去：「警官你好，我是他們的監護人派來處理這個問題的。」

  警察鬱悶地收起了筆錄本，走到榮叔跟前握手：「您是榮叔是吧？領導打過電話了，說讓我公事公辦。」

  「好好好，公事公辦最好，我們也是希望這件事合法解決。」榮叔問李畫塵：「畫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凝凝道：「榮叔，這件事是李畫塵在學校里惹了這群人，然後搞到這群人找到這裡來報復。雖然這件事不怪李畫塵，但是前因卻是他在學校里惹起來的。」

  李畫塵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應凝凝。應凝凝得意地看著李畫塵，心裡感覺很痛快。

  好機智啊！

  應凝凝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首先，榮叔既然來了，李畫塵一定會沒事的，所以，他就不需要關心了。為他澄清啊、作證啊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就算他真的有問題，也不過就是鬥毆事件，罰款、保釋、留個案底就沒事了。

  但是，這個時候，如果讓這件事變成是李畫塵引起的，嘿嘿，那他的印象就打大打折扣，爺爺最討厭暴力傷人的人了，以後看誰還稀罕你。保不齊爺爺一怒之下將這個人趕走，那自己不是就不用和他履行什麼婚約了嗎？

  張笑然驚訝地看著應凝凝，發現應凝凝偷偷地掐自己的手指，張笑然尷尬地不說話。

  李畫塵瞬間就知道了這個女孩子的意圖，心裡鬱悶地想：最毒婦人心啊！老子因為你得罪了這群人，又為了保護你在停車場折騰了半天，結果為了趕走我，你還真是夠狠啊！

  李畫塵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次輪到應凝凝和張笑然吃驚了。她們以為，李畫塵一定會反駁，一定會給自己找出各種正當理由。結果，這個傢伙竟然直接認下了，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李畫塵也是突然想到，這個辦法不錯。如果真的讓應家的人覺得自己是個闖禍精，說不定真的會悔婚。悔婚以後，自己就完全自由了，不用因為師命而困在這個地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太爽了。

  說不定，自己還能打探到諸神戰甲的消息，讓師父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哇哈哈，到時候自己就牛掰了啊！

  所以，李畫塵就面不改色地直接認下了。

  榮叔一愣，皺著眉：「你是個學生，怎麼可以這麼魯莽地和同學鬥毆呢？算了，你要好好配合警察先生做好工作，這件事等回去再說。」

  這個時候，一個執勤隊長走了進來：「嗨，沒什麼。那邊已經說清楚了，而且監控錄像也很明白，他們先拿著棍械來圍堵這個孩子，之後這個孩子防抗而已。不過你小子打架挺猛啊。」

  執勤隊長說是「公事公辦」，但是他也不是傻子，要真是「公事公辦」，領導還給他打電話做什麼？總不能讓領導直接在電話里說，給他們開個後門吧？

  況且，這件事說惡劣倒是挺惡劣，但是還算不上什麼刑事案件，充其量是幾個學生間的暴力糾紛，這種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他們見的多了，能不得罪，儘量別得罪。

  所以，這個隊長，是兩邊討好。

  「我是這麼看的，那邊有兩個人受傷了，你們這邊包賠一下醫藥費，事情就這麼算了。我們不立案，不給孩子們留案底，學校那邊也不通報了。好不容易去那麼好的學校上學，因為這件事不能畢業，或者受處分，犯不上。但是以後可得注意了，這種事可大可小，真打壞了人，鬧出大亂子，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

  榮叔趕緊道：「謝謝隊長，醫藥費方面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協商解決。再次道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孩子嘛，我小時候也挺混的，到處打架，哈哈。」

  李畫塵此時腦子裡想的，已經不是這個事兒了，而是那個危險的殺氣，讓他心裡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