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色龍

  面對苦苦哀求的中年婦女，副校長顯然不以為然。

  他不耐煩地擦著眼睛，頭也不抬：「哦，還知道來這裡是幹嘛來的？既然知道在這所學校可以得到一切，還做這麼愚蠢的事情，竟然得罪公羊公子，真不知道你們是真的蠢，還是假的蠢。」他慢慢地戴上眼睛：「不是我針對你，得罪了公羊少爺，就算我留他在學校，你以為他會過的好嗎？相信我，開除他，對他來說是好事。」

  此時，一個一頭金髮的少年穿著西服慢悠悠地挪到了門口：「校長先生，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在公報私仇一樣。」

  副校長轉過身立刻笑了起來：「公羊公子說的哪裡話，這種野蠻人被開除，那是公事公辦，我們就是應該剷除這些垃圾，淨化校園，讓所有人都在一個安寧、安全的環境裡學習。」

  男孩子看著公羊歌得意的樣子，一把拉著自己的媽媽，怒道：「媽，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啊！媽的，開除就開除！我又沒犯錯，明明是他們一直欺負我，你這個瞎眼的校長，不分青紅皂白……。」

  啪！

  一個響亮的嘴巴抽在少年臉上，少年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那平日裡溫和、慈祥的媽媽。

  女人像是瘋了一樣睜大了雙眼，眼裡布滿了血絲，幾乎要瘋掉一樣怒道：「你太放肆了！快給校長和公羊公子道歉！」

  男孩子捂著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媽……。」

  「快道歉！」女人似乎要瘋了。

  

  李畫塵的眉頭緊鎖。他看得出，這個女人雖然對自己的孩子動了手，但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無非也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被開除而已。

  男孩子牙關緊咬，拳頭緊握，一聲不吭。

  公羊歌微笑著道：「道歉啊，說不定我會原諒你的無禮呢。以我公羊歌的身份如果為你做擔保，我相信，校長大人也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副校長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只是這個小子野蠻成性，依我看來，實在不必在給他什麼機會了。」

  「唉。」公羊歌一擺手：「聽聽無妨，我最喜歡那些跟我作對的人，聲淚俱下地跟我道歉的樣子了。」

  公羊歌走到男孩子跟前，微笑著看著他的眼睛。公羊歌的眼神裡帶著笑和壞，充滿了戲弄弱者的得意和滿足；男孩子一張青紫的臉幾乎憋的要爆炸，雙眼裡掛著淚珠，極力地忍著不讓淚珠掉落。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著，眼神憤怒又帶著悲傷。

  公羊歌笑了：「這樣，讓你這麼驕傲的人道歉，確實難為你了，不如這樣，你給我磕三個頭，這件事就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你可以跟著我混，怎麼樣？」

  男孩子咬著牙：「要我做你的走狗嗎？」

  公羊歌的眉頭稍微一皺，旋即又笑了：「可以這麼理解。」

  女人一聽就激動地道：「好好好，公羊公子真的是大人有大量，不過這孩子倔，您別和他一樣的，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以後我的孩子就拜託您了……。」

  女人剛要跪下磕頭，就感覺一直手臂拉住了自己，她又要發作去打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突然從手裡的力量上感受到，自己兒子的堅決。

  她愣住了。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如果不低這個頭，怕是自己兒子的前途就沒有了；可是眼前看到自己兒子這個狀況，她也意識到了，如果低了這個頭，可能自己的兒子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男孩子盯著公羊歌：「公羊歌，你聽好。」

  「嗯。」公羊歌笑著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鮑小虎，絕對不會給你磕頭。」

  公羊歌笑了：「我知道，我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問而已。」

  鮑小虎拉起自己的媽媽：「媽，我們走。」

  女人瞬間絕望地哭泣起來，雙腿都沒了力氣：「小虎啊，你怎麼這麼倔啊！不能在尚賢書院讀書，你的前途怎麼辦啊，我和你爸爸為了你的學校，已經傾盡了一切啊！」

  鮑小虎一把抹去淚水：「沒有絕路。」

  鮑小虎扶著自己的媽媽慢慢地走了，副校長搖搖頭：「爛泥扶不上牆。公羊公子，不要為了這種人生氣，下等人的尊嚴，就是這樣的嘛。」

  「呵呵，沒有。」公羊歌突然看到了李畫塵，微微歪頭：「喂，你新來的？」

  「哦。」李畫塵如夢方醒，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請問，哪位是校長？」

  副校長立刻板起臉：「我是副校長，校長出國了，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新來的插班生，我叫李畫塵，榮叔說，我來找校長就能辦妥手續。」

  「榮叔？是應家的那個榮叔嗎？」

  「是。」

  副校長立刻笑了起來：「哦哦哦，我記得這回事，哎呀，校長先生在國外特地打電話回來叮囑，讓我把你的事情辦妥。快快快，叫李畫塵是吧？進來坐。」

  李畫塵心裡感覺好笑。這個副校長是屬變色龍的？給鮑小虎的是一個臉色，給這個什麼公羊公子的又是一個臉色；之前給自己的是一個臉色，一聽說是應家的人，又是一個臉色。還真是難為了他了，無縫切換狀態，真是無敵。

  公羊歌道：「校長大人有公務，我就不打擾了。」

  「哦，公羊公子慢走。」

  李畫塵看著公羊歌的背影，心裡對這個傢伙充滿了厭惡。更震驚的是，他不過是區區的一個學生，竟然能夠讓堂堂的副校長對著他卑躬屈膝，這個人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啊？

  副校長給李畫塵準備了學生證書，課本，也分配了班級，當然，是提前就打好了招呼，和應凝凝一個班級。

  副校長旁敲側擊，問李畫塵和應家是什麼關係，李畫塵如實招來，直說自己是他們家的一個二十幾年沒見面的朋友，托關係來拜訪，就給安排上學了。

  果不其然，副校長的臉色又變了。

  威嚴回到了他的臉上。顯然，對於大家族的世子、公主們，他絕對是青眼有加，甚至諂媚縱容，但是對於這種靠著托關係來的「閒雜人等」，他可沒那麼好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