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郡主分析自身

  聽了女兒的話，聶王妃哭笑不得，「胡說，他怎會求娶你爹爹？」

  聶林語看著母親，認真的說道：「若我不是聶王爺的女兒，若我不是南陽郡主，他會這樣跪在府門前求娶嗎？杜鑫磊從一開始，看中的不過是咱們家的家世而已。」

  聶王爺點點頭，「語兒，不瞞你說，之前我一度把杜鑫磊當做女婿人選，但是從這次一起去潁州辦差，我就覺得此人或許是個良臣，但絕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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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王妃瞪大眼睛，「為什麼，你怎麼沒跟我提過？」

  「他功利心太重，一心只想出人頭地，目的太明確的人有時難免就會不擇手段，語兒若是嫁了過去，說好聽點是做他的助力，說不好聽就是做了他的踏腳石。」

  對於這一點，聶王妃倒是有些不以為然，越是這樣人才越好拿捏啊，他要靠著岳家，自然不敢對妻子不好，真要嫁入皇族宗室，若是受了欺負，聶王妃也沒法找人家理論啊。

  聶林語卻是精神振奮，只要父親不想讓杜鑫磊當聶家的女婿，杜鑫磊就絕對沒機會。

  「爹爹，如今杜鑫磊在咱們家大門口都跪了第三天了，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咱們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還請爹爹出去，跟他把話一次性的說清楚了，免得他繼續糾纏，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就不好收場了。」

  聶王府門前，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熱鬧堪比趕大集，頭一天還只是附近的人來看熱鬧，到了今天，京郊的人也趕過來了。

  世人永遠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起別人家的閒話來永遠都口沫橫飛，甚至還有些小販，推了些零食水果茶水之類的過來叫賣。

  聶王府門前簡直成了集市。

  因主子們都沒有吩咐，外面站崗的府兵們就不好採取行動，他們只得在大門口站著，既無法驅趕群眾和攤販，也不能說什麼，不過相對苦笑而已。

  「吱呀」一聲，沉重的王府正門從裡面打開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杜鑫磊更是兩手握拳，充滿希望的抬起頭。

  果然不負眾人所望，聶王爺負了雙手，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人群中立刻發出一陣歡呼聲，好像杜鑫磊已經成功了似的。

  「王爺。」杜鑫磊拿出這輩子所有的恭敬叫了一聲，還是端端正正的跪著。

  聶王爺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示意身後男僕把杜鑫磊扶起來，嘆息道：「你我同朝為官何需如此？還是快快請回吧。」

  杜鑫磊拒絕了聶府男僕的攙扶，依舊跪在那裡，恭恭敬敬的說道：「王爺，杜某誠心求娶南陽郡主為妻，請王爺成全。」

  聶王爺並不答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犀利的審視，杜鑫磊簡直不敢與他對視，只得低下頭去，過了片刻才重新振作了精神。

  「聶王爺，杜某是誠心求娶，若王爺肯將愛女許嫁，杜某在此發誓，定會一生善待南陽郡主，絕不會辜負她，更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快樂。」

  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堅定有力，圍觀群眾感激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有幾個大姑娘只恨杜鑫磊要娶的不是自己，更有些家裡有適齡女兒的中年主婦，巴不得把女兒嫁給他。

  站在聶府大門後的聶林語卻只是冷笑而已，上一世，父親信了他，母親信了他，哥哥信了他，全家都信了他，自己也信了他，可是結果呢？

  婚後沒有幾個月，他就把林青煙帶回家，兩個人跪在自己腳下哭，那林青煙口口聲聲只說繼母虐待父親不管不問，若是再不逃出來只怕命都沒了。

  杜鑫磊更是指天指地的發誓只把林青煙當妹妹看，絕對沒有男女之情。

  聶林語一陣目眩，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

  她不是沒有發過脾氣，在知道林青煙有了身孕之後，她大怒質問，「不是沒有男女之情嗎，不是當妹妹看嗎，那麼青煙的身孕是怎麼來的？還是說咱們杜家門風不嚴混了外人進來？」

  杜鑫磊還沒開口，林青煙噗通一聲跪下了，「林語，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杜大人的，千錯萬錯都是我，你千萬別責怪杜大人，我願意吃墮胎藥打掉這個孩子，或者，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那時候聶林語也懷著身孕，對於孩子天然的有一份感情，且林青煙絮絮叨叨的不住提起二人之間的過往，她就天真的以為，兩人既然是好姐妹，那麼容下她也沒什麼。

  林青煙做小伏低的，不顧自己有著身孕，每天都來聶林語身邊伺候，若是聶林語不讓她來，她就哭著說是不是聶林語還沒有原諒自己，搞得聶林語無可奈何。

  那時的杜鑫磊，果然就表現得像是被勾引的，對林青煙看都不看一眼，偶爾說句話也很冷淡，聶林語反而開始同情林青煙了。

  且她的周圍除了聶王妃，哪個人家沒有三妻四妾？

  又過了一個多月，她的孩子小產了，彼時璧洗還說過，覺得林青煙舉止奇怪，而且還常常跟圓朱竊竊私語，那時她還責罵璧洗胡思亂想，現在想想，是自己沒腦子。

  杜鑫磊騙了所有人，只怕連他自己，這會子都覺得自己是真心實意的，一個人若是不能先把自己騙倒，又怎麼能騙別人呢？

  聶林語兩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手心裡，心中簡直恨意滔天。

  聶王爺沉聲道：「杜學士口口聲聲只說要求娶南陽郡主為妻，本王且問你一句，若語兒不是郡主，你又當如何？」

  杜鑫磊一呆，本能的說道：「她怎麼可能不是郡主？」

  聶王爺朗聲一笑，「杜學士請回吧，至於婚事，恕本王不能答應。」

  「為什麼？」杜鑫磊瞪大了雙眼，滿眼都是疑惑和不解，卻並不惱怒，只是說道：「或許王爺不肯相信杜某的誠意，但是只要王爺肯給杜某一些時間，給杜某一些機會，杜某一定會讓王爺看見杜某的真心。」

  他低頭弓腰，深深的磕了下去，「聶王爺，我對郡主一片心意，請王爺理解，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