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佛陀倏現【求訂閱】
2024-08-11 09:55:10
作者: 大海大洋
話聲響起。
高洋步子一跨,。
人已縱到凌天跟前,一拳出。神力傾覆。背後一輪明月遙掛。
頃刻之間。
凌天上帝覺著不可敵,不可擋。總之霎那感覺,宛然凡人遇著明月普照,任你三頭六臂,無所不能,似也難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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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間,手臂甫出。
然而一股蒼莽大道,仿如大世來臨,帶著血與火以及破滅和覺醒,或是毀滅和不朽,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奔襲而來。
凌天上帝大驚。
他感覺與自己對敵之人,定是道祖假扮。
那力量實在驚人無比,尚未遇及,即已讓他顫顫慄栗,油然而生不可敵之感。
當下再顧不及什麼面子不面子,或者說,遠處尚有不少北極玄宮的部下觀望。
第一時間掉頭疾走。
然後高洋這拳,完全是怒從心起,勃然而發。
焉容他輕易脫逃。
他若正面抵抗,許能堅持一二,可心下先自生了怯意,膽氣又弱三分,再者放棄抵抗的逃跑。
拳出。
震天。
逃了足有數萬里之遙的凌天上帝,倏然停頓半空。
緊接著,半空崩碎,帝軀成灰,頃刻猶如齏粉,洋洋灑灑落了漫天。
這一幕,天地俱驚。
一時間,無論天上地下,盡皆駭而停手,怵目而怔。
打死凌天上帝的高洋無暇顧及戰果,也沒心思察看仙帝死活如何。
一拳出,發泄不少。
心中依舊悲苦萬分。
回過頭,下一刻,又回到紫薇大殿原先所站之處。
口中呢喃,「韶華,出來,別躲著我……不要調皮了……高師兄有許多許多的話和你說……」
這番言語,不斷重複。
然而當真是韶華易逝,倩影不在。
久久之後。
幽螢上前。
沒等她開口,高洋倏地驚喜若狂,拉住她手,「韶華,你回來了?你終於聽到我的聲音了……」
幽螢往後,試圖讓他鬆手。奈何這刻,高洋如獲至寶,焉有鬆開之理。
他現在神力蓋世,強來也是不行。
幽螢嘆了一氣,索性認命。
只是高洋伸手撫向她面容之際,心中陡驚,欲要躲避。
然而本就近在咫尺,高洋此際修為逾她甚多。
心中閃避念頭剛起,溫熱大手業已觸及臉頰。
瞬間。
幽螢愣住了。
突然又是惶恐,又是新鮮。既想喝阻,又覺奇妙。
百般滋味,不一而足,俱是她平生從未品嘗。
忽想:不行,我乃本尊。豈可因分魂之過往經歷,卻來遷就於他。
她其實不知,猝然而生的傲氣。實質不無酸意。但她從未涉足過情之一事,經驗殊無,何嘗念及此節。
心頭念起,剛想離開。高洋即有感應。一下再次握住她手,「韶華,不要離開我……」
幽螢又憐又嗔,亦氣亦羞。面紅耳赤實不足形容萬一。
憐得是,高洋呼號哀絕,顯是至誠,不意對自己的轉世分魂用情如此之深。
嗔怒嬌羞的卻是,究竟誰是本尊?怎麼倒感覺自己成了分魂的替代品。
她有心一掌把高洋拍開。實在太氣神了!
不知為何,腦海里遽然浮現自己與高洋花前月下,甚至是海誓山盟的情景。
起初模模糊糊,隨而不久,竟越發清晰。
及至高洋強行闖入,孟韶華赤身果體穿衣一刻的畫面在她記憶里緩緩展開。
幽螢氣得再也遏止不住。
一聲嬌叱。
手掌揮出。
高洋頓被擊開。
藉此機會,幽螢返身即走。她覺著此時此刻,很難面對這個臭小子。不僅是羞,還有尷尬與狼狽。
怎麼可以這樣?
我竟被他看個精光?
換做別人,幽螢不定已然痛下殺手。偏生面對高洋,卻無論如何下不去手。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逃避。
或者說,她現在對高洋有些恐懼。生怕自己與分魂一樣,徹底淪陷於那張莫名情網。
幽螢的離開與掌擊,仿佛一丸仙藥。高洋終於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看了看人族諸強,又瞧向二十八宿星君。
前因後果一一捋順。
霎那。
更是悲痛。
迷迷糊糊錯當幽螢是孟韶華,頗有失而復得欣喜。
一旦醒神,終究要面對殘酷現實。
韶華已然不在。
為了救自己。
想到韶華以前說過的話:「君不負妾,妾不負君……願與君老,願與君伴……」
剎那之間,心頭如絞,悲從中來。
妾不負君,君卻負你……
高洋口中低吟。
他從靈乙哪裡獲知。孟韶華為救自己,甘心抽取太陰法則灌入自己體內。
好在它記得清楚,孟韶華燃燒了九次魂魄。也就是說,真靈尤在,此刻不定業已入了輪迴。
聆及輪迴兩字。
高洋心說。韶華師妹在此隕落,勢必只能選擇魔界輪迴之道。
外面的釋然是卻千夜皇轉世,也是輪迴而來。森羅族至高秘法即是輪迴之道。找他問問決計沒錯。
想到這裡,無暇與殿內諸人細說。身影消逝,下一刻已在仙宮外天穹。
洞開額間神目。
驟見,遙遠天際豁口。
一位僧袍飄飄的俊秀少年正和周身鱗甲,身煥黑色虛日的溫布剎激烈廝殺了一陣,接著又倏然出現少年僧人,卻坐禪於白蓮之中。
原是凌天上帝被高洋一拳擊殺。
仙佛聯軍驟失依恃。
神皇投影當即止手罷戰。兩族聯合,乃她和仙帝溝通,人都死了,換人之後,誰知前約是否有效?
溫布剎得以脫身,立時在魔界意志裹挾下,向準備擊碎天道核心,也就是意志老巢的釋然殺去。
這場大戰,宛然十萬年前雲頂決戰的重演。
斯時。
皇者是釋然,溫布剎則弒皇成功。而今,事勢陡轉,地位相反。
釋然輪迴歸來,幾與一窮二白的平民玩家不遑多讓。此刻不過繼承了一些前帳號的資產。
是正是負,難說得緊。
溫布剎的末日法則介乎終劫,與毀滅法則大同小異。
舉手投足,黑暗、罪惡、殘忍以及兇狠的欲望,猶如滔天巨浪,試圖把釋然撕裂當場。
他曾強取過剎羅族的大災難術。儘管是源自剎羅魔尊的殺戮法則,經他一番推演變化,再配合現在末日法則。
居然驚人契合。
兩者相輔相成。
一個個大災難,山崩地裂,天翻河覆,環環入扣,仿佛世界真要毀滅,欲讓釋然陷入沉淪。
釋然一隻眼眶業已變得空洞,半邊臉頰溢滿鮮血。
卻殊無動容,始終維持老僧入定狀態。
面對恐怖,甚至陷入病態癲狂的末日殺戮景象。固然像是驚濤駭浪里的一葉扁舟。
因為心中那股堅持,或者叫做韌性,拋起、落下、驚險得下一刻似乎就要爆碎。
即便蠍王等人包括重波、一夕都覺著不安至極。
扁舟依舊在灰暗陰鬱的末日天空,乘風破浪,沉沉浮浮。
貌似有種佛塵有劫,我自不變的安逸。
便在這時。
釋然忽而吟誦:一念地獄,一念淨土……我之一念,即為永恆!」
說話間。
周身放芒,瞬間光焰萬丈。
末日之景,即便嚎叫如深淵降臨,似也與他無關。繼而,缺失的一目,也倏然重現。
臉頰上,鮮血倒流而回,重新恢復了眉清目秀的俊俏臉龐。
及至此時,蘇凡真才如釋重負。
千夜皇愛美人不愛江山,為狐族美女,導致皇域崩潰。整樁事件的策劃全然出自千夜皇自己。
蘇凡真僅是配合。
但要說她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未必。狐族崇仰英雄,尤其千夜皇這種君臨魔界的一代霸主,更是蘇凡真喜愛萬分的人物。
與其產生糾葛,即便假的,乃至需要輪迴,為愛不惜代價的狐族本性,蓋過了猶豫不決。
即使現在記憶全部恢復,她依然初心不變。
能讓自己所愛之人,重新登臨巔峰,睥睨眾生,蘇凡真覺著就算再輪迴一次,也無畏無懼。
至於為了狐族甘舍一切,說也可笑,無非女子天生矜持。羞於啟齒表達愛意,只能以狐族安危為藉口,任千夜皇驅使。
……
在旁的白衣大士目睹釋然憑藉摩訶無量心經,一念間恢復傷勢。
不免感慨:「無妄想時,一心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一地獄……千夜施主輪迴歸來,深得佛性,可喜可賀,善哉善哉!」
釋然回眸。
神光綻射。
淡淡地道,「修佛乃痴心,成佛屬妄想……」
他輪迴轉世,目的在於脫離魔界天道的桎梏,又覺著魔道絕學,自六大魔尊演化,至斯極盡。
若不突破前人藩籬,後人決計踏足不了蒼生之徑。要說諸天萬道,與魔道最是接近相似,又全然悖逆相剋的便是佛家神通。
作為佛門最大敵人,千夜皇其時對佛門經義不無深研。然而畢竟是管中窺豹,難覓全貌。
於是索性利用輪迴一世的機會,投入佛門,從頭學起。待記憶恢復,兩世累加,一氣呵成的突破魔界數十萬年再不曾有人打破過的瓶頸。
依他原本判斷,歸來後,定是千夜皇為主,僧人記憶為輔。殊沒料及,這輩子學得是佛門無上神功【摩訶無量心經】。
此經威力不大,卻擅於了生死,度苦厄,顛倒煩惱,滌淨貪嗔痴迷,教人空淨自在,圓融無礙,更可啟般若慧。
釋然何嘗要什麼般若慧?
他求實相,需什麼無相?
他此刻心頭無憂無苦,圓通神妙,與恢復的千夜皇記憶,不時興起強烈衝突。
一個孜孜不倦,欲望太強;另一個,清淨光明,安樂祥和。
這讓釋然深以厭之。千夜皇的記憶告訴他,人不可滿足,不然便會產生惰性。
心經卻說,無礙無執,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方得正果。
因此白衣大士的一番吹捧,恰是刺中釋然心結,忍不住便開口駁斥。
與此同時,溫布剎也喊道,「無念無求無滋味,百折不撓成真聖……」
這時節又有佛謁響起。
「心心心,難可尋。寬時遍法界,窄也不容針。欲求佛,先求心,心自持,即是佛……」
話音剛落。
驟見溫布剎的袍袖倏而鼓脹。跟著遽然炸裂。一團幾如末日毀滅的黑色氣息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人詫異不明。
唯獨溫布剎知曉,他袍袖中藏得正是佛陀。
只是費解,明明下了三災九劫,縱是堪比魔尊,也難自救。
佛陀何以自行出來了?
不過那團氣息殊無生命跡象,渾然死氣沉沉,估計佛陀試圖強沖,不慎引爆禁制,以致和禁錮囚籠同歸於盡,死得不能再死了。
正打算說些什麼。
猝見黑色氣息裡面一點綠光瞬現,繼而恍如劫後草籽,片刻萌芽、眨眼綻放……
頃刻間,一葉、兩葉……直至九葉生成,搖曳生姿。
一株草竟而生成了白蓮狀。
蓮葉間尚有幾滴露珠,晶瑩純潔,似欲滌淨塵世間的污濁。
蓮葉中間出現人影,先是一團血肉,露水滴入,眨眼結成嬰形。宛然十月胎生,瞬間完成。
很快,嬰兒變成了一位淡定從容的少年僧人。月白緇袍,禪韻十足,悠遠肅穆。
在其出現一刻。
漫天俱是檀香。
馨香襲人,馥郁持久。
伴隨著空渺梵音,似能洗去一切塵念。也讓周遭所有活著或者已死的靈魂,從苦海找到了寧靜的依偎。
這一刻,什麼末日與輪迴,在坐蓮僧人面前,仿佛俱是罪惡。
「佛陀?」
溫布剎驚叫。
業已中了末日災劫之輩,怎能死而復生?今日遇合,實為平生之最。
且不說死去十萬年之久的千夜皇輪迴中歸來。被自己囚禁,並下了災劫的佛陀竟也無釋而出。
諸般情景,讓這位君臨魔界十萬年的當代魔皇,難免懷疑魔生?
「末日施主……許久不見了……」
佛陀笑眼眯眯,面容慈和,半點沒有因為被溫布剎擒獲過的惱怒。
奇怪是,說話前一刻尚是少年模樣,話說完後,業已青年狀。
溫布剎道,「老和尚,誰救你出來的?」他可不信,佛陀能自己出來。若有這能力,焉能被自己擒獲。
其時。
白衣大士上來謁見。
遠處,須彌山眾菩薩、伽藍、揭諦和金剛羅漢,也都跪伏在地,叩見佛陀。
佛陀沒理會,然笑容不變。
看向溫布剎,「溫施主,此言差矣。老衲本已到了彼岸,驀然回首,苦海翻浪,生死掙扎之人甚多。老衲生悲,不忍眾生受苦,故此涅槃重歸,欲助施主等人脫離苦海……」
他頷下無須,面白嫩淨,偏口口聲聲自稱老僧,竟無人覺著怪異。
聆聞佛陀所說,溫布剎疾言厲色的怒而呵斥。
「放你的屁,危言聳聽,胡說八道……」
什麼鬼話?
到達彼岸?
騙誰呢?煌煌魔界,上下億年,不過有六。你一朽朽老僧,連本皇都不如,還想到達彼岸?
「哈哈,施主著相了……」
即使溫布剎所說著實不堪入耳,佛陀依舊笑而無怒。仿似怒為何物,根本不知。
這時。
佛陀業已變成中年模樣。頷下出現短須,頭上有斑結物出現。
腦後光暈凝如實質,形似旭日初升。
釋然忽道:「我明白了……」
佛陀笑曰:「施主明白什麼?」
「本皇入輪迴,何以恁許年才歸?想必我意欲佛魔雙修,打破天意瓶頸之舉,早被你知曉。故在本皇假死,魂魄入道之際,你順勢把本皇特意轉入人域。
然後算準了這次的佛潮漲落,趁本皇歸來,你涅槃重生,無非想藉此掌控魔界輪迴……佛陀,你說本皇說得對是不對?」
佛陀笑而不語。
釋然又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總之我已經肯定了此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