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醉翁之意
2024-08-09 05:44:40
作者: 沉魚不落雁
輕緩著步伐走進房間,一眼卻看到桌案上擺著的面具,步非宸驚嚇的慌忙起身,朝著門外叫道:「這是誰放這兒的?」
門口柔柔的走進一人,一眼看到臉色大變的步非宸,慌忙走過去看著他掌心的面具,有些詫異的叫道:「爺,出了什麼事?」
「這是誰放在這兒的?」
如意似是察覺出步非宸的不悅,急切的開口道:「爺,如意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是那德陽侯桓安世子派人送過來的,說是答應要送給爺的,所以我就讓凌萱放在這兒了。」
桓安給他的?步非宸攥緊手中的面具,臉上一陣寒峭之色,卻在看到如意戰戰兢兢的表情那一刻,又嘆口氣說道:「沒事兒,是我大驚小怪了,我是一時忘了這件事了。」
如意這才鬆了口氣,替步非宸遞上一條帕子擦手,邊輕聲開口道:「剛剛那冥王府的四姨娘在府上作怪,我就想著是冥王府的人,就沒敢……」
「如意,你是這府上的女主子,這攝政王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日後若是還有這般混亂的場面,直接命人將她轟出去便是。」
步非宸似乎對冥王府的人不怎麼感冒,如意細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妾明白了,爺,您歇著吧。」
如意慢慢退了出去,另一道視線卻似是焦灼一般的盯著步非宸那張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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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翻轉的面具,步非宸嘆口氣丟在桌面上,隨手又掀開一旁的箱子,裡面另一張面具欣然躺在裡面。
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具,兩個似是而非的救命恩人……
按照常理來說,那人說話的口吻必是桓安無疑;但今日的上官扶蘇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神情……到底哪個才是那面具人?他如此大費周折的與自己吊勾著這樣的關係,又是為了什麼?
門外一人猶豫再三,嘆口氣低垂著頭走了進來。
「爺,宮裡又傳來消息,說是皇上想要宴請如意夫人。」
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步非宸緊鎖的眉頭,正欲開口,可風無眠卻好似一陣疾風般衝進房中。
一眼看到管家正侷促的站在當場,這才收住腳步,將手中之物緊緊攥住。
「無眠,你又有什麼事?」
「爺,屬下……」
看出他難言之隱,步非宸擺擺手說道:「管家,既然都是皇上的命令,那就下去好生準備吧。」
管家惴惴不安的退了出去,風無眠這才走到切近,刻意壓低聲音說道:「爺,邊關密函。」
……這個時候邊關又出了什麼事?
步非宸接過風無眠掌中的密信,卻在下一刻陡然雙眼猩紅,掌心的宣紙碎成渣渣掉落在桌面上面。
「呵,呵呵呵,哈哈哈,我還沒去找他,他到先來找我來了!」
「爺,是出了什麼事嗎?」
「呵,呵呵,楚國已經派出人馬前來熙國要求和親,你說……這件事本王該如何處置?」
「楚國來人?爺,自從兩年前咱們與楚國簽訂了十年條約之後,他們與咱們可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眼下就想起來要和親了呢?」
步非宸聞聽,在桌面上劃著名圈圈兒,嘴角一絲獰笑。
「無眠,本王回朝的時候不是讓慕將軍增兵五萬駐守邊界了嗎?想來是他楚宏浚受了驚嚇呢!」
風無眠啞然的看著面前之人,而後低聲說道:「爺,那這件事咱們該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自然是要促成了,畢竟這可是楚國所願不是嗎?」
「可是爺不是說楚國一向不安分嗎?他們難道真的想要與咱們和平相處了?」
「和平相處?哈哈哈,楚宏浚那匹餓狼?他以為他這緩兵之計能瞞天過海?他以為他能夠與熙國和平相處?他做夢!」
雖說以前就與楚國是死敵,但卻從不曾見過步非宸對楚國君王如此不敬,此時的風無眠心中大駭,眼見著步非宸眼底的猩紅之色,猶豫再三說道:「爺,那你是想要……」
「總有一日,本王要踏平楚國,滅了楚家江山,毀了楚氏一門,以泄我心頭之恨。」
「爺,您這是……」
似是反應過來自己的過於激動,步非宸再次深吸了幾口氣,十足的將指尖攥進掌心之中。
他要復仇,他要親手殺了楚宏浚,他要為蘇家滿門討還血債。
慢慢的斂下眼瞼,步非宸開口道:「如今這密函到了本王的手中,怕是不日就會有奏摺上奏朝廷,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了,本王必須先下手為強,從現在開始精心部署。」
「爺,你打算讓誰去和親?」
「誰?這熙國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看著步非宸臉頰上的寒笑,風無眠怯懦的低語道:「爺是打算要將濮陽公主送出去?可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心頭肉,她必定是不會答應的。」
「她答不答應與本王有關嗎?情勢所逼,本王一定會讓濮陽公主去和親,到時候……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太后必定就會變成主戰派。」
爺原來是想要挑起兩國的戰端?可是爺不是說時機未到嗎?難道說眼下時機已經到了?
實在是不敢問出口,風無眠只得再次退了下去。
似是渾身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步非宸興奮的在原地打轉,而後又輕咬著指尖。
楚宏浚派人過來,他會派誰來呢?會是自己的老熟人嗎?
把濮陽公主送出去爺絕非易事,又要怎樣才能將她送出去呢?
太多的事情一下子交織在腦海之中,步非宸皺緊眉頭,而後卻又慢慢的坐了下來。
這幾年他留在熙國已經略見成效,眼下他是隻手遮天的攝政王,他大權在握,所以說,如今也該是到了動用那本無字天書的時候了。
慢慢的嘆口氣,眼底浮現一絲紅痕,就是一本書,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命,還是天意。
第二日清晨,琢磨了一夜,眼底略見黑影的步非宸走出府門,身後卻有一人急聲叫道:「爺,等等我。」
啞然轉身看向來人,步非宸眨了幾下眼。
「如意,你怎麼出來了?」
看來爺是沒有將這件事聽進去。
如意有些無奈卻又不知所措的說道:「爺,昨晚皇宮裡面不是傳來皇上的旨意,說是今日皇上要宴請我……」
真的得意過頭了,竟然將眼前這危機就這麼拋在腦後了。
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上官扶蘇卻又平白無故的宣如意進宮,看來必是來者不善,這次他可要萬分小心,決不能讓他再看出什麼端倪來。
想到這裡,步非宸難得露出一抹笑意,上前扯住如意的手說道:「是本王健忘了,那你就與本王一道入朝,待到我下朝之後再一併去給皇上請安。」
有了步非宸這句話,如意這才稍顯心安,點點頭跟著他上了馬車。
偌大的朝堂上面顯得處處都規矩的不得了,但今日唯一不妥之處就是上面那空蕩蕩的皇位。
蘇培盛一句皇上身子不適,今日早朝由攝政王主持,便讓步非宸脫不了身。
而眼下,後宮之中,那顯得孤零零的女子卻有些噤若寒蟬的看著面前這個始終盯著自己,就好像是將她當做獵物一般的男人的視線。
步非宸的女人?如意夫人?那牙釵的主人?
上官扶蘇身上隨意披著松垮垮的衣衫,終於像是大赦天下般的露出一絲輕笑。
「夫人不必這般拘謹,今日朕傳你進宮,也不過就是想要與你閒話家常。」
一國之君與一個市井婦人閒話家常?就算如意不夠聰明,爺覺察出這其中的一些隱情。
她似是有些焦慮的左顧右盼,終是盼不到那救命之人,也只能咬緊牙關,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妾惶恐,不知皇上想要聊些什麼?」
「嗯……那就聊聊我皇兄的日常吧!你也知道,朕一向對他是敬畏有加。」
「我,我們家爺他,他也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普通人,不知道皇上……想要了解什麼?」
「那……就說說我皇兄的過往吧!」
「爺的過往?臣妾只知道他原本是冥王府的小王爺,後來隨父出征,再後來就是戰功赫赫……」
「對,就是這戰功赫赫,朕就是想要聊聊這兒。」
「這,攝政王出兵打仗的事情,臣妾實在是不懂,也不知道該如何與皇上說及此事。」
「沒事,皇嫂不必如此驚慌,朕就是聽聞皇兄身上處處傷痕,皆是為我熙國征戰所累,朕心中有愧,想要知道皇兄他所受的傷……」
「回,回皇上,王爺身上刀傷劍傷無數,臣妾每每看到都心如刀絞,但王爺說這是他的榮耀。」
哦?這麼說來步非宸的身上還真是有傷痕,難道他昨日所言不願讓人看到的事情是真的?
上官扶蘇端著茶杯的手停滯了一下,又接茬說道:「那牙釵……」
「回皇上,那是臣妾不小心,千真萬確,還請皇上贖罪。」
怎麼有種欲蓋彌彰之意?還用了千真萬確幾個字,就好像怕是別人不相信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