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回 他被抓走了
2024-08-09 05:01:47
作者: 陸無雙
丸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追著人道歉的,就莫名換成了他。
那句話甫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對於一個姑娘家這樣說,也是太傷人。
他剛想找補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眼前的少女已經像點燃的爆竹似的炸了。
「臭!丸!子!我這輩子再也不理你了!」
說罷,氣鼓鼓地轉身進屋,「咣」地將他拒之門外。
丸子糾結了一番,只得厚著臉皮去敲門:「抱歉,方才是我一時失言……」
他的道歉剛起了個頭,便換來一句響亮的:「滾蛋!」
丸子訕訕地摸摸鼻子,感覺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怎麼辦?」他低頭望望同樣在撓門的老虎燒麥,它哀怨地看他一眼,沖他呲了呲四顆門牙,似在嗔怪他惹怒了蘇柒,害得它也無辜受累,沒法回屋去睡覺。
沒轍……丸子低頭抱起燒麥:「今兒我大發慈悲,讓你跟我一塊兒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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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需買點東西,好好哄哄這丫頭一顆受傷的小心靈。
丸子思忖著,低頭問燒麥:「你娘喜歡什麼?」
燒麥識相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示意她娘喜歡吃甜食。
然丸子對她的回答並不理會:昨日在館驛,她似乎說她喜歡漂亮衣裙來著。
他記得,她穿著桃紅色的衣衫,青絲挽著雙螺髻,在他面前蝴蝶兒似的旋轉,宛如下凡的小仙女般靈動可愛。
這丫頭打扮起來,實在好看得緊……
丸子想得不禁唇角一勾:明日去趟裁縫鋪,給她做件更好看的衣裙……
他正想入非非,門口驟然傳來一聲巨響,竟是他修了幾遍的院門,再度被人大力踹開。
便見幾個身著皂衣手持長棍的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指著丸子喝道:「就是他!給我拿下!」
蘇柒正獨自在房裡生著悶氣,便聽院中傳來一陣喧譁打鬥之聲。
難道是天鷹盟的殺手……她心中大驚,趕緊打開門來看,卻見丸子立在庭院中間,四周一片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皂衣捕快?!
丸子,怎麼跟府衙的捕快起了衝突?
她放眼掃去,見其中一個正拄著水火棍兩腿打顫的,碰巧是她認識的熟人,遂上前問道:「王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麼?」
「蘇姑娘!」王捕快見了蘇柒,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們也是奉命拿人,可你家這個相公……」
蘇柒恨恨地瞥了丸子一眼,「堂兄!」
「哦,堂兄,一言不合就動手!」他看看自己一眾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同僚,自覺十分的不長臉,「蘇姑娘你也知道,拒捕說起來可不是個小事兒……」
拒捕?丸子冷笑一聲:「敢問我所犯何罪,要勞煩眾捕快大駕?」
「是啊,」蘇柒也疑惑,「我堂兄素來遵紀守法,為何要抓他?」
「這……」王捕快做個為難狀,「鎮長下的令,我們做手下的,也不敢多問啊!」
蘇柒兀自疑惑中,丸子心裡卻有些明悟,遂撣了撣身上的灰,踱至王捕快面前:「既是鎮長的意思,我也不讓捕快大哥為難,跟你們走一趟便是。」
王捕快心驚膽戰不敢相信的神情:這幸福來得太突然。
「哎……」蘇柒又氣又急:就咱們鎮長的作風誰人不知,進了衙門口,無事也要掉層皮,你這不是自找苦吃。
「無妨。」丸子安慰她,目光凜凜冷笑一聲,「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他還能顛倒了黑白。」
說罷,逕自向門口走去,一眾剛挨了打的捕快只得弱弱地跟在他身後,無一敢近前。
出門的剎那,丸子忽然腳步一滯,轉頭犀利地望了王捕快一眼。
王捕快竟被他盯得抖了抖,猶如耗子見了貓兒。
「把院門給我修了。」
「聽說是方縣丞授意,鎮長下的令。」
捕快班房裡,被蘇柒直接從被窩裡拖起來的捕頭雷震,睡眼松醒地道。
「為什麼呀?!」蘇柒焦急道,「我堂兄哪裡得罪了方縣丞?」
「還不是因為你……」雷震有點無奈。
曾經,對於這個搬來東風鎮的漂亮小娘子,他雷捕頭還是有些想法的。
思慕了半年有餘,他終鼓起勇氣,打算尋個媒婆去說合之時,她家裡卻莫名多出個堂兄!
人常說堂兄堂妹,天生一對,雷捕頭對她這個堂兄,著實沒什麼好印象……
「昨日,你堂兄是不是把京城來的上官安大人給打了?」
蘇柒頓時語塞:還真是……
「無故遇襲,安大人豈能不氣,當夜便離開東風鎮而去。」雷震嘆道,雖然他對這個傲嬌多事的安大人也全無好感,甚至覺得他挨頓揍也活該,「在自己地界上得罪了上官,可把方縣丞嚇壞了,深覺自己此番可能烏紗不保,氣憤之下又遷怒於咱們鎮長。
鎮長也嚇得不輕,左思右想向方縣丞建議,將襲擊安大人的元兇抓起來重判,也好向安大人交代。只要安大人高抬貴手,他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為求一線生機,便要將我堂兄打入萬劫不復?!」蘇柒憤憤地一拳砸下去,正砸在雷震膝上,痛的他咧了咧嘴,愣是沒敢出聲。
「我倒是好奇,這兩位大人要以什麼名義治我堂兄的罪?」蘇柒冷笑道,「若是說打了那老太監的事,姑娘我倒要將他為何動手,當著兩位大人和全鎮相親的面,好好說道說道!」
雷震額角黑了黑:關於安大人為何挨打,當時館驛中人多眼雜,早已有人傳了出來,方縣丞和鎮長再不濟,也不敢拿安大人的齷齪事來宣揚。
雷震有些心虛地望了蘇柒一眼,終是良心難以泯滅,提點她道:「我聽鎮長提了一句,說前幾日西山上發現的幾具屍體,疑似是你堂兄所為。」
蘇柒驚詫地瞪圓了雙眼:這事兒吧,還真不必「疑似」……
「這兩個狗官,就是想栽贓嫁禍!」
蘇柒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前幾日打獵遇刺之事,根本沒有旁人在場,又哪來的「疑似」之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已。」
「那你能怎麼辦呢?」飄在牆角的黃四娘無奈地問,「明兒一早就要升堂,到時候兩個狗官一口咬定人是他殺的,他若不認便大刑伺候。那水火棍我是見過的,三五棍下去便皮開肉綻,即便不屈打成招也要打個半死……嗯,據說當堂打死,也是有的。」
她說著,悲戚戚地做個抬袖拭淚狀:「可憐我那相公……」
「行了行了!」蘇柒被她哭得愈發心煩意亂,想想她說得當堂打死,再也不淡定,「走!咱們兩個去劫府衙大牢,把丸子給救出來!」
「就咱們兩個弱女子去劫牢?」黃四娘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那就再叫上李錦!」蘇柒拿起丸子打獵用的刀掂了掂,太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你可別傻了,咱們是一人二鬼,連仨臭皮匠都不如。」黃四娘倒是看得明白,「你若想救相公,要麼找個武功特別高的,要麼找個官兒特別大的。」
我何嘗不知啊……蘇柒暗嘆:我認識武功最高的,此刻正在大牢里關著,至於官兒大的,「我見過最大的官兒就是那死太監,我還能把他追回來?」估計丸子更沒命。
黃四娘卻一拍巴掌:「婉清她爹呀!不是說他之前是那什麼大理寺卿?京城裡的官兒,應該不小吧!」
「可他不是辭官了……」蘇柒嘀咕,然此時顧不得許多,只得死馬當活馬醫,「你說得對,我這就去尋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