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拍賣進行時

  元圈圈在這裡觀察陸清鳶，陸清鳶倒是沒有發現她，從元圈圈這個角度望過去，她似乎與那定安候夫人聊得還挺開心。

  這倆一個狐狸精，一個綠茶婊，倒可以組個「渣女」組合。

  怕被對方看到，元圈圈稍稍往裡靠了靠，她只要不探頭出去，對方是絕對看不到她的。

  對這拍賣會的流程不熟，元圈圈乾脆讓那小廝留下，給她當解說。

  這小廝性子溫溫吞吞的，講起話來也慢悠悠的，因是年紀小，說話聲音也透著一股少年人的清脆，聽在耳里倒也舒服。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介紹得還挺仔細，元圈圈問他問題，他也基本回答得上來。

  一番交流之後，元圈圈對此次拍賣會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流程什麼的和現代的沒什麼大的區別，只有一點與現代的稍微有點不同。

  現代拍賣會，一般都是先拍後付款，而這裡的拍賣會，是現拍現付。誰拍下了，當場就把東西端給買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誰也別想賴。

  

  「對了，你們有清單麼？就是今天所有拍賣品的清單。」元圈圈想看看都有些什麼好東西，可以的話也能挑上那一兩件帶回去。

  然而，那小廝卻搖搖頭：「回王妃娘娘，我們天香閣的拍賣會從不公布拍品清單，每次都是現場直接展示的。」

  「那為什麼陸清鳶她們……」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哦，陸清鳶如今可是太子妃，她想要知道一點關於拍賣會的拍品消息，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看見小廝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元圈圈笑道：「沒什麼。那個你先下去忙吧，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了。」

  小廝應聲，恭敬地退出了房間。

  除了二樓，一樓也是設有座位的，只不過檔次沒有二樓高。每個座位之間都只用屏風隔開而已，透過鏤空的屏風，還是能清楚地看見隔壁的人，聽見對方說話的。

  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大約一刻鐘，元圈圈坐著無聊，就百無聊籟地四處看，瞧瞧來這兒的都是些什麼人。

  元圈圈是個穿越者，又是個嫁作人婦的女人，雖然經常耐不住寂寞跑出去瞎蹦噠，但平時還是待在王府里的時間居多，因此，樓下坐著的和往來的人，她看來看去，也沒有認識的。

  吃著小廝端上來的點心，等著拍賣會的開始。

  一刻鐘後，拍賣會開始。

  一眼望下去，樓下的座位基本坐滿，而二樓的雅間，元圈圈聽到隔壁有點動靜，想來她的「鄰居」也姍姍來遲了。

  天香閣的當家是個大約四十來歲的男人，長得很普通，嗓門卻挺大。

  拍賣會伊始，此人走上中間的高台，抱拳作揖，「歡迎各位來到天香閣參加此次的拍賣會，咱們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當場交貨驗貨，付清銀兩，東西一經拍下，概不退貨。」

  也難怪這大堂建這麼大，坐在二樓的人也能清楚聽到樓下人講話，這天香閣的當家怕不是個練家子吧，用內功傳聲擴音什麼的，嗓門洪亮得都感覺有回音了。

  元圈圈掏了掏耳朵，繼續聽對方會前發言。

  「多謝各位老爺夫人，公子小姐的捧場。本次拍賣的物件有一部分是我天香閣的藏品，另一部分乃他人委託我天香閣展出拍賣，不管是哪一種，俱是真品，絕無作假，還請各位放心。」

  「易當家的為人和天香閣的信譽我們都相信，自是不會騙我們的。」一樓有人嚷嚷。

  易當家——便是天香閣的當家，就是站在高台中央的那個男人聞言，笑著側身看向說話的客人，說道：「多謝鄭老爺信任。那麼，咱也不廢話了，此次拍賣會，便開始吧！」

  話說完了，易當家就走下了高台，上來了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看樣子，有點像是管家。

  這人正是易當家府上的管家，同時也是這天香閣的管事，姓王。每次拍賣會，都是由他來主持的，這次也不例外。

  王管家宣布拍賣會開始，而後第一件拍品便由天香閣的人端上高台，放置在台子中間的那張沉木長桌上。

  這是一份字帖。

  「第一件拍品，前朝書法大家王明先的《芳華十錄》，起拍價，三百兩。」

  元圈圈聽完，也不知這書法大家有名不有名，轉頭問小芷和香兒：「這玩意兒值三百兩麼？」

  小芷從小跟著陸清鴦待在相府，雖認得幾個字，但對於這些文人志事她卻是不清楚的，只得搖頭，也是一臉好奇。

  而香兒是溟王府的丫環，都說環境會影響一個人——從很多方面。而香兒至少在學識方面，就比小芷強許多。

  「王明先是前朝的書法大家，與龔敬之、柳陽、張莫為三位並稱為「龔王柳張」，是前朝四大書法家之一。他的作品不多，但樣樣是精品。不少文人墨客為得他的一張墨寶而爭破了頭，經常一幅字賣到上千兩甚至上萬兩呢！這副字帖起拍價才三百兩，算低了呢！」

  元圈圈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聽香兒老師給她上歷史文化課。聽完後朝香兒豎了豎大拇指，「香兒你竟然還知道這個呢，厲害！」

  香兒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爬上一抹.紅暈，害羞道：「也沒有啦，就是以前在王爺身邊伺候的時候，奴婢聽王爺說過，王爺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喜歡臨摹，而他選用的字帖基本都是那四位的，奴婢在王爺身邊伺候久了，便也知道了一些。」

  元圈圈點頭：「香兒你如果在我們那個時代，妥妥的女學霸啊！」

  雖然不懂「學霸」是什麼意思，但香兒聽出這是在誇她，小臉更紅了。

  被科普之後的元圈圈轉過頭，繼續關注樓下。

  已經有人開始喊價了，就剛剛香兒給她科普的那麼一會兒，價格就已經喊到八百兩了，而且還有繼續往上加的趨勢。

  「九百兩！」

  「九百五十兩！」

  「一千兩！」

  「一……一千五百兩！」

  元圈圈瞅了一眼喊出一千五百兩的一樓那個胖子，他旁邊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跟他耳語了一番，那胖子皺了皺眉，表情似有些糾結。

  而後，還沒等他糾結完，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元圈圈的左邊傳來。

  「三千兩！」

  這個價一喊出來，全場安靜了片刻，而後竊竊私語聲漸起。

  「哇這麼大手筆，這副字帖雖說是王明先的作品，但這本《芳華十錄》是他早年間寫的，相比其他的，這本也不值三千兩這個價啊！嘖嘖嘖，這個有點虧了。」

  元圈圈聽到樓下有人如是說。

  這麼一聽，她倒也對這個買虧了的兄弟好奇起來。探頭探腦地往外瞧去，試圖窺視隔壁房間是哪位兄台。

  結果人沒見著，頭一抬，卻和那邊陸清鳶的目光不期而遇。

  啊哦……

  本來不想讓對方知道她也來了的，可一時疏忽，給忘記了。

  既然都看見了，那再躲著就沒意義了，元圈圈乾脆換個位置，坐到了桌子對面去，一抬頭就能看見陸清鳶她們那屋。

  而她隔壁的那位，元圈圈卻沒能見著，只看見一片月白色衣衫。

  對方挺低調。

  三千兩的價格，對於這副字帖來說，已經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拍賣場安靜下來，半天沒有人再往上加價。

  「三千兩！還有人加價麼？」王管家開始詢問，重複了三次沒有人出聲，「三千兩成交！這副王明先的《芳華十錄》就是二樓天字二號房的這位公子的了。」

  第一件拍品落地，王管家立馬便讓小廝將字帖捧上了二樓，送到了天字二號房——也就是元圈圈的隔壁。

  一會兒後，元圈圈聽到隔壁傳來說話聲。

  「有勞。」是剛才那道聲音。

  過了片刻，收了錢的小廝回到一樓，將三千兩銀票交給台邊坐著的一個人手裡。那人應該是天香閣的帳房先生之類的，左手邊一個算盤，右手邊一本帳簿，手中毛筆在簿子上記下成交的拍品信息。

  第一件結束，第二件緊接著上來。

  這次是一把琴，一把七弦古琴，造型看著並不獨特，想來應該有其他特別之處。

  元圈圈在書法上沒什麼造詣，在音樂上更加沒有，尤其還是古典音樂。於是再次把目光投向香兒。

  不過香兒雖然長在王府，知道的比普通人家的丫環多一些，但畢竟也只是個奴婢，知道的有限。

  「王妃，這個……奴婢也不認識。」

  元圈圈倒也沒所謂，轉回去聽王管家的簡介。

  「此琴名為斷腸，乃越國名伶葉相思的成名之器。因此琴音低沉喑啞，用它彈奏樂曲會給人一種斷腸哀慟的感覺，故而得名斷腸。此琴乃葉相思之仆委託我們天香閣代為出售拍賣，希望能給它找一個好歸宿，讓它得以繼續保留。好，斷腸的起拍價為二百兩。」

  王管家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出價了。

  「我出三百兩！」

  元圈圈尋聲望去，呵，又是那個胖子。

  馬上就有人壓過他。

  「我出三百五十兩！」

  「四百兩！」胖子不甘示弱。

  「四百五十兩！」似乎有人跟他槓上了。

  「我五百兩！」胖子氣得一拍桌子，橫眉豎眼的瞪著對方。

  對方不緊不慢地繼續加價，「五百五十兩。」

  胖子刷一下站起來，指著一直與他抬槓的人罵道：「甄有才你特麼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