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有喜

  秋獵自然是結束的極快，畢竟無論是白部還是國朝李淳都實在是沒有心情處理這些事情，所以雙方也不過是商議一些事情便各自散了去。

  臨走之時，珠蘭小公主不忘安慰清漪：「姐姐可要好好的，好歹陛下是護著姐姐的。若是姐姐自己都覺著這日子難熬，這日子便真是難熬了。」

  清漪點點頭：「妹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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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來年，我再來看姐姐，到時候姐姐你可要給我帶些上好的吃食來。」

  「定然如妹妹所願。」

  說罷，珠蘭便是不舍地上了回白部的車轎，不舍地朝清漪揮了揮手。

  到了長春園，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沒有嬪妃女官，沒有後宮瑣事，只有二人彼此相守，才真真是極好的光景。

  李淳在處理政事閒暇之時便回帶著清漪去四處走走，長春園中有菊花園，裡頭種植了天下的香艷菊花，更是姚黃綠菊等名貴品種，有時小酌賞花，清漪不勝酒力，倒是一時醉倒在了花叢之間。

  菊花園裡旁的花朵緩緩落下，經著風一吹便是落到了清漪的裙角面龐上，倒是絕美。

  李淳本來想著叫醒清漪，只是他見清漪睡的香甜倒是一時不忍心了起來，便是守在清漪身邊含著笑意看著。

  清漪嘴角含著笑意，那是方才在二人相處之時留在面頰上未有走開的。李淳見著園中雖是美景美人，卻是不免有些寒風，他便走上前去脫下自己外面著的氅衣，輕輕給清漪披上。

  只見清漪面頰微紅，伴著那甜甜的笑意，他便忍不住輕輕一笑，更是被清漪這般樣子給吸引住。

  他本來想要喚人來取個被子與枕頭之類的，卻是被吃醉中的清漪給拉住了袖子，「別走，阿淳，陪著我。」

  「好。」雖是明知道清漪醉酒之中聽不到，卻仍舊是寵溺地說道。

  眼前的景象，不容質疑是讓人心中絕中午無比舒適的。他甚至想著，若是能夠一直將時光停留在此地多好。

  眼前的女子酒暈紅色若飛霞，淡淡的紅色配上她面上本來便輕輕勻的胭脂倒是更顯的可愛無比，櫻桃小口微微輕啟，嬌艷無比。

  時光往復，那個女子還是一直在自己心上未曾走遠。

  他仔細觀察，卻是見到她面旁額頭上竟是微微蹙著，倒是心事滿懷的樣子。

  忍不住伸出手來去替她輕輕撫平，並不想看到她這般樣子。

  她一皺眉，好似自己心都要碎了似的。

  花中有美人，美人眉尖蹙。

  於是只得在心中暗自許著，要待清漪更好，這一輩子，都要緊緊抓住彼此的手，讓自己成為她的溫暖與依靠。

  便是這樣看著她的面龐，不自覺也是睡著了。

  待到醒來時，二人皆是揉著發暈的腦子，看著彼此一愣，倒是都笑了起來。

  那才是她發自心底里，真正的笑意。

  不帶任何偽裝與強求，看著舒心，亦是好光景。

  一邊的安止等人趕來的時候都是忍不住笑了出聲，一時間李淳與清漪倒是羞澀無比，只是低著頭。

  二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那刻，卻是又彼此頭部相碰，帶來疼痛的感覺。

  便又是一齊『哎呦』了一聲，捂著頭忍不住叫著。

  眾人便又是笑了。

  李淳氣急敗壞，便是朝著安止隨手扔過去一塊糕：「你這小貨，笑什麼笑？」

  安止接住那糕，卻是更加忍不住：「奴婢謝陛下賞，只是陛下這是面子上掛不住了麼？竟是這般氣急敗壞。」

  「去去去，真是不像話。」

  回到清漪的居所天地一家春，李淳更是親自給清漪熬了解酒的湯水，哄著清漪喝下了。

  「陛下都不用上朝處置政事的麼？小心被我這個妖后給迷去了心竅。」

  「你是妖后，那我自然是昏君，昏君自不用上朝，只要被你這個妖后纏著便是了。」

  李淳含著笑去輕輕颳了一下清漪的鼻子：「傻子，酒量不行卻是非要逞強，怪是累人的。」

  清漪撅著嘴去喝那湯水，卻是被苦的只皺眉：「這東西只怕也太苦了罷。」說罷便是傲嬌地推開：「拿走拿走，這勞什子這般苦，我才不要喝。」

  「聽話，喝了，不然又要頭痛了。」

  「不。」清漪故作驕傲道，更是直直轉過頭去。

  「我的好祖宗，你可趕緊喝了罷，這給你無法無天的。」

  「現下才知道我無法無天麼？晚了。」清漪只是撒嬌道。她一笑，心中便是起了「壞心思」，「除非……」

  「除非什麼？」

  清漪笑著轉過身來，對著李淳將臉湊上去，示意李淳：「那親一口。」

  李淳一驚，眼前的清漪倒是與平素都不同了起來。

  這般的事情，平時大多都是自己主動，這次換作了清漪來，他倒是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要怎生做了。

  「你這妮子，這般放肆。」

  「我怎麼放肆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清漪便是覺著唇前一暖，便是被李淳的淳給堵住了。

  深深的吻，便又是一番熱情的交融。

  清漪倒是管不了那般多，更是主動地用雙手勾住李淳的脖子，便是遊走到李淳的領口處作勢欲解，卻是被李淳給一把抓住。

  寵溺道：「乖，你身子還不大好，且養著。」

  這便是李淳的好，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能為自己好生考慮，生怕自己有了什麼損傷。

  便也只能聽著李淳的話緩緩將藥水喝了，李淳笑著看清漪將藥喝完，竟是不知道從何處像是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盤山楂，「這東西酸甜的，最是爽口解苦了。」

  驚喜還遠不止這些。

  清漪笑著借過那盤山楂之時，定睛一看，只見那山楂倒不是宮裡普通的蜜餞，只是將中心籽核給剃了乾淨，用了小簽子穿成小小一串，外頭用了晶瑩的冰糖漿子給上下包裹住，倒更是像那日在東市里吃的糖葫蘆一般。

  李淳眼中一閃，「我知道你喜歡吃這些，只是這時節集市上也買不到，我……便自己給你做了些，雖不是一樣的味道，可好歹解解饞。」

  身為皇帝，能給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真真是實在難得，更是教人感動。

  那山楂是酸的，便是包裹了一層冰糖漿，那也是酸的，只是清漪卻是一點都嘗不出來似的，只是覺著甜，無比的甜。

  甜的是那糖，更是那顆心。

  吃罷，她便是靠在李淳懷中。

  這一下午無聊，便是尋來《漱玉詞》來讀，探討易安風骨，或者是品茗下棋，只是清漪總輸，只嚷嚷著沒勁。

  那只是因為，清漪輸一次，李淳便會那筆在清漪面上畫上一道筆跡，幾局下來，竟是成了小老虎的樣子。

  李淳笑著，清漪卻是有些憤怒，便是站起來追著李淳想要打，李淳機靈，自是躲閃開來，倒是使得清漪更加覺著不高興了起來。

  「真是讓人生氣。」清漪嘟囔著嘴緩緩坐在窗前弄著花草。

  「生氣了？」李淳一驚，便忙地湊上前去從不背後抱住清漪：「我的好娘子，你可彆氣呀。」

  清漪卻是許久都沒有回答李淳，只是自顧擺弄著面前的花草。

  「真生氣了？」李淳更是大驚，更是覺著哭笑不得：「我的天老爺呀！你這樣我可就不知道怎生是好了啊！」

  突地，清漪一回頭卻是伸出手來照著李淳的面龐便是畫了幾筆。

  原來是方才在追逐中暗自在袖子中藏了一支螺子黛，如今倒是將李淳給畫成了小花貓。

  「你這妮子，真是放肆。」李淳故作生氣的樣子，便是照著清漪道：「你給我起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誰知清漪卻是伏在窗前，倒是一副不想起身的樣子：「我的好陛下，不是我不起來，實在是我方才跑的急了些，如今有些岔氣起不來了！」

  「你少廢話，竟是找些理由來搪塞我。當我傻麼？」

  「我哪裡敢？是真的起不來了呀!」清漪起初還是笑著，如今面上神情卻是漸漸扭曲了起來，更是皺緊了眉頭，額上更是冒出綿密的汗珠來。

  李淳這才意識到了清漪身子的不對勁，便忙地喚來太醫為清漪診治。

  一番診治後，那太醫神情竟是從凝重緩緩轉變為了驚喜：「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已一月有餘。」

  至於為何方才查驗不出來，那太醫則是說：「太醫院裡的太醫，擅長方面自然是各有所不同，且娘娘懷孕初期孕脈不太明顯也是有的。且方才還是娘娘服用了山楂，這才導致脈象明顯臣才能看出來的。」

  至於如今清漪痛苦之狀況，太醫則道：「那是因為皇后娘娘懷孕卻飲了酒又吃了山楂，這孕婦喝點酒也就罷了，這山楂卻是玩玩不能吃的，還請陛下與娘娘記著，萬不可再碰觸山楂麝香之類的物件。」

  「好。」

  「你可真是的，怎的懷了身孕卻是不知道，還飲酒跑鬧，當真是胡鬧。」

  清漪一副委屈的樣子道：「我哪裡知道？如今年紀大了便是月信晚個一兩天也是有的，哪裡能看住呢？」說罷，清漪便伸出手來撒嬌似的緩緩抓住李淳的袍角，「我不是故意的嘛。」

  李淳竟是許久都沒有說話，清漪心中忐忑，緩緩抬起頭去看李淳，竟是見著李淳如今正是在努力憋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