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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端妃失寵

2024-08-09 04:38:05 作者: 朱鈺

  妕櫻聽罷柳良人這話,當即便生了惱怒之氣,只登時起身,冷聲道:「柳良人這是什麼話?本宮前來好心探望,你倒是不識好心?」

  清漪見柳良人不好說話,心中也是生氣,卻是仍舊存了一絲理智,只想著柳良人或是性子使然也是未必,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勸著皇后妕櫻:「皇后娘娘,許是會錯了柳良人的意了。」

  妕櫻只沒好氣地道:「什麼會錯了意?本宮倒是從未見過這般性子的人了!」

  柳良人依舊面色入場,只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臣妾性子不好,惹皇后娘娘生氣了。只是臣妾性子天生如此,許是對您多有怠慢,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妕櫻也再沒有好氣性去容忍別人對自己的『不敬』,她當即便站起了身,只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也不打攪柳良人你了!」說罷,妕櫻便拉著清漪走了出來。

  清漪仍舊想留在這裡,妕櫻只對著她道:「還留什麼留?看不出來人家對咱們不願意理睬麼?」

  待走遠了些,妕櫻更是連連道:「這算是什麼道理?她一個小小的良人,竟也敢這般對我?我一個皇后,好心好意前去看望她,她竟然這般?真是沒有規矩道理!」

  清漪只勸慰著:「姐姐還是少些氣性罷。我瞧著,柳良人也不像是這般高傲的人吶!」

  

  妕櫻只啐道:「什麼高傲不高傲的?我看她可清冷的很啊!都進宮做嬪妃了!還裝什麼樣子?真是教人討厭。」

  清漪雖是在心中不知道是怎樣一回事,然而她心中卻是覺著柳良人的性子在這宮中倒也實在是難得了些。只是她這般待自己與妕櫻,清漪想到此處倒也未免有些生氣,便也不說些什麼了,只是跟著妕櫻走了開來。

  過些時日,清漪把這件事情給李淳說了去,李淳也只是笑著道:「她便是那樣的性子,你習慣了便好,她對著朕都是這個樣子呢!」

  清漪只道:「便也罷了,只是這樣,姐姐有些不高興呢!」

  提到皇后妕櫻,李淳也只是輕輕一笑:「皇后也是那個樣子,雖說是皇后,可總要注意些的。若不然,也不大好辦。」

  清漪只撅著嘴道:「陛下這是嫌棄我與姐姐了呢!可見陛下是又要選新人,便覺著舊人可以割捨拋棄了!」

  李淳只寵溺一笑,便將清漪摟過來道:「朕混說的,朕怎麼敢忘了你呢?」

  縱使心中有著芥蒂不適,然而李淳的一番溫柔話語,卻總是能夠適時地將清漪從惱怒之中給輕輕拉回來,教她心底里不再那般惱怒。

  可見,自己是離不開李淳的了。

  選秀的事情,皇帝李淳只在朝堂上仍舊是極力抗拒著,甚至搬出來來了「先帝三年喪期未滿,朕已然選秀一次。如今事隔一年不到,朕實在無法令禮儀法度不全,實在不敢不孝。」

  或許國朝歷代君王在世之時皆是沒有什麼實權的,身為皇帝的威望也會被那全關西重臣給緊緊壓制住。然而一旦過世駕崩,其名字廟號便會成為史書官筆上或濃墨重彩或淡淡一筆的痕跡,那麼這個君王的威儀才算是發揮到了極致。

  沒有人會敢說死去的君王的不是,更沒有人敢對死去的君王不敬。

  這也就是為何當初李淳可以借著先帝駕崩之名將左相一黨輕而易舉驅逐出朝堂的緣故。

  且國朝素來篤信孔孟禮法,又有誰敢被扣上「不敬先帝」的罪名。

  只是一時僵持間,關西重臣只道:「陛下上次選秀,只選二人,實在人數太少了些。」

  李淳並不回答,只將此事跳過,旋即便去議論了旁的事情。

  只是李淳自散朝之後,便整日貴在奉先殿先帝的靈位之前。如此之事傳到了一部分朝臣耳中則道是當今陛下純孝。

  當左相齊維問及原因之時,李淳也只是道:「朕去求先帝父皇,求父皇多賜我子嗣。」

  此時便有朝臣適時地提出來了:「陛下後宮眾多,未有生育者亦是眾多,便比如齊端妃娘娘等旁的嬪妃,正是生育的好年紀。陛下若是不想選秀,還請雨露均沾才是啊!」

  李淳這才恍然大悟,說起來,關西大部分朝臣都歸左相齊維所掌控,那麼其實這些朝臣真正的意思,也不過是齊端妃能夠產下皇長子罷了。

  縱然皇后也是關西人,然而皇后父親大將軍公正,王家得勢,關西倒也未必會因此得到多少好處。所以,齊端妃產下皇長子,才是能夠讓眾人滿意的。

  李淳搖著頭,口中卻是笑著道:「既然眾臣都如此說了,那朕自然要聽從。只是選秀之事,實在奢靡,不若便從京城官家女子之中挑選兩三合適的適齡女子入宮侍奉便好。」

  眾關西朝臣面面相覷,說起來此次本意也不過是要皇帝李淳多多寵愛齊端妃以求齊端妃能夠早日產下流著關西血統的皇長子,這才拿著選秀做幌子。

  然而皇帝李淳這次的回答便是明確表示了,寧願選秀也不想多寵愛齊端妃。

  不出眾人所料,齊端妃,失寵了。

  沒過幾日,皇帝李淳便下了旨意:「皇后出月,昭明公主漸長。後宮諸事,自請皇后料理。端妃辛苦許久,著好生修養。」

  旨意下達那一刻,齊端妃並未什麼激烈的表情,只是面色如常地接受著皇帝的旨意,並叩頭謝恩:「臣妾多謝陛下體貼。」

  旋即,齊端妃便開始緊閉門戶,也不過多去沾染後宮之事。便是皇帝李淳足足一個月沒有踏足她的咸陽宮,她也不出一言。

  原以為齊端妃會一直這般面色如常地對待李淳的冷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終於有一天,性子溫順至極的齊端妃,也開始爆發了。

  那原本是李淳的另外一道旨意,說是賜給後宮眾嬪妃娘子坐胎藥,以求後宮子嗣綿延。所以除了容貴嬪尚且在養身子之外,便是連著皇后都被每日賞了坐胎藥來,一時間,後宮便是藥香繚繞,好似各宮各院都成了藥房一般。

  便是在這段時日,皇帝李淳一如關西眾人所進言的那般開始「雨露均沾」,後宮所有的嬪妃都被他給寵幸了個遍,其中柳良人與劉良人最為得寵,很快地,皇帝李淳遍下旨,晉封劉氏與劉氏為美人。

  便是連著從前都不受寵的陸貴人與朱貴人,也跟著侍寢了幾次。

  只是這宮裡唯一被落下的,便是齊端妃。

  清漪曾經問過李淳此舉是不是有些不好,李淳也只是冷冷一句:「沒有什麼不好的,朕自有決斷。」

  便是在一個夜晚,齊端妃終究是忍不住了,前來乾元宮尋找了皇帝李淳。

  門外的馬質與安止攔著齊端妃,只道是皇帝李淳在處理政事讓,然而齊端妃只面色凝重,直橫衝直撞便進了去。

  彼時李淳正在埋頭在一大隊奏摺之內,見到齊端妃來此也不驚奇,只略略抬起頭看了一眼便繼續看著奏摺:「端妃怎的來了?朕在忙著批奏摺,你且先回去罷,也要到了喝坐胎藥的時辰了。」

  齊端妃面色更加凝重,語氣好似有些哽咽般。李淳聽的出她語氣之中透露出她在強忍著儀態風姿不肯露出一星半點的懦弱失態來。

  她總是這般的人,李淳想著。

  「陛下,臣妾便是喝了那坐胎藥來的!」

  李淳只「哦」了一聲,旋即復又看著奏摺,只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去歇息罷。朕這裡有許多事情,自沒空閒?」

  「陛下是沒有空閒還是根本就不願意與臣妾說話?」

  是齊端妃冷冷的語氣。

  向來溫順有禮的一個人,如今卻是開始眼裡沒有規矩禮儀了起來,恁的是誰見了也都會為之一驚,便是李淳都有些意外。然而也不過瞬間,李淳便用了一種比知方才更為平淡的語氣道:「端妃這是做什麼?」

  齊端妃冷冷笑著,面上有著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與傷心:「陛下賞賜後宮坐胎藥不就是為了羞辱臣妾麼?」

  「端妃你想多了,朕賞賜後宮坐胎藥,也不過是為著後宮眾人能懷上皇子而已。」

  「是嗎?陛下,怎的臣妾覺著,您就是在羞辱臣妾呢?不然您又為何這段日子遍寵後宮眾人卻唯獨不寵幸臣妾呢?」

  李淳之淡淡道:「朕是看你身子不便。」

  齊端妃自是知道這話是敷衍,便起了更大的怒火來,只道:「陛下您羞辱臣妾也就罷了,臣妾難道不知麼?您非要把臣妾當個傻子一樣敷衍麼?臣妾只是想要知道,您為何如此待臣妾?」

  「許多事情,你自己心裡不知麼?你做過什麼?」李淳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只站起來道。

  齊端妃輕蔑一笑,戴著疑問與不解,似問非問道:「臣妾做過什麼事情?」她想了想,便道:「難道陛下以為上次張貴人母親的事情還有容貴嬪生產的事情都是臣妾做的麼?」

  「難道不是麼?」

  齊端妃只堅定地否定道:「臣妾說沒有做過便是沒有做過。」

  李淳的怒火亦是燃燒起來了,聲音只提高了些,疑問道:「是嗎?可是為什麼如今宮外那些流言,都是你齊府與康寧縣主那裡傳出來的?」

  一句話下來,齊端妃登時再也說不出任何言語,只是拿著一雙眼睛看著李淳。她的眼中隱隱有著恐懼與畏縮,李淳看罷,也不欲與她多言,只揮了揮手道:「罷了,下去罷。」

  齊端妃卻並未有退下的意思,只是閃著一雙悽惶的眼睛,語氣亦是淒涼:「陛下,臣妾這麼多年替您操持後宮,從未有什麼爭風吃醋心狠手辣的事情,為何您要這般對臣妾呢?您心裡,究竟有沒有把臣妾當一個女人?」

  女人?自然是沒有的。李淳想著。

  更何況,自己如今再見到端妃,心裡想的更多的,則是她那個位高權重不把君王放在眼中的左相齊維。

  「來人,端妃有些睏倦了,請端妃回去。」

  當即便有宮人內監沖了近來,只衝著端妃稍稍行了禮便不由分說便將端妃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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