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稱你我
2024-08-09 04:37:14
作者: 朱鈺
「陛下,您怎麼來了?」清漪有些驚奇,卻也並沒有就著李淳的手起來,只輕聲膽怯道:「陛下,臣妾有罪,不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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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罪?」李淳冷聲問著,「何必在這裡跪著呢?地上涼。快些起來罷。」
「陛下,太后娘娘厭煩臣妾,臣妾不敢起身。若是太后娘娘接受臣妾拜見,臣妾才敢起身。」清漪軟聲軟氣道。
清漪話語剛剛說出來,太后殿閣的大門卻是被開啟了,只見著太后怒氣沖沖地跑了出來,只毫無皇族氣度地破口大罵道:「你這賤婢!是在挑撥皇帝與哀家的關係麼?什麼叫哀家厭煩你,難道不是因著你實在狐媚蠱惑陛下麼?」
清漪並沒有回答,李淳卻是一副驚奇樣子:「母后這是在說張良人麼?兒臣已然說過,張良人是兒臣心頭所愛,還請母后不要在針對張良人啊!」
太后並不顧忌李淳,反倒是脾氣越發了,只指著清漪的鼻子道:「皇帝,這個女子可是平民出身的賤婢啊!讓這般出身低賤的女子侍奉你,可是丟了你的身份!」
李淳聽見太后這般說話,面上便多出來了幾絲怒氣,卻是強忍著道:「還請母后慎言,張良人既然已經侍奉兒臣了,那麼她便是高貴之人!還請母后注意言辭,這般說話,實在沒有皇室氣度!」
說罷,李淳也不去理會太后的面色言語,只緊緊牽起清漪打扮手,任由清漪如何阻攔,只將清漪帶出了太后的殿閣外。
「你是傻子麼?母后既然是不願意見你,你還守在那裡等著出醜麼?」李淳的語氣卻是突地變得憤怒暴躁,只劈頭蓋臉地去罵著清漪。
清漪慢慢地低下了頭,卻是什麼話都不說,只這般用就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袍角。
李淳自顧氣了片刻,語氣卻是變得溫柔和緩了許多,只牽起清漪的手,對著清漪溫和道:「我雖喜歡你,可是母后畢竟是母后。你們若是出了衝突,我或許不能夠保你周全。因此你便得自己護著自己,不然你只有吃虧了!往後母后若是再為難你,定要注意躲些才是。」
「聽見了麼?」見清漪許久未有回答,李淳便復問了一句。
「嗯嗯。」清漪只輕輕點了點頭。
李淳見清漪這般,心中卻是有些氣惱,只舉起緊緊握著的雙拳停在半空中,險些氣的跳腳。只是片刻過去,也不過是伸出手來戳著清漪的額頭,無奈卻又心疼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李淳一把將清漪摟在懷中,他的懷抱極其溫暖,暖融融的好似是可以融化這長街上的冷風瑟瑟,「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也為人子,有時,你難免會委屈了你。」
「臣妾知道。臣妾……」
話語未有說完,清漪的唇卻是被李淳給輕輕掩住了,只道:「我不想再讓你自稱臣妾。就好像,我不想在你面前稱朕一樣。」李淳輕柔地說道。
「可是,陛下您為何如此呢?」
李淳好似將清漪給抱的越發緊了,只道:「因為,我不想在你面前是皇帝。我……只想在你面前做你不的夫君。你知道麼?整個後宮的女人,只有皇后才能在朕面前自稱我,因為她是朕的妻子,不是妃妾。我也只想讓你當我的妻子,雖然……我沒法子給你妻子的名分。」話語說到情誼濃厚出,語調便是越發溫和漫漫,是最為讓人舒服的所在。
「陛下,臣妾知道。」
「還自稱臣妾,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自稱臣妾了麼?」李淳佯裝生氣道。
清漪心中隱隱覺著不妥,「可是陛下,若是教旁人知道了,可不好的。」
李淳略略想了想:「那……便只在沒有外人前自稱我好了,若有旁人,你只稱臣妾便是。」
清漪嬌羞地點了點頭,面上是因著歡喜以及害羞而顯現出來的紅色,「嗯嗯,臣妾……不,我知道了!」
李淳只對著她耳畔溫言,輕聲柔和道:「我想告訴你,我不想在你面前是個皇帝,我也不要你因著我是個皇帝而喜歡我。我只希望,你只是像是喜歡男子一樣喜歡我。」
這下子,便輪到了李淳害羞了,只小聲略略有些膽怯道:「前兒個晚上,是我草率了!你別怪我,我是太喜歡你了!從今往後,我必不再強你,只你願意真心,才是好。」
李淳說罷,便是面上有些掛不住,只輕輕放開了清漪的手,別過身子去。
清漪本來聽著李淳說這些話語,本來是極其羞澀的,然而她卻是見到李淳轉過身去,只好似比著自己還要害羞似的,那份害羞便也登時不見,只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李淳聽見清漪的笑聲,便忙地迴轉過身子,只氣鼓鼓地道:「你笑什麼?我很可笑麼?」
「自然不是,只是陛下……臣妾,哦,不,我,看著陛下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倒像個姑娘家。」說罷,清漪便又不覺笑著。
李淳聽著清漪的話語,只睜大了眼睛瞪著清漪看了許久,比之方才更要氣鼓鼓道:「你說什麼?你居然這般說我?說朕?朕可是皇帝,豈人……容你放肆取笑?」
李淳越說,便越是氣惱的樣子,更加是別過頭去不理清漪。
清漪見罷,只笑著走到了李淳面前,對著李淳輕聲道:「是,是,是,您可是大歆朝的皇帝陛下,自然沒有敢拿您頑笑。」她只裝模作樣對著李淳福了一福,道:「陛下,臣妾知錯了,請陛下恕罪。不然,臣妾便也再不敢侍奉陛下了!」
說罷,清漪便轉了身子,更是故意裝作一副傷心樣子,假模假樣地拿著袖子拭淚,「陛下若是不肯原諒臣妾,臣妾便也不敢了!」說完更是一副要走的樣子。
「你給我回來!」卻是李淳的聲音。
清漪只覺著突地被一股力量牽引住了,是李淳伸出手來拽著自己,她一個不穩,便是被李淳給抱在了懷中。再然後,便是李淳的吻。
許久,李淳才放開了清漪。清漪忙地從李淳懷中掙脫開來,只別過身子,羞道:「陛下欺負人呢!我不依。」
李淳只寵溺地笑笑,好似燦爛朝霞一般,只從背後抱住清漪,「這下,你該知道朕的情誼了罷。」
李淳對清漪的好,並算不上是熱烈,只是溫溫和和的,卻是能夠讓清漪覺出別樣的溫暖來。
好似只要那般溫和的細水長流,便足夠溫暖整個冬日,足夠自己支撐過這宮中最為艱難的歲月。
其實李淳並不是對著清漪椒房專寵的,在他寵幸清漪後,宮中蒙受李淳召幸最多的仍就是容嬪李世薇。他也絕口不提那日容嬪對清漪的刁難之事,一方面李淳對著容嬪寵愛有加,令一方面卻是又時常去清漪那裡坐坐。而這般兩頭都尊重寵愛的架勢,倒是使得容嬪一時看不懂,更加是不敢輕舉妄動對清漪如何。兩下里,便是這般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年。
轉眼間,新皇登基的第一個年頭便來到了,是為憲武元年。
當妕櫻笑著將這般的揣測對著清漪說罷後,她只扶著自己的肚子笑道:「我看那容嬪最近老實的緊。倒也安心,不過我總怕她忍不住,你終究是要防著些的。」
清漪點點頭,卻是不大在乎:「沒事的,我不怕她。」說罷,她只是拿起那些繡花布料,道:「姐姐如今也快生了,姐姐看我給小皇子繡的肚兜如何?」
妕櫻只不去看,只不滿地搶過清漪手中的布料,道:「我在與你說話呢!你這是病在幹嘛?」
「我在給姐姐腹中的孩兒繡肚兜啊!」
妕櫻有些無語,便也不想再說這些,只給著清漪白眼。
且說容嬪看著清漪如此得寵,險些要超過自己便是有些不滿,又看著清漪處處跟在皇后身邊,便是更加不滿。卻是不知怎的想出了蠢主意去太皇太后面前點撥是非,誰知太皇太后聽罷也不過是冷冷一笑:「哀家看容嬪你是有些不清醒了啊!你與張良人都是關中的人,她得寵難道對你不好麼?況且,哀家瞧著,她的恩寵,也沒有你多,自然越不過你去,你沒得擔憂什麼?」
容嬪被太皇太后一番說的啞口無言,想了半才道:「太皇太后娘娘,臣妾並無此意,只是……那皇后娘娘,是關西人。張家妹妹與皇后娘娘親近,臣妾是怕……」
「容嬪!」太皇太后卻是突地喝道,「哀家看你越發是不清醒了!皇后雖是關西人,可是她父親王利是最中正不過的!是國家的良臣,你便是對著旁的嬪妃冷眼不滿便也罷了,可是皇后,你自不能由任何想法。」
太皇太后的一番訓斥下來,容嬪便是徹底找不到什麼說辭,便只得灰溜溜地告退了。
容嬪扶著侍女芰衣的手趕忙出了太皇太后的萬壽宮,芰衣只勸著:「娘娘,您別生氣了!況且,奴婢瞧著,陛下還不是最寵愛您麼?」
芰衣雖是容嬪的陪嫁,然而性子卻是與容嬪有著極大的不同,向來膽小不敢惹事,無論自己主子有多得寵也不嬌矜自持,只平和安分不多事。因此宮中眾人便也都敬重芰衣,然而此刻芰衣這番話卻是惹的容嬪不滿之極,只戳著芰衣道:「你這蹄子,到底誰是你主子?真是掃興。」
說罷,容嬪便氣惱地甩開了芰衣的手,自顧加快了腳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