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養傷

2024-08-09 04:20:33 作者: 情醉微醺

  顧瑾郗是被陽光的照射曬醒的,他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得到臉上溫暖的陽光,顧瑾郗不禁感慨,自己活下來了啊!

  昨天他都以為自己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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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成想天不絕人,他還能感覺的到疼痛,感受到溫暖,以及……這沉水香的味道。

  這味道很熟悉呢。

  他的房間裡是從來不薰香的,可這味道又是從何而來?

  顧瑾郗緩緩睜開眼,想要尋求答案。

  「醒了。」阮采苓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阮采苓?

  這回,饒是顧瑾郗都沒反應過來,他呆愣的看著阮采苓從圓桌旁走來,眼下的烏青渲染著她的疲憊,不過她依舊帶著笑意,走到床邊來一隻手扶著他,另外一隻手把一些軟軟的枕頭靠枕墊在身後,讓他能靠的舒服一點。

  「輕點,你自己調整姿勢,你受傷太重,前胸後背都有大片傷口。」

  顧瑾郗點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他都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我怎麼。」顧瑾郗一張口,聲音比阮采苓還沙啞。

  阮采苓倒了杯水送到顧瑾郗唇邊,「醒來就好,你休息一會兒,我喊龍叔來給你看看,一會吃了早飯就可以喝藥了。」

  「我怎麼在你這裡?」顧瑾郗問。

  阮采苓也沒隱瞞,把昨天慕寒闖入她書房,求她救顧瑾郗的經過都跟他講了一遍,顧瑾郗低下頭。

  慕寒居然把他送到定國公府來了?

  昨日在馬車上,他也在思考這個可能性,不過他怕會給阮采苓帶來危險,便沒有跟慕寒說,可後來他昏過去,慕寒沒辦法帶他回王府,也沒有醫館可以去。

  來定國公府,也是必然的。

  阮采苓什麼都不問,喚來青芮讓她去找龍叔,除了近身伺候的青芮,阮采苓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顧瑾郗在這裡。

  阮詡塵一早便出門了,阮采苓也沒時間和阮詡塵說。

  況且,她一夜沒睡,守著顧瑾郗,也顧不上其他的事兒。

  孟天龍來檢查顧瑾郗的傷口,昨夜顧瑾郗有發燒的跡象,孟天龍給阮采苓留下一瓶藥,需要每半個時辰就給顧瑾郗餵一顆,能壓制顧瑾郗體內的氣血,還能讓他退燒,一直到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阮采苓方才停止。

  「世子的外傷已無大礙,只是這內傷有些嚴重,老朽幫世子開了藥房,只要按時吃,一月有餘便能大好!只是這期間世子不便在動手了!」孟天龍囑咐顧瑾郗。

  顧瑾郗點點頭,「多謝大夫。」

  孟天龍走後,青芮也端了早飯上來,「小姐,世子身邊的慕白求見。」

  阮采苓盛了碗粥出來,嗯了一聲,「那就讓他上來吧,沒跟著別人?」

  「沒有,只有慕白一個人。」

  她還以為先來的會是慕寒呢,畢竟昨夜把人送來的是慕寒。

  端著碗,她坐到床邊,顧瑾郗下意識的自己伸手去拿,可是動作剛坐到一半,胸口就傳來傷口撕裂的疼痛,顧瑾郗斯得到吸一口冷氣,阮采苓瞥了顧瑾郗一眼,淡淡道,「既然受傷了,就老實點吧,龍叔都說,這一個月要好好養著,不能動手。」

  「我想大夫不能動手的意思,應該是不能與人動武吧?」

  阮采苓挑眉,「在我這,就是連吃飯都算動手!張嘴!」

  顧瑾郗哭笑不得,卻還是乖乖的張口任由阮采苓餵食,慕白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偉大的世子爺,居然被一個女子餵飯!而且表情看起來還很享受的樣子!嘖嘖嘖!這模樣若是被畫師畫下來,當真是永流傳啊!

  「還不進來?」顧瑾郗冷聲道。

  慕白立刻屁顛屁顛的滾過去。

  「世子……」

  顧瑾郗哼了一聲,這兄弟兩個人,一個因為女人誤事兒,一個又把自己送到了定國公府來。

  慕白搓搓手對阮采苓說,「大小姐哪兒能伺候人啊!屬下來吧!」說著慕白就要來端阮采苓手中的碗,可阮采苓一側身,擋開他的手。

  「你們世子哪兒是人啊!受這麼重的傷,我們府醫都說了,世子爺是神人!可不是一般人!」

  顧瑾郗,「……」

  「呃,是是是,我們世子不是一般人。」

  顧瑾郗又吃了幾口,一碗見底,阮采苓知道慕白和顧瑾郗有話要說,她就不在餵了,自己去吃。

  「尾巴都解決了?」顧瑾郗低頭看著張開的手掌。

  慕白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是,所有人都死了,一個沒留。」

  「女眷呢?」

  慕白愣了下,世子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也不殺襁褓中的孩子,這是規矩。雖然這一次的埋伏就是當初留下的禍患,可他還是按照世子的習慣,留下了三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以及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三歲。

  「放走了,但此刻應該還在別院中。」慕白回答。

  顧瑾郗轉動扳指,抬頭看著阮采苓淡定吃早飯,聲音冰冷充滿了肅殺之意,「全殺,一個不留。」

  「是。」

  又跟慕白交代了一些事情,慕白從窗戶直接離開,阮采苓吃的慢條斯理,一口粥都能喝半天,顧瑾郗掀開被子下地,一隻手捂著胸口,慢慢地走到桌邊坐下。

  阮采苓抬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顧瑾郗,以為他還要吃。

  可顧瑾郗搖搖頭,「不吃了。」

  方才的話阮采苓都聽見了,一般的女人肯定會覺得,對女子和孩子趕盡殺絕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沒有人情味兒,可阮采苓卻什麼話都不說,仿若自己是聾子,一句沒聽到一樣。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心狠了?」顧瑾郗問。

  咬了口水晶小包子,好吃的阮采苓眯起眼睛。

  她搖搖頭,「如何收場是你該做的事兒,我想太多做什麼?而且我也覺得,不留活口比較安全,省的日後在我背後捅刀子,永絕後患還是有好處的。」

  身為一名女子,說出這種話來,顧瑾郗還真不知該怎麼概括阮采苓這人。

  若說她太狠心吧,在許多小事兒上她心思細膩,可若說她是個好人,你見過誰家的大小姐在聽到這種打打殺殺的對話時,還能是一副早餐很好吃的模樣?

  他總覺得,每見到阮采苓一次,這人就會朝著自己的內心深處踏出一步。

  他以為自己了解阮采苓,可後來漸漸的發現,自己了解的只是定國公府大小姐,而並非阮采苓這個人。

  她,究竟還有什麼是自己沒發現的呢?

  吃過早飯之後,沈芸韻照例來找阮采苓,尋求她的諒解,今日顧瑾郗在身邊本應該心情大好,可顧瑾郗受傷太重,她昨夜的心驚肉跳還沒過去,便更加不想見沈芸韻了,擺擺手,讓青芮把人應付過去。

  「小姐,表小姐說了,你若是不見她,她就一直在咱們院子裡待著,直到你肯見她為止!」青芮一臉無奈的重新上樓匯報。

  阮采苓嘿了一聲,一拍桌子起身走到窗戶邊看了眼院子裡,坐在石椅上的女人。

  這人還真是狗皮膏藥啊!

  她都說了不見,這人還一個勁兒的纏著。

  不是說她最近和林梓顏交好嗎?怎麼也不見她去找林梓顏了?

  阮采苓怒氣上來,「都說了不見!她願意坐著就在院子裡呆著吧!去,給她端壺茶,不必管她了!」

  「是。」

  坐在樹下的沈芸韻再看見青芮出來,本以為是阮采苓願意見自己了,可誰知,青芮端上上來一壺茶,規規矩矩的放在石桌上,青芮悄聲道,「表小姐,我們小姐說了,您若是願意在這裡坐著,也無所謂,您喝茶。」

  「這……」沈芸韻語塞。

  樓上的阮采苓靠在窗戶邊上,看到沈芸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以為她會吃威脅這一套嗎?

  冷靜下來後阮采苓也開始分析,一連好幾天,沈芸韻都纏著自己,說是為了那天討要小寧的事兒道歉,她都說了,不必道歉不打小寧的注意就好。

  可她這場戲卻演得很投入,總說要姐妹二人心無芥蒂才好。

  每天都是早晨來轉一圈,肯見就見,不肯見就立刻走,但今日居然威脅自己,一定要見到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阮采苓回頭看了眼靠在軟榻上靜靜看書的顧瑾郗。

  昨夜顧瑾郗來定國公府的事兒一定有人知道了,不過連大哥都沒收到消息,那追殺顧瑾郗的人究竟是誰呢?

  前世,今生,這個幕後黑手仿佛隻手遮天。

  謝清遠和沈芸韻背後的這個人,把一切的布局都安排的很完美,沒有一點瑕疵,把她定國公府一家人,宣王府一家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饒是大哥和顧瑾郗如此睿智的人,都沒能看破他的把戲。

  這人究竟是誰?

  一定是沈芸韻背後的人得知慕寒的馬車停在定國公府後門,懷疑顧瑾郗在定國公府養傷修養,才讓沈芸韻來打探的。

  顧瑾郗餘光瞧見阮采苓站在窗戶邊上,偷偷的看著樓下,覺得好玩,笑問,「自家院子有什麼好看的風景?不下去看,反而要在樓上偷偷的看?」

  好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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