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舊情難忘
2024-08-12 21:37:03
作者: 北紫
齊雲姝走神的模樣落入梁弈銘眼中,他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他此時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會走神就說明她在對他們的曾經無法忘懷,可她一個女子對著自己這樣一個身份貴重,還長得清俊的皇子這般不在意,這似乎也不是好事!
梁弈銘想了想,覺得大概還是自己以前對她太過於忽視,對她那樣,換做誰人恐怕都不會高興。
而後來在北疆認出她來之後,又顯得太過於急切了,做了一些讓她不喜的事情,所以才會使得她這般反感。
要是換作旁人,他的獻殷勤可能會讓她們心動不已。
但齊雲姝卻並不在此等人群之列。他若步步緊逼,她往往會覺得難以適應,甚至更加反感。
所以在被拒絕一次之後,梁弈銘沒有再試著做其他的事情,而是順其自然地帶著齊雲姝體驗燒烤,泛舟游湖,爬山賞景,喝茶閒談。
經過這一系列的運動,齊雲姝已經氣喘吁吁,累得不想動彈,可為著她想要達成的目的,還不得不全力配合梁弈銘爬上了人工湖旁的大假山,坐在暖亭之中好一會兒後,齊雲姝才緩過一口氣再度問及趙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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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弈銘毫不掩飾眸中的驚訝與失望:「雲姝,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嗎?」合著他在這裡纏了她半晌,一點兒也沒有讓她忘記她的初衷。
雖然這是事實,梁弈銘還是覺得有些許失望。
齊雲姝點頭:「你如果真是梁天,那你應該很了解我,我習慣性把握自己想要的事情!今日天色漸晚,要是再耽擱下去就遲了!」京城可是戌時就會宵禁。
而她今日既然來了,那就勢必要了解清楚這件事。
「萬一事實並不如你所想的那般,你還會想知道嗎?」梁弈銘挑眉。
他在這裡閒扯半天,可不是為了阻止她知道滁州的事情。
「二皇子若是告訴我,我感激不盡!」齊雲姝儘量讓自己的態度疏離一些。由此擺明自己對他的態度,他們之間該冷了!
梁弈銘從她眼中看出她的冷漠,心裡微疼,卻依然讓自己保持自然的情緒平靜地道:「趙景在滁州幹了不該幹的事,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齊雲姝聽不懂:「什麼叫不該幹的事,不該惹的人!」
梁弈銘攤手:「此事說來話長!但我看如你所說今日時間怕是不夠了,不如明日再來,或者與我同乘,路上我跟你慢慢說?」
說到最後一句話,梁弈銘眉尖微挑,薄唇上揚,笑意止都止不住。
齊雲姝掀了掀眉,她直覺梁弈銘一定是故意的。
她咬咬牙道:「回程的路還長,那便請二皇子慢慢說。」與其明日再來,那還不如在馬車上把所有事情說清楚!
梁弈銘笑笑,有一種陰謀達成的快慰。
沒錯兒,他就是故意的!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騙齊雲姝,也想好了要把滁州的事情告訴她,但就是要拖著她,多爭取一些跟她相處的時間!
畢竟他自問除了讓人把趙景拱出京城以外,滁州之事他可是半點手腳都沒做,所以他是光明磊落的!
出得景色美極的院落,齊雲姝回眸一望,剛剛登臨過的假山已經被人工湖中的水霧籠罩起來了,在一片霧氣中若隱若現。
「這裡很美,當時父皇賜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所以我便讓花匠們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相信你要是來這裡的話,一定留連忘返!」
說著梁弈銘從懷裡摸出一個銅質的牌子:「喏,這是此處莊園的通行令牌,你若哪日想來,自行來此跟侍衛出示此令牌即可!」
齊雲姝瞧了一眼,銅質令牌上清楚地印著一個大大的銘字。
這是梁弈銘特有的身份名牌,相信不僅僅只是用來進這個園子吧,恐怕就是他的二皇子府也進得,這太貴重了,她搖了搖頭不肯接受。
但梁弈銘也是倔強性子的人,她不受,他就不拿回去,兩個人的手就這樣在空氣中僵持著。
最後還是梁弈銘主動了一把,一把拉過齊雲姝的手,直接塞進她的手心裡,怕她鬆手,還直接摁進了她的手掌心。
動作又快又疾,齊雲姝反應過來的時候梁弈銘的手已經離開,而銅質令牌那冰涼的感覺卻讓她有一種冷到極致,手指打顫的觸感。
她嘆息一聲,知道這是梁弈銘的倔強,她不收,他一會兒恐怕又要出么蛾子,便趁勢福身:「多謝二皇子!」
「跟我客氣什麼!你以前不是經常跟我講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你的東西還是你的東西嗎?」梁弈銘突然毫無預兆地發起回憶波。
齊雲姝哽了一下,扭頭上了停在面前的馬車。
身後跟著的趙禹憑著順風耳倒是聽到了一些情況,知道齊雲姝上二皇子的馬車是為了套取趙景在滁州的事情,因而並沒有阻止她,只是讓喜鵲跟著上去,而自己騎馬跟在了後面。
梁弈銘的馬車十分寬敞,座位上墊著厚厚的軟墊,中間是一套紅木森打造的茶座,被保護起來的圍爐里正撲撲地噴著白森森的熱氣。
茶香盈鼻。
除此之外,齊雲姝還聞到了獨屬於梁弈銘最愛的沉香的味道。
這味道相對比於她平日裡喜歡的清雅的雲間香來說有些過於濃重了。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不過這沉香極其濃醇,所以儘管味道重,但並不難聞。
齊雲姝適應一會兒後便沒再難受,梁弈銘卻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了眼中,有些抱歉地道:「不知道你原來不喜歡這個味道,以前在你開的主題餐廳里看你常常會點,以為你是喜歡的!」
「不是,那時候我其實也不大喜歡,但你睡不好,中醫說沉香助眠,所以我就讓朋友從國外帶了一些,時不時地會點一些!」
沒想到梁天卻因為這些原因喜歡上了沉香,而她到底也是喜歡不起來。
「真好!」梁弈銘心頭微微有些難受。
齊雲姝曾經對他的好讓他的心無法再容納下別人。可是當他全身心地投入的時候,她卻想要抽身而退。
他怎麼允許,怎麼可能讓這麼好的她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我有一事不明,趙景本是禮部員外郎,負責有關北狄之事,滁州漕運出事為何會牽連到他?」齊雲姝不知梁弈銘心中所想,她現在只想問到自己想問的。
漕運若是出問題,自然是由工部負責。再不濟出了人命案子也應該找刑部、大理寺,趙景充其量就是一個五品小官,如何擔當如此大任。
「北疆籌備糧草之時,趙景亦不過只是翰林院的小小修撰,按道理亦不能擔此重任,可皇上親筆所點,所以趙景便上了!」梁弈銘話中夾雜著一層別的意思。
齊雲姝不以為然:「先前是因為有人推薦故意為之,這一次難道也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她雖然在問趙景,但用的卻是肯定句!
她不相信梁弈銘在趙景此事中沒有做手腳。
「沒錯,我的確有在皇上問我的時候提過一句依趙景的本事,應付滁州之事不算為難!」梁弈銘承認得很乾脆,但是他所做的可比他所說的多得多。
「我本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皇上居然會認同!」因為有了皇上的毫不猶豫,此事比梁弈銘想像中決定得更快。
在完全促成此事後,梁弈銘竟然額外有一種好像他們都掉入了皇上挖的坑裡,滁州之事上報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卻一直遲遲未曾定下人選。
但當他門下的人一推趙景之後,皇上居然一口答應下來,這給他的感覺好像金鑾殿裡那一位其實一直都在等著有人提趙景的名字——只希望這一切是他想多了,否則其中便多有深意了!
當然這些話他沒有必要跟齊雲姝說,只是道趙景前去滁州多半還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他老人家倒也放心!」齊雲姝沒好氣。
趙景就算是三元及第,才華橫溢,但也不過只是一個新上任的小小從五品官,在禮部的屁股都沒坐熱,就調著到處走,再加上他沒有過多的資歷,下到州府之地何以服眾,皇帝倒也是個心大的!
梁弈銘攤手:「事實證明皇上的眼光很好,據傳趙景剛到滁州沒兩日就查清楚了漕運之事裡的貓膩,傳回來的坻報都是捷報。」
「可他卻受傷了,是那些犯了事的人想要封他的口嗎?」齊雲姝一見梁弈銘露出大男孩的那種笑容來,就情不自禁地把他當成梁天看,便大著膽子猜測。
梁弈銘側頭:「你怎麼知道他受傷了?他與你說的?」
「我猜的!」齊雲姝知道梁天曉得她的本事,倒也沒瞞他,通過趙景寫來的報平安的信中聞出來的,並且也用專門的藥水驗證過了。
「他倒是聰明,連我也是才知道他受傷不久!」梁弈銘不由暗嘆,原來趙景早就通過其他的辦法讓齊雲姝知道了些許消息,那他得衡量一下他手裡的消息會不會讓齊雲姝感興趣了!
齊雲姝認為梁弈銘應該知道很多有關滁州的事情:「我猜他雖然受傷了,但信件應該是可以寄出來的,只是人身失去自由了!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會有這樣險惡的事情!只是滁州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每每都說是漕運問題,可這漕運到底有什麼問題?
齊雲姝到現在都一知半解。
「漕運能出的問題太多了!」梁弈銘嘆息,要不是滁州出了這樣的事,他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漕運居然能挑起如此之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