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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野性難馴

2024-08-09 04:14:56 作者: 北紫

  趙景語帶戲謔,暗沉堅決的語氣瀰漫在帳中……餘下的話吞沒在四片相接的純瓣中。

  齊雲姝瞳孔緊縮嚇得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從未有過的力量壓制著她,身上仿佛壓了一座巨石,雙手雙腳均被扼制住,紋絲不動。

  

  他灼·熱的呼吸充斥在鼻間,縈繞在臉畔,她呼吸到的全是他身上清淡的藥香,無孔不入。

  看不清他的臉,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沖·動。

  從未有過的威嚇自趙景身上散發,她嚇到了,未曾想過瘦弱得能被風吹倒的趙景竟然會有如此的力量與令人恐懼的氣勢,她無法想像他要是再繼續這般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她認慫,小聲哀求:「不要……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大概她還沒有明白她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齊雲姝哭著搖頭:「不要……」他們還不到那一步。就算她那麼愛梁天,他們之間也從未有過這麼親密的時候。

  「娘子,夫妻敦倫乃人之常情,你如今這般……況且你欠我的洞房花燭該還了!」趙景的宣誓強勢而利落,一言即出便如秋風掃落葉般輕易占據了她的理智。

  「唔……」齊雲姝咬著唇哭泣。

  不要,不要……

  黑暗中的男人是匹野狼,帶著隱忍的怒氣桀驁不馴,以高仰的戰鬥姿勢粗·魯地壓榨著懷中人,毫無憐香惜玉,比最原始的野獸還要瘋狂!

  早在娶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喜歡他,新婚之夜她鬧騰得厲害他也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從年輕有為的趙良添換成他一個病秧子,正常人都無法接受。

  他對她就不曾抱過希望,只不過兩個人遭人設計污了她的名聲,他也只負責承擔他的責任,娶了她。

  喜不喜歡都另做他想!

  可是等她病好醒來後,卻像換了一個人,照顧他對他好,尤其在他病中,她竟然捨身用身體替他降溫……

  他第一次從她身上感受到溫暖,這樣好的娘子,他已經不想放手,也不想再滿足他們只是做表面上的夫妻。

  「要怪就怪你太好!」趙景擁著經受不住瘋狂昏迷過去的齊雲姝輕聲感慨。

  她畢竟才第二次,也算初經人事,而他太激動一時沒忍住……

  以她如今的性子也不知她醒來後會如何鬧騰。

  但終歸補了洞房花燭夜,如今她已然做了他真正的娘子,無論她要怎麼樣發脾氣他都會受著!

  就像昨夜的她如何掙扎,他要就得要,那是她作為妻子的義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要擔!

  心裡這般想著,低頭看著窩在懷中的女子。

  昨夜的她潑得嚇人,此刻沉靜下來美得如珠如玉,瑩白的臉龐巴掌大,近看五官精緻如被仙人用畫筆描下的,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他低頭親·親她的臉頰。

  「唔……」齊雲姝覺得臉上脖頸間酥酥麻麻的,不舒服地動了一下。

  趙景眉間微蹙,心裡剛升起的衝動一下子就去了,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只希望她不要太生氣!

  趕在齊雲姝睜開眼睛前他趕緊閉上眼裝睡。

  齊雲姝眼皮略重,眼球接觸到光亮的瞬間下意識看向身體,衣衫穿得好好的,就連衣領都被拉得齊整,可動一動身體卻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了一般,她掩住臉,眼眶一下子紅了,她就這樣沒了清白……

  雖然不是古代女子,但她自小思想傳統,與梁天哥哥已經關係那麼親密了,可他們卻從未踏足雷池一步。

  而今……

  她捂著臉在床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裝睡的趙景心頭微酸,大著膽子纏上來:「娘子……」

  齊雲姝情緒低落需要發泄,一開始沒理他。

  可趙景卻鍥而不捨地喚她,直把她弄得情緒更加崩潰,再由此聯想到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全是他一手造成:「走開!」齊雲姝用力推他。

  「娘子……」趙景打定主意不管她有多生氣他都不會逃避,該得到的得到了,也是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齊雲姝哭過之後,腦子清醒了,再加上身體不適讓她更加清醒,她扯著身上纏著跟鐵鉗子一樣的雙手,掙扎不得她氣急:「放手!」

  「娘子生氣可以,只管打我罵我,千萬莫要氣自己!你要是答應我就放!」

  「你……你無·恥,你下·流……」

  「我無·恥,我下·流……」

  「你……」齊雲姝抬腿一腳將人踢了下去。

  「咚」一聲下地。

  這床離地三尺有餘,高高落下,下面又是土地板,硬得不得了,趙景這一下摔得不輕!

  齊雲姝踢過人之後,氣性去了不少,久久不曾聽到身後的聲響,便小心翼翼地低頭一看,趙景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般。

  她嚇了一跳,雖然清白不在了,但趙景說得也對,他們是夫妻,他求·歡,天經地義,算來他們成過親的正經夫妻,這麼多日子,他都未曾勉強過她,已經仁至義盡,哪能一直縱著她。

  她怕是過於矯情了!

  她突然有些後悔剛剛那一腳,萬一真把趙景踢死,怎麼辦?

  心頭一緊張,齊雲姝連忙翻身去看,乍一看到他臉色鐵青,呼吸困難,狀似犯病。

  「趙景!」齊雲姝急壞了。

  特麼丫的,身子骨怎麼跟紙糊的似的,輕輕一推都成這副模樣。

  她席地而坐,將趙景拖到她腿上靠著,用力按他的人中,直到聽到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其中平雜著低沉的說話聲:

  「對不起……娘子,昨夜是我不對,你不要難過……我願打願挨!」趙景虛弱至極,臉色慘白,卻還強行忍著痛不停地道歉說好聽的話。

  齊雲姝第一次聽他說軟話,心裡還是生氣,態度卻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再加上看到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中有氣卻也不敢再撒了,萬一真給折騰死了……

  她恨恨地將他從腿上推下去,起身穿鞋。

  「娘子……」趙景伸手來拉她,被她穿鞋的空檔順帶著踢了一腳,只是有前車之鑑,再也不敢用力。

  「啊……」趙景卻毫不猶豫地叫出聲,齊雲姝猶豫了一下,生怕把他踢壞了,彎腰瞧了他好一會兒,見他只是嘴裡喊得凶,臉色倒還好,便在心裡嘀咕:病成這樣還那麼上心那種事,最好去死,她氣哼哼地咬牙切齒衝出去,將門摔得「桌球」響。

  房間裡趙景臉色一沉,利落得爬起來,哪裡還有剛剛那般痛苦的模樣。

  門外適時傳來許氏的聲音:「喲,這是捨得起來了,哼,還真是金貴,自從成了親之後,就一日懶過一日!」許氏看似很忙,但是不管齊雲姝這邊有什麼動靜她都能夠第一時間關注到然後用最快地速度嘲諷一番,著實討人厭!

  尤其此時的齊雲姝,在趙景那裡惹了一肚子的氣,礙著他身體的原因她沒發泄出去,此時一聽她說話,頓時沒有了而耐性反諷道:「我起得再晚,你那早飯不也是等著我來弄嗎?」

  許氏尖著嗓門喊:「呀嗬,這是出了一趟門子就變成猴兒看鏡子——忘了自己個兒是誰了,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還不興做個早飯了?」

  自齊雲娘掉下堰塘醒來後,她這個大嫂說的話她還從不曾反駁過,而現在居然還頂上嘴了。

  齊雲姝忍讓了這麼久不過是因為她暫時離不了這裡,但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她索性扔了手裡正在做的早飯,拍拍衣袖進了房間。

  「齊雲娘,你個懶婆娘,脾氣還大……」

  齊雲姝把門一關,撞了許氏一臉的灰氣得她在外面不停地跳著腳罵人。

  她靠著門板上背過身去不看不理,許氏為人就是這樣,罵人是家常便飯,這屋裡除了給她臉上添盡光彩的趙良添她不罵以外,有時候瘋狂起來像只瘋狗逮誰罵誰,連趙大甲也不例外。

  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齊雲姝都沒有太強烈的情緒,她低頭看向趙景先前倒下去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看來他傷得也不重,嚷嚷兩聲見她不理自己就走了。

  而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離開這裡。

  轉了一圈,發現她除了攢下的五兩銀子,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她的。

  一箱籠粗布衣衫,陪嫁什麼的都沒有貴重物品,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脖頸上掛著的小吊墜,可怎麼瞧都像是個銅包銀的廉價貨。

  她抖著包袱皮一樣也不想要,只坐在床前發呆,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肩頭:「你要去哪兒?」

  齊雲姝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之下一把將他推開這才看到趙景居然就在床上,他靠著床柱坐著,蚊帳打下來將他擋了一半,這才讓她進來時沒有看清楚。

  他情況似乎不太好,臉色蒼白,神情略帶悲苦。

  被她這一推,趙景全然不設防,悶哼一聲,後腰實實在在地撞在了床頭,痛得他皺緊眉頭卻不吭一聲。

  齊雲姝心頭顫了一下連聲道:「你……你沒事吧!」

  她只想離開不想殺人!

  為了確保他沒有死掉,她趕緊將他拉起來,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檢查他的傷口。

  「娘子是關心我的對嗎?」不然怎麼會在出去溜了一圈之後又趕回來扶起他。趙景是占了便宜還賣乖,擺出一副齊雲姝讓他幹什麼都行的模樣。

  「我是擔心你死掉!」齊雲姝看他身後流了一灘血,竟是先前就摔傷了,而剛剛又恰好撞到同一個位置,將剛剛合上的傷口又撞開了,才流了這麼多血。

  「你……」齊雲姝又氣又恨,她想扔下他不管,可內心深處的道德觀又不允許她這樣做,但心裡氣他恨他。猶豫使得她的情緒極度不穩,殷紅的血不由刺激得她下意識地打來水替他清洗、處理。

  他可恨,卻不該死!

  「你想離開?」趙景將她的一切反應皆看在眼裡,她眼中的害怕、猶豫、擔心、一閃而逝的憎惡,還有想要遠離的決絕……

  他知道他是真的觸怒了她,她雖然已不再是以前那個任性易怒的女子,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

  「不關你的事!」齊雲姝冷聲嗆他。

  原以為他是個好的,她倒還願意留在他身邊陪著他等待他能想起那些失去的記憶,可沒想到他的身份還沒有完全確認,自己就被……真是個衣1冠·禽1獸。

  想想昨夜就覺得渾身都疼。

  「對不起,娘子,我……」趙景的情緒已經醞釀了許久,他深知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從剛剛她明明恨他卻依然願意救他便可見一斑。

  「你沒有路引恐怕出不了南城!」趙景平靜地勸說。

  齊雲姝瞪他一眼不說話,粗魯地把三七粉撒到他後腰上,突然間的清涼刺激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但他抓緊時機勸說,說她原是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他們早就該圓房了,而且在他們成親前他們就已經被人設計有過一次了!

  說到這裡,齊雲姝腦子裡轟然一響,也是,難怪先前她在床單上沒有看到落紅。

  原來這具身子早就被趙景禍害過了,就算不是他主動的,這筆帳也得算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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