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失寵
2024-08-09 03:56:34
作者: 花影
傅妙儀和王姑姑主僕二人都是一喜,王姑姑臉上的笑都堆起來了,道:「夫人,奴婢說得沒錯吧!」說著忙去開門。
還沒奔過去,那門就被撞開了。蕭雲天鐵青著臉,恨恨盯著床上的傅妙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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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妙儀一心以為他是因著動手打了自己,特意過來探望寬慰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和楚楚可憐的委屈。不料進來的男人如頭頂陰雲,駭人地很。
「侯爺?」傅妙儀面上僵住了,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下一瞬,蕭雲天上前一手揪住了她的頭髮,竟將她從床上硬生生扯了下來。傅妙儀疼得頭皮都快掉了一般,慘叫著哭道:「侯爺!您做什麼,快,快放手啊!」
蕭雲天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手上一甩將她的頭磕在了地上,旋即又一腳踹在她心口。
她白日裡就挨了一腳,如今又踹在傷處,如何受得住。她哇地慘叫一聲,仰倒在地上爬不起來。蕭雲天惡狠狠地指著她,大罵道:「你這個賤婦!喪門星!婊子!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害得我在賓客面前出了丑,損了名聲!今日之後,我如何在軍中立威啊?莫說旁人會恥笑我不配為官,我手底下的兵將都會對我有微詞!這全都是拜你所賜!」
傅妙儀這回可是明白了,自己的丈夫不是來寬慰她的,是來收拾她的啊!胸口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她嚇得顫抖起來,哆嗦著哭道:「侯爺,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啊!」
「你不明白?」蕭雲天荷荷冷笑兩聲,一腳又一腳地踹在傅妙儀身上。他狠狠地踢打著,恨道:「你明知午膳時以海鮮為主,竟還在涼茶里添了蘆薈!蘆薈與海鮮相剋,會致人鬱結性躁,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射歪了最後一箭,還當眾出醜!這都是你害得!你說,你是不是有心害我?你這個賤人!」
傅妙儀疼得滿地打滾,她用僅存的理智聽明白了蕭雲天的話,驚恐叫道:「侯爺,妾身不敢啊!妾身是您的正妻,又怎可能害您!可是,妾室當時是真的不知道,那蘆薈茶是府里派人送來的,並非妾身預備的啊。您饒了我啊,別打了,求您別打了……」
蕭雲天一想到今日之事會影響自己的仕途,幾乎氣得要發瘋,此時在他眼裡,傅妙儀早已不是那個美貌動人的小姨子,而是一個喪門星!
他繼續踢打著,直到傅妙儀被毒打地幾乎昏迷,牙齒都掉了兩顆,嘴裡鼻子裡都是血。四周丫鬟婆子們早嚇得跪地不起,還是那王姑姑是傅妙儀的心腹,冒死上來求道:「侯爺,別打了!夫人就算有什麼錯,還請您看在夫妻情分上,饒了她吧!再打下去她就死了!」
蕭雲天冷笑,最後又踢了兩腳才住手。
他是習武之人,殺人打人都是他的看家本領,自然不會真的打死傅妙儀。但今日之事,他必須要狠狠地懲治傅妙儀!
是,傅妙儀是他的嫡妻,模樣漂亮、身段妖嬈,是個有滋味的女人。但無論是誰,膽敢損他的名聲、壞他的前途,那是絕不能輕饒的!
傅妙儀趴在地上低聲呻吟著。
「哼,本侯這次就放過你。」蕭雲天咬牙切齒:「若再有下次,本侯一定會休了你!你給我記著!」
說罷袖子重重一甩,轉身道:「今晚去潘氏房裡!」
蕭雲天走了,傅妙儀還趴著起不來。她覺得自己的腰幾乎被踢斷了,腿上、手上都挨了好幾腳,踢在臉上的那一腳更是將她的鼻子牙齒一塊兒打斷。她說不出話,血淚都混在臉上。
王姑姑被她的模樣嚇著了,迭聲道:「快,請郎中,請郎中!」
***
「武安侯府里如今是潘氏掌家了?」對丫鬟七夕報上來的消息,傅錦儀聽得瞠目結舌。
此時距離傅老夫人的壽宴已經過去的十天。在壽宴結束後,傅妙儀被毒打一事就傳回了傅家。傅守仁起先震怒異常,還準備上侯府去討說法,隨後卻又聽說是傅妙儀伺候不周導致蕭雲天射靶出醜。傅守仁一聽是自家女兒理虧,頓時垂頭喪氣,火氣和屈辱都咽下了肚子。
消息傳到傅錦儀耳中,她自然痛快了好些天。而更讓她心神愉悅的事還在後頭——蕭雲天毒打傅妙儀後,徹底冷落了傅妙儀,府中幾個妾室瞅准了機會,卯足了勁兒爭寵。其中那潘氏最為年輕貌美,籠絡了蕭雲天的心。十日下來,蕭雲天日日宿在潘氏房裡,對傅妙儀視而不見,連平日用膳的時候都不願意見到傅妙儀。
傅妙儀徹底失了寵,而到了今日,竟連掌家權都丟了,府中後宅瑣事交由妾室潘氏打理。
「你說的可是真的?」傅錦儀都有點不相信:「再怎麼說,三姐姐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那潘氏是個青樓的花魁!武安侯大人怎會把中饋交給一個妾室?」
七夕如實道:「姑娘,這都是三姑奶奶身邊下人回府求援的時候說的。您是不知道,三姑奶奶被打得鼻樑骨折、牙齒脫落,腰上傷到了筋骨,說是要臥床休養一月呢。那個叫潘玉兒的花魁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趁機在侯爺跟前吹風,說是侯夫人身子不好、不能操勞,不如暫且把中饋交給她,等三姑奶奶身子好了再還回去。侯爺正寵著她,就應了。」
傅錦儀聽著嗤笑。
「先失了寵,後失了權,我這三姐姐的日子可不好過呀。」她輕笑道:「與其說是那潘玉兒迷惑了武安侯,不如說是武安侯生性絕情。唉,我這一個外人瞧著都……我記得當初侯爺是很喜歡三姐姐的,如今半年不到,竟成這樣了?」
「誰說不是。」外頭的孫嫂子正巧進來了,接口道:「侯爺這人也是奇怪,喜新厭舊可沒有這麼快的。再則,就算是被潘氏迷住了,對三姑奶奶也不該如此絕情,竟打成了那個樣子!唉,姑娘您是沒看見三姑奶奶的傷,我一個同鄉在她的院子裡伺候,聽別人說是傷得嚇人呢!」
傅錦儀聽著,半晌收了笑,一雙鳳目微微眯起來了。
她越來越能感覺到——蕭雲天,這個她曾經愛了三年、最後恨了一生的男人,似乎有些古怪。
她自以為天底下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蕭雲天了。但如今一樁一樁的事實擺在眼前,她終於察覺到,她對這個男人並不熟悉。
事情有些脫離了她的掌控。
「孫嫂子,你說你有個同鄉在侯府?」她回頭看著孫顯榮家的,問道:「她做什麼差事?」
孫顯榮家的笑道:「我那個同鄉是個不爭氣的。好喝酒、賭錢,幹活耍懶,哪裡會得到主家的重用,如今在侯府外院裡拔草呢。」
傅錦儀聽著笑了:「是個做粗活的?如此倒好了。這樣,你去我庫房裡拿二十兩銀子給她,吩咐她平日裡盯著侯府的動向。此後每個月,我都會給她五兩銀子。」
孫搜子聽著一驚,環顧四周見沒有外人,才低低道:「姑娘,您這是……真準備給那位徐大將軍辦事啊?」
孫嫂子到底沒忘,前頭是徐策交代了自家姑娘盯著武安侯的。
傅錦儀笑道:「我不是為他做事,是為我自己。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你那同鄉就是個粗使婆子,誰會看她一眼?她又不是主子的貼身,也打聽不到什麼重要的消息,只要能傳回兩句面上的消息給我,就足夠了。」
孫嫂子猶豫著點了頭,退下拿銀子去了。傅錦儀杵著下巴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正凝神間,外頭一個丫鬟挑帘子進來道:「八姑娘,宮裡來了御醫大人給大少爺瞧病,已經往景和院裡去了。」
傅錦儀登時站起來,喜道:「走,咱們去景和院!」
徐策沒有哄她,他為傅家請來的是宮中內醫院從四品副院判周大人。周御醫出醫道世家,年過六十,他並不是宮裡資歷最高的御醫,卻以治療內科得名。傅錦儀進了景和院的花廳,便看見傅老夫人面前坐著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者,老者身後跟著一個戴面紗的女藥僮。
對周御醫登門拜訪,並指了名要為大少爺傅德曦診治腦傷,傅老夫人既欣喜又驚詫。
按著大秦朝的規矩,御醫是服侍皇室的,宮外臣子們唯有那位高權重的,才能得到聖上的恩典請御醫去府中問診。傅守仁一介三品文官,每日早朝上站的位置都是瞧不見聖上的,又何德何能請來御醫呢。
而周御醫和傅家從未有過交情,更不可能出於私交的原因上門幫忙。
傅老太太自然疑惑,客氣地問道:「周大人是聖上身邊的,您平日裡操勞忙碌,如何得知我家有一個痴傻的長孫呢?」
這話就是很婉轉地問他,無緣無故為何上門幫忙。
周御醫拈鬚笑道:「老太君,下官今日過來,的確是有人求到了下官面前。」正說著,這位老御醫抬眼一瞧,就瞧見了傅錦儀被丫鬟領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