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入魔

  口出狂言之人連叫喊聲都沒機會發出來，就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下變成了幾段碎塊，如同一堆爛肉堆在寺廟門口。

  頃刻間，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地面染上一大片鮮血。

  蕭風在眾目睽睽下把同伴撕碎，其他人都流露出惶恐的神色，整齊劃一地退後幾步。

  再看蕭風的輪廓，皮膚裸露處皆是一條條暗紅色的血脈，猙獰可怖的目光猶如血盆大口。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有人全然懵逼地發問。

  之前被蕭風點過名的男人也很畏懼，壓低聲音道：「準備撤退！他的黑瞳血脈好像爆發了……」

  可惜這些人一再將蕭風逼上絕路，別說是撤退，哪怕和他過上兩招再受死的可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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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先把你的心臟挖出來，我肯定會說到做到。」

  打斷男人的話，蕭風無需靠近對方，直接用內力把他抓了過來，弓著五指活生生掏出他的心臟。

  迅猛狠辣的動作再次震驚眾人，他們望著握在蕭風手上的心臟還在跳動，而男人倒在他腳下抽搐身亡。

  這下一群人更加害怕，不少年輕的世家子弟拔腿逃竄，剩下一些年長的則抱團指責蕭風。

  「你怎麼那麼殘忍啊，手段簡直就像禽獸！」

  「好歹當初你是盟主用請帖邀請來的都市高手，想不到你居然是人面獸心！」

  面對眾人大言不慚的責備，蕭風冷笑一聲。

  「當我大開殺戒，無人能夠豁免！」

  話落，他縱身躍起，踩著一行人的頭顱抓住逃跑的世家子弟，重現十步殺一人的慘烈情景。

  霎時鬼哭狼嚎聲響徹山林，但僅過一分鐘又歸於沉寂。

  還在寺廟外面沒撤退的人們都偃旗息鼓，藏在暗處既不敢出聲也不敢逃跑。

  如今黑瞳血脈讓蕭風性情大變，亡者屍橫遍野，生者無不聞風喪膽。

  「我看到你了！」

  回到寺廟門口，蕭風注意到躲在樹叢後面的人，發出提醒後一掌擊穿樹幹，猛地擰斷對方的脖子。

  其他藏起來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有人為免遭蕭風動手，在極度恐慌下甚至掏出毒藥自盡。

  「林三爺！」

  身旁的同伴被對方的舉動嚇壞了，失神地驚呼一聲。

  結果可想而知，由於此人擅自暴露目標，導致和他一起躲藏的三個人都被蕭風誅殺。

  不消半個時辰，上山的幾十人只剩下四五個活口。

  而他們之所以能倖存下來，也是因為蕭風在一念成魔，血屠眾人後稍稍恢復了些許理智。

  一直以來，蕭風都以實力驚人著稱，但他自認為不是殺人狂魔，更不是以屠殺為樂的殺人狂。

  除了形式所迫，有時不得不除掉那些罪大惡極之人，抑或幹掉一個以達到殺一儆百的作用，他一向都不喜歡置人於死地。

  偏偏這混沌世界貪婪險惡，他意在除惡揚善，卻一次次遇到別有用心之人，直到這次青羊鎮之行，終於被逼的走投無路。

  頭腦有所清醒後，蕭風滿心悲愴，他清楚就算把其他活口都找出來殺死，這世上的惡人也不會絕跡。

  儘管這些惡人死得並不冤，但蕭風還是為自己在短時間內沾了幾十條人命的鮮血感到矛盾痛苦。

  先前身體因中毒產生的折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本性良善，精神飽受殺戮之行的鞭笞。

  「為什麼你們要逼我！」

  蕭風怒吼一聲，撼天動地的咆哮讓存活下來的人大為驚懼。

  隨即他拖著殘缺的身軀開始流亡之路，從風鳴山出發一路行進，激發的黑瞳血脈可以連續幾日不吃不喝，就這樣沿著山脈漫無目的的奔走。

  大約過了四五天，隨著蕭風斷臂的傷口自行癒合，他體內的黑瞳血脈也逐漸處於休眠狀態。

  可是拜楚紅衣所賜的毒素仍未清除掉，在一個天色陰沉的早上，他從山洞中一覺醒來忽然毒發。

  「我的頭……」

  起初蕭風只是渾身刺痛難忍，隨即頭顱也開始炸裂般的疼痛。

  就像一個人反覆品嘗被炸彈炸碎的感覺，每分每秒都在摧毀人的意志力。

  他找不到解藥，縱然一路上嘗了多種草藥。

  百般摧殘下，蕭風在昏沉中聽到山洞外面狂風驟雨，內心陰糟糕的天氣感到更加絕望。

  「難道我註定命絕於此？」

  望著大雨滂沱，蕭風悲悽的苦笑一聲。

  自從失去一隻手臂，無論他做什麼事都不方便，最近一天在黑瞳血脈能量消退後，有時就連平衡感也很難把握。

  艱難的爬起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洞口，穿過前方兩米外山路就是懸崖峭壁。

  與其受到毒素的侵蝕，倒不如痛快的自我了斷……

  此念一出，蕭風的心裡充滿著迫切的渴望，想要用極端的方式來尋求解脫。

  「老婆，下輩子我再補償你吧！」

  迎著雨霧道出最後的遺憾，他衝進瓢潑大雨中，閉上眼睛縱身一跳。

  「叮……」

  隨著一聲銀鈴響起，蕭風仿佛被鬧鐘喚醒，渾渾噩噩地睜開雙眼。

  入目的仍是黑壓壓的天空，烏雲滾滾隨時都會墜下來一般。

  但是大雨已經停了，周圍的空氣也很清新，最重要的是當他習慣性的抬起手，卻發現做不出這個動作。

  蕭風這才想起左臂已經被砍斷，只好用右手支撐著坐起來，可發現觸摸到的居然是一灘淤泥。

  「這是什麼地方？」

  蕭風莫名地自問，轉頭望過去，驚奇的發現自己竟躺在一處水塘的旁邊，水裡鬱鬱蔥蔥地生滿蓮花。

  「叮……」

  又是剛才叫醒他的聲音。

  蕭風把頭扭向另一邊，還沒尋見銀鈴，只看到一名仙風道骨的白衣女子，身上穿著對襟襦裙，翩翩裙擺輕盈若仙。

  打量一番女子，蕭風有點懵，不顧自己渾身濕透滿手都是泥，爬起來上前打招呼。

  「小姐，你好。」

  環顧一眼周遭被群山環繞，看樣子這裡像是山谷。

  蕭風禮貌地問候，也不知怎麼介紹自己，索性實話實說：「我是從上面下來的，請問沒嚇到你吧？」

  女子莞爾一笑，手中的團扇半遮住粉面，「沒有，我知道你是跳下來的，還好這水塘不同尋常。」

  按理來說從那麼高的山上跳下來，別說是水塘，就算是深潭，他都會摔成爛西瓜。

  蕭風覺得很好奇，猜想自己會不會是誤闖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