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從夜至晨

  「等他真的醒了再說吧。」

  聽著六泉言語中的自信和隱含的威脅，雲汐不以為意，她和天掌教之間的恩怨註定無法善了，子陽也好，那位主上也罷，她最終都是要面對的。

  審問完六泉之後，雲汐直接將六泉打暈，和那邊一併被審問完的柒瑤關了起來。

  將兩人關起之後，雲汐和影念綾交換了一下信息，確定信息一致後，便都放下了心來。

  兩人都沒有想到，六泉和柒瑤不約而同地隱瞞了關於昭天宗背叛的消息，或許他們也知道，即便雲汐再聰明，也不會毫無理由地主動往這個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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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汐對影念綾說道：「既然已經確定天掌教的位置了，那我們明日一早便跑一趟，我現在給虛萬它們發個消息，讓他們今晚連夜將消息散播出去。」

  「嗯。」

  影念綾乖巧地點頭，頭上一縷呆毛隨著腦袋一晃一晃。

  「那今晚先休息了。」

  雲汐打著哈欠起身，此時她體內的傷勢已經盡數恢復，但精神的疲憊和生靈氣的損失依舊讓她目前的狀態有些糟糕。

  不過她已經在系統商城內兌換了能夠恢復生靈氣的藥物，就看明早是否能夠正常到貨了。

  雲汐對於系統了解的不多，但對它卻也是有著一定的信任，只是這裡畢竟是終焉，系統內的東西能否抵達這裡，她還是要存疑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影念綾跟了上來。

  雲汐掀開被子，兩人一併鑽了進去。

  房間對門的一邊是一扇落地窗，此刻窗簾拉到中間，留下了部分空隙，月光便順著這個空隙灑落房間，在床上鋪上一條細細的銀輝。

  幽兮雲知道她們老友相見，應有話聊，便主動將意識沉睡，休養生息。

  雲汐側過身，藉助著不算明亮的月光，看著枕頭邊的影念綾，影念綾也睜著那雙緋紅的漂亮眸子，與她對視著。

  雪白的長髮開，幾縷調皮的髮絲順著影念綾的臉頰滑落至頸間，與她白皙的肌膚相映襯。

  過去的雲汐不管是在哪裡，身邊總是有同伴相陪，即便是在慶影族亦或者天神大陸的時候，她身邊也有竹依或幽婷靜她們，唯獨來到終焉之後，只剩下她與幽兮雲還有一夢相依為命。

  此時再見故人，久違的同枕，她竟是感到有些恍惚。

  「小影。」她輕聲喊。

  「嗯？」影念綾眨眨眼。

  「再見到你，真好。」雲汐臉上洋溢出笑容。

  「嗯。」影念綾被褥下的小手和雲汐十指相扣，「雲汐，這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雲汐湊上去在她額頭上貼了貼，道：「說到做到。」

  影念綾也貼著她蹭了蹭，然後好奇的問道：「你們這些年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你現在境界都這麼高了？」

  雲汐眼神有些怪異地看向她：「你不是比我還更高嗎？」

  影念綾說道：「我是特殊情況，以後你就知道了。」

  雲汐也沒打算追問，只是將這些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影念綾，唯有關於那位天道以及幽婷靜和自己修行一事做了隱瞞。

  其實雲汐和幽婷靜也沒有做太過深入的交流，但肌膚之親，卻的確是既存的事實。

  如果這件事讓大家知道了，未來小鳶兒她們八成是會和幽婷靜打起來的……甚至就連她也要遭殃……

  「唉……」

  雲汐輕輕嘆了口氣，她才幾十歲，她好累。

  影念綾聽到雲汐的嘆氣聲，還以為雲汐是因為這些年的經歷而感到疲憊，她輕輕地拍了下雲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雲汐，別擔心，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

  你別錘爆我的頭就行了……

  雲汐伸手將影念綾像個大號的熊玩偶似的摟進懷裡，閉上眼睛。

  「睡覺了。」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好。」

  影念綾向著雲汐的懷裡鑽，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將臉埋在雲汐那起伏明顯的胸口，呼吸著對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伴隨著一併入眠。

  時隔經年，她們再度重逢，夜晚是如此的寧靜祥和與美好。

  ……

  ……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窗台，漸漸向著床上傾斜。

  【生靈液已到帳】

  系統的通告聲突然在耳邊響起，雲汐立刻睜開了眼睛。

  睜眼後的第一時間，雲汐先是低頭看了眼，發現影念綾依舊如昨晚那般，老實乖巧地縮在自己的懷裡睡覺，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一隻手輕攬著影念綾，另一隻手伸出被窩，操控著系統界面，將兌換的生靈液取出一瓶，直接一口灌下。

  這生靈液無色，有些青草的香味，雲汐一口下去，藥液順著喉嚨流進體內，立刻融入體內，化作了大量的生靈氣，彌補著她昨日的缺失。

  這是雲汐第一次用這個生靈液，效果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再度飲下一瓶生靈液，將自身完全恢復後，雲汐對於自己的狀態無比滿意。

  生靈液是一千積分三瓶，昨晚她只兌換了三瓶，眼下喝完兩瓶，剩下的一瓶她打算給唐琳，並再度兌換了整整六瓶，以備不時之需。

  她現在積分充裕，也不需要過於精打細算。

  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透明玻璃瓶，雲汐眼神微漾。

  能夠將東西傳到終焉里來，這個系統還真是非同一般，難不成也和生命樹有關？

  雲汐被自己大膽的猜測都嚇了一跳，如果這系統真和生命樹有關，那關於她的人生，是不是也盡在生命樹的掌控之內。

  雲汐沒敢再往深處去細想，俗話說【知道的越多，便知道的越少】，雲汐對此便一直有所認同。

  每當她解答了一個曾經的疑惑時，隨之而來的便是新的問題，一直如此。

  她不是一個死腦筋，不會在某個問題上死磕，她相信，有些事，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如此與自己安慰著，雲汐捏了捏影念綾嬌嫩軟彈的臉蛋，說道：「小影，起床了。」

  「嗯~~」

  影念綾發出帶著睡腔的聲音，，她小手虛握，用食指輕輕擦了下眼睛，慢慢地睜開，看到雲汐那張精緻漂亮的容顏。

  有人說，日常中，人在兩個時候是最美的，一個是剛洗完澡的時候，一個便是剛睡醒的時候。

  雲汐本就顏值極其出眾，如今歷經艱險，與當年進入太威前，氣質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影念綾看著雲汐，越看越喜歡，便是伸手抱緊了雲汐。

  「雲汐~~」

  她帶著嬌氣的語氣，重新往雲汐懷裡鑽。

  和蕭泠鳶那種占便宜似的行為不同，影念綾更是在單純的粘人撒嬌。

  雲汐拍拍她的後背，無奈的哄道：「別睡了，起床了~」

  影念綾百般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寬鬆的睡衣滑落，露出一邊光滑白皙的肩膀，她頭頂的呆毛經過一整晚的蜷縮，此刻依然傲然挺立著，看上去比影念綾本人還要精神。

  雲汐坐起來，看著這樣的她，忍不住一笑。

  「洗漱一下，待會兒給你做早餐吃。」

  「好！」

  聽到雲汐要做早餐，影念綾的精神瞬間便亢奮了，她倒下來抱住雲汐的腰，抬頭委屈的說道：「外面的飯菜都沒有你做的好吃，我天天都在想你。」

  雲汐彈彈她的呆毛，一臉自責道：「都怪我廚藝太好，讓你口味都變叼了，待會兒我一定做的難吃點，怎麼樣？」

  「不怎麼樣！」

  影念綾撅起小嘴，否決了雲汐的提議。

  雲汐揉揉她的臉蛋，笑著道：「那就做好吃點的吧，快去洗洗了。」

  「嗯！」

  影念綾穿著睡衣跑進浴室。

  雲汐看著她歡快的身影，整個人的身心都放鬆了許多。

  兩人走出臥室的時候，唐琳正在院子裡教唐丹心修行，經歷昨日一事，唐丹心迫切地想要晉級誅靈，這樣自己在終焉至少能夠獲得一定的自保能力。

  母女倆看到雲汐二人，都是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主動打了個招呼。

  雲汐對著她們點點頭，說道：「唐琳，這個給你。」

  她將最後一瓶生靈液取出來。

  唐琳走來，看著她手中的玻璃瓶子，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雲汐說道：「恢復生靈氣的，你現在狀態不佳，喝下這個，對你會很有作用。」

  唐琳接過瓶子，沒有什麼猶豫，直接打開蓋子便一飲而盡。

  生靈液入體，唐琳很快便體會到了和雲汐剛才一樣的感受，她瞳孔微顫，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手中的玻璃瓶。

  「雲姑娘，這個……」

  她話還沒說完，雲汐便笑著道：「偶然得之。我去做早餐了。」

  唐琳視線追隨著雲汐的身影，看著她和影念綾走進廚房，眼神有些奇特。

  唐丹心走來問道：「媽，怎麼了？」

  唐琳望向廚房的方向，說道：「感覺今天的雲姑娘，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似乎變得輕鬆了很多，整個人也顯得更有活力，沒有之前那般沉悶了。」

  唐丹心說道：「應該是和影姑娘有關吧？她們的關係好像非常好。」

  「應該是吧，這也是好事。」

  唐琳笑著，之前的雲汐，雖然不會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但總給人一種背負著壓力的沉重感。

  但今日，雲汐身上的擔子，似乎放下來了一些，又或者說，有人幫她分擔了不少。

  ……

  廚房，雲汐打開冰箱，看了眼裡面的菜，問道：「想吃什麼？」

  影念綾湊過來看了眼：「九寶粥。」

  「你根本就沒看吧……」

  這冰箱裡哪有九寶粥的材料。

  影念綾看向雲汐，問道：「做不了嗎？」

  緋紅的眸子帶著疑惑，好像是真的在疑惑，那天真單純的模樣直接讓雲汐敗下陣來。

  「能，你稍等一下。」

  雲汐手一揮，直接從儲物空間裡取出幾個陶盆，陶盆里堆積著肥沃的泥土，雲汐直接將拿出一些蔬菜種子撒進土中埋好。

  隨後，她指尖靈力流轉，靈力注入陶盆中，片刻後，盆中頓時長出了幾株不同品種的蔬菜。

  雲汐將這些蔬菜現摘下來，開始清洗。

  「現在能做了。」她說。

  影念綾：「……」

  洗菜的過程中雲汐不禁心想，如果麒麟族那位逝去的長老在天有靈，看到自己這樣使用它們麒麟族的傳承力量，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自來到終焉之後，雲汐便沒再怎麼下過廚，偶爾想吃東西了，也只是簡單的弄些麵食應付一下，更多的時間，她都在努力修行。

  今日，是她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做飯。

  影念綾廚藝不佳，就只是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雲汐，看著她在廚房忙忙碌碌，眸子顯得格外閃亮。

  正如她失蹤之後雲汐一直擔憂掛念她一樣，她也時刻想念著雲汐，記憶的復甦的確會讓她想起很多自己曾忘記的事情，但這並不會掩蓋這些年她所經歷過的一切。

  和雲汐睡覺的時候她會在半夜幫自己蓋好被子，和雲汐出去玩的時候她會時刻關注自己有沒有掉隊，和雲汐一起參加比賽的時候她會關心自己是否受傷……和雲汐在一起的時光是開心和幸福的，這是她所篤定的，因此她堅定地要回來找到雲汐。

  這是她出於自己的意志。

  雲汐幾年沒下廚，但手藝倒是沒有生疏，經過一個相對漫長些的熬粥過程後，雲汐打開鍋蓋，誘人的粥香立刻溢滿而出，直接讓影念綾湊了上來。

  「雲汐，我要吃！」

  「好好好，我幫你盛。」

  和影念綾分離太久，哪怕此刻的影念綾已經是一位誅靈圓滿的強者，雲汐依然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她先是舀上一小勺，輕吹兩下，遞過來。

  「嘗嘗看，味道好不好？」

  「啊嗚！」

  影念綾湊上去就是一口悶，隨後連連點頭，興奮的說：「是雲汐的味道！」

  雲汐輕笑，幫她盛了一碗：「慢點吃，煮了很多。」

  「嗯嗯。」

  影念綾一邊應和著，一邊狼吞虎咽。

  雲汐只能無奈地一笑，去院子裡喊唐琳母女一起吃。

  餐桌上，唐琳母女第一次品嘗到雲汐的廚藝，皆是顯得無比驚訝。

  唐丹心一臉可惜道：「雲前輩，你廚藝原來這麼厲害啊！早知道之前就應該讓你多露幾手了！」

  雲汐笑道：「我可沒這麼多閒心，做菜比修行還麻煩呢。等下吃完，我們便要動身了，雖說天掌教應該是不會再來賽輪域了，但是你們依然要小心些。」

  「好。」唐琳說道，「你們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