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審問

  雲汐找到唐丹心的時候，唐丹心正躲在一間餐館的雜物間，雲汐將其接出，一行人便朝著賽輪域趕去。

  「雲前輩……」

  

  唐丹心看著影念綾等人，眼神帶著疑惑。

  雲汐簡略地介紹了一下，然後問道：「他們沒傷害你吧？」

  唐丹心搖搖頭。

  天掌教的目的只是將雲汐引出來，因此並沒有拿唐丹心如何，唯一被散星中下的靈力印記也被雲汐防範住了。

  雲汐有些愧疚，說道：「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回去之後，我會讓梓川它們給你們安排更安全的地方住。」

  唐丹心連連搖頭：「是我連累了雲汐前輩，如果我再強一點，就不會被抓了。」

  身為在終焉內土生土長的人類，唐丹心的境界無疑處在終外民的最低端，幾乎可以說是任人欺負，她自知如果自己和母親一樣的實力，哪怕受到終焉環境的影響，也絕不至於被人悄無聲息的擄走，連一絲反抗的動靜都製造不出來。

  雲汐沒有和唐丹心去糾結到底是誰的責任的問題，因為歸根結底，罪魁禍首還是天掌教的那些混蛋。

  挾親朋好友以威脅人，這是在修靈界最為令人不齒的事情。

  雲汐看向被押著的六泉和柒瑤，此時這兩人都已經處在了昏迷的狀態，不管怎麼說，今日能夠抓到這兩個人，也算是一個大收穫。

  她伸手摸了下項鍊，此刻上面的雪白棋子已經消失，在發現影念綾出現，確定了雲汐的安全後，幽兮雲便去沉睡了，她與雲汐意識共存本就是一種對於靈魂以及精神的消耗，而又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戰，不管是雲汐還是她，多少都有些疲憊。

  一行人速度不慢，很快便來到了賽輪域，一走出傳送陣，雲汐等人便看到了一群人在陣外等候著。

  其中便包括那三位原生之靈。

  看到虛萬等人的時候雲汐也有些詫異，她雖然和它們關係姑且稱得上不錯，但也絕對不至於讓對方如此大張旗鼓地親自來接待。

  雲汐眸光微轉，知道應該是自己在潮鄰域的表現傳到了它們的耳中，它們對自己又有了新的改觀。

  果然，不管是在任何世界，面對的是不是人，實力總是第一本錢。

  看到雲汐等人出現，虛萬它們立刻主動開口了，說道：「雲姑娘，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雲汐也是笑道：「讓大家擔心了。」

  唐琳見到自己的女兒平安歸來，更是直接衝上前將其抱住，眸中水霧朦朧。

  雲汐見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有些事也需要跟你們說一下。」

  「好。」

  虛萬直接將大家帶來了最近的一座豪華酒店的包廂內，定了一桌豐盛的晚宴後，便開口問道：「對你們出手的，是天掌教的人？」

  雲汐點頭，轉頭看向依舊處在昏迷狀態中的六泉二人，說道：「他們就是其中的成員，這才要感謝我的同伴，他們來得及時，幫了我不少忙。」

  其實影念綾就算不來，雲汐也能走，但想要抓住六泉和柒瑤就不可能了。

  雲汐向著虛萬等人介紹了影念綾等人。

  關於那場戰鬥，虛萬等人也已經聽說，此時看到影念綾等人，態度也是比較友好。

  以這些人的整體實力，完全具備挑戰他們三個原生之靈的資格。

  看到這些人，虛萬它們更是無比慶幸過去幾年沒有對雲汐出手，不然一旦失敗，等到雲汐報復，那後果不堪設想。

  虛萬問道：「今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它很清楚，如果影念綾等人不在，雲汐肯定就忍氣吞聲了，但現在雲汐的同伴出現了，那她肯定會有所行動。

  人類都是這個樣子，太懦弱膽小的人，是不可能走到終焉的。

  雲汐說道：「我打算先審問一下他們兩個，從他們口中弄到天掌教現在的藏身位置，然後希望你們能夠幫忙傳出去。」

  天掌教進入終焉的人數眾多，無數終外民正在調查著他們的蹤跡，只要他們的行蹤暴露，不需要誰去刻意的組織，整個終焉自然會有許多終外民自發地對他們出手。

  到時候天掌教要應付的，可不僅僅是雲汐他們。

  虛萬等人想了想，說道：「這個沒問題。」

  這樣毫無疑問會得罪天掌教，但卻能夠和雲汐之間的合作更加牢固。

  雲汐問宵靈界的幾人：「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們陪我們跑一趟了，作為回報，你們收集原生之靈的時候，可以找我一起，我會幫忙的。」

  之前那場戰鬥雲汐已經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強大，面對這麼多誅靈還能全身而退，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幾人點頭說道：「沒問題。」

  影念綾則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為不管雲汐說什麼，她都會無條件聽令的。

  虛萬等人聽到雲汐說收集原生之靈，神色都是微微變了下，它們暗中相互看了眼，都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抹後怕。

  如果不是百聯盛典在即，當初它們或許真的會對雲汐先下手為強。

  雲汐又看向唐琳三人，說道：「到時候我會幫你們弄到幾片生命樹的樹葉，但能否離開終焉，我不能向你們保證。」

  唐琳和張勤一聽，神色頓為激動，前者說道：「這點沒關係，你能夠幫我們獲得生命樹樹葉，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張勤也是點頭：「是的。」

  雲汐點點頭，又和眾人聊了一下後面的安排，等到晚宴結束，在三位原生之靈的安排下，幾人都暫時安頓在了賽輪域。

  唐琳母子最後還是住在老地方，不過梓川它們也在那裡多布置了些人手，以保障她們的安全，而且雲汐也沒有搬出去，這也給她們的安全更多了一重保障。

  如今天色雖已很晚，別墅小院中，雲汐和影念綾坐在竹椅上，在她們身前，已經甦醒的六泉和柒瑤正跪在地上，兩人的靈脈此刻被封鎖，身下還有符印流轉，自是無法逃脫。

  六泉身上的生命樹樹葉已經被影念綾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現在的影念綾，相當於一個人擁有兩片樹葉，分別與不同靈界的生靈印有關係。

  雲汐靜默著看著這二人許久，突然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六泉冷眼看著她。

  雲汐語氣悠然，甚至帶著一絲嘲諷說道：「我笑你們算計我這麼多次，卻從未有任何一次真的成功過，如今更是淪落為我的階下囚。你說，你們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六泉嘴角輕瞥：「呵！雲汐，你真以為，你能獲得這場爭鬥的最終勝利？」

  雲汐一頓，感到好笑，她說道：「要我說，是不是就算終焉毀滅了，你都會來一句——『你以為這不在我們天掌教的掌控之中嗎？』我長這麼大，就還沒見過比你們天掌教更嘴硬的人了。」

  六泉咬著牙，一雙眼睛中充滿著怒意。

  雲汐響指一打，洛神劍飛出，懸浮在兩人之間。

  她說道：「現在，我說，你們答。如果答案我不滿意，我保證，你們會比死更痛苦。」

  說著，雲汐手指一動，洛神劍落下，直接刺在了柒瑤的肩膀，柒瑤咬著牙發出沉悶的痛聲，她瞪著雙眼，眼瞳中血絲密布，如惡狼般死死盯著雲汐。

  下一刻，洛神劍抽出，淡藍色的靈力自雲汐指尖流淌出來，落在柒瑤的身上，又將她身上的傷勢迅速治癒。

  「看到沒，在我手裡，你們就算是想自殺，都沒那麼容易。」

  雲汐語氣淡淡的說出這句話，神色平靜的有些可怕。

  這些年，她和天掌教打了一次又一次的交道，每次都是天掌教主動找她麻煩，甚至多次要置她於死地，對於天掌教，雲汐是不可能有半分的善心。

  六泉二人看到甚至感受到這一幕，臉色都是微變。

  他們都是一代強者，他們能夠接受痛苦，卻無法忍受羞辱，尤其是來自雲汐的羞辱！

  兩人低著頭沉默，誰都沒有主動開口，但這已經是他們對於雲汐詢問的默許了。

  雲汐看向影念綾，說道：「我們分開審。」

  「嗯。」

  六泉和柒瑤的臉色再是一變，雲汐這樣做，無疑是避免了他們說謊的可能。

  這是最簡單的心理戰術，但最為有效。

  將兩人分開後，雲汐和影念綾說了一下詢問的細節後，便去審問六泉了。

  雲汐和六泉也算是老熟人了，當年在霧海城的時候，兩人便見過面，如果不是幽兮雲和古君，雲汐那個時候可能就要死在六泉的手中。

  不過也正是那一天，幽兮雲發現了系統的秘密，和雲汐開始正式的接觸。

  此刻單審六泉，雲汐將天道棋子重新凝了出來，讓幽兮雲在一旁觀審。

  雲汐問道：「現在天掌教藏在何處？如果你們要轉移，最可能轉移的地方是哪？」

  六泉沉默半響，回答道：「在北洋域的蘇沙島，如果轉移，大概率是去暗方域。」

  「為什麼？」

  「我們之前和暗方域那邊的原生之靈打過交道，所以安全些。」

  雲汐點點頭，以天掌教的整體實力，的確可以不像她這樣只跟一個域打好交道。

  她繼續問道：「現在的天掌教整體實力如何？」

  六泉說道：「算上我和柒瑤，一共十五名誅靈。運靈和劫靈更多，加起來有上千人。」

  十五位誅靈，這個數量和整個天靈盟相比已經是不相上下了。

  至於運靈和劫靈，那些倒是不足為懼，終焉內那些終外民哪怕受到原住民的侵蝕，也絕對不是一些劫靈運靈級別的靈者能夠碰瓷的。

  雲汐又問道：「那邊的原生之靈，和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們答應了替他們參加百聯盛典，它們則負責隱藏我們的蹤跡。」

  雲汐知道對於原生之靈來說百聯盛典尤為重要，因此倒是也不奇怪這個交易。

  搞清楚了天掌教的藏匿位置和整體實力，雲汐又道：「將你們來到終焉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將生靈印凝聚成型，打開終焉之門進來的？」

  六泉想了想，說道：「天神大陸回歸了，我們趁著天神大陸回歸之際，以天神大陸為鼎爐，煉化吸收了許多生靈的生靈氣，配合生靈印碎片以及新造的魂靈將生靈印凝聚成型，然後進來了。」

  雲汐一聽到此，神色頓時一凝：「具體是怎麼回事？」

  六泉將有關靈女，以及對於大陸生靈的吸收一事說了出來，而在和天靈盟等人大戰的這一塊上，他卻進行了一定省略。

  六泉說道：「因為天神大陸的封天大陣被我們破壞，所以不管是昭天宗還是凌神閣，甚至崇霄，都需要先保障大陸不會直接崩碎墜入海中，所以我們才能得逞。」

  雲汐未能親眼見證到那一幕，也不知道穩定一方大陸究竟需要怎樣強大的力量，她根本不會想到，在那場戰爭中，三大勢力之一的昭天宗居然成為了混靈界的背叛者。

  她凝著眉，臉上透著寒意，說道：「你們還真是沒人性！」

  六泉輕呵一聲：「欲成大事，自然需要一定的犧牲！」

  「那你為何不犧牲你自己？」

  「只有弱者才會被犧牲。」

  「你若不是弱者，此刻又為何會跪在這裡？」

  六泉語塞，乾脆閉嘴不言。

  雲汐冷哼一聲，繼續問道：「你們天掌教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為何要打混靈界的主意？望神流域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們背後的尊神究竟是誰？」

  這是雲汐最關心的幾個問題，也是她最疑惑的幾個問題，天掌教實力強大，來自混靈界之外，算是域外勢力。

  既然是域外勢力，為何偏偏打上了混靈界的主意？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這裡沒有生靈印？

  但讓雲汐有些意外的是，面對她的這些疑惑，六泉竟是搖了搖頭。

  「你問的這些，我也不清楚。我們的一切都來自主上，主上讓我們收集碎片凝聚生靈印，我們便就這般做。但事實上，就連我們自己，都從未見過主上。或許子陽知道內情，但他從不會跟我們說。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

  六泉抬起頭，笑著看向雲汐：「主上距離甦醒已然不遠，一旦主上徹底甦醒，整個混靈界，都不會有人是他的對手，崇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