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兩個選擇

  「雲姑娘。」

  當雲汐來到明輝渠望月總部的時候，三位原生之靈和張勤也已經在此等候。

  雲汐見到他們，開門見山直問道：「又來了新人？」

  幾人點頭，虛萬說道：「而且來的還不少，實力也很強，百聯盛典舉辦在即，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又出現這麼多終外民，對我們威脅很大。」

  那團雲霧飄蕩，表情竟都顯得有些難看。

  雲汐問道：「知道那些人來自哪嗎？」

  張勤搖搖頭，說道：「暫時還不清楚，雲姑娘是還有其他的意思？」

  雲汐思考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那些人，應該和我並不是來自同一個靈界。」

  在場的幾人一驚，梓川振聲說道：「那豈不是說明終焉要有兩個生靈印展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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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汐點頭：「應該是。」

  蔓亦面部微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雲汐對著他們解釋道：「實不相瞞，我所處的靈界，生靈印其實出了問題，我那裡的生靈印經過一次破碎，如今的生靈印是重新修復而成的。天掌教便是修復那個生靈印的勢力，因此他們對於生靈印有著一定的掌控權，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能夠安排這麼多人進入終焉的原因。」

  「而我則是依靠生靈印碎片進來的。在我進入終焉之前，一共擁有七枚碎片，我留下了六枚碎片給我的同伴，自己選擇了先行進來，準備伺機而動。因此即便我所處的靈界有人進來，也無法進來這麼多人。」

  想要進入終焉就必須得到生靈印的認可或者是生靈印的碎片，這是終焉內幾乎人盡皆知的信息，雲汐留在混靈界的碎片只有六枚，自然不可能一下進來這麼多人。

  梓川等人聽了雲汐的解釋，頓時明白了為何雲汐會認定這些新來的並非和她是同一個靈界了，但是在這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問題。

  虛萬問道：「既然生靈印被那個天掌教所掌控，那為何他們遲遲不收集原生之靈用以激活考驗？」

  雲汐道：「因為他們的生靈印並不完整，還欠缺一枚碎片，但眼下整個終焉，只有我手中有碎片。」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搶走了你手中的碎片，就能夠將生靈印變得完整，然後開始收集原生之靈了？」

  「對。」

  三位原生之靈看向雲汐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之前他們還在疑惑為何雲汐進入終焉幾年了，對於生靈印的考驗似乎並不關心，甚至就連那個天掌教也變得悄無聲息了，原來在這後面還藏著這樣的隱情。

  虛萬問道：「那你那些同伴，要什麼時候才會進來？」

  「應該還要幾年。」雲汐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她現在其實很清楚，慕神傾她們這個時間點還沒進來，那必然是要等到青嬋她們出關了。

  以青嬋和紅菱的天賦，太威一千年，應該足夠她們從劫靈巔峰提升到誅靈圓滿了。

  蔓亦說道：「這麼說來，天掌教如果知道了你的行蹤，其實很可能對你出手了。」

  雲汐一笑：「怎麼，要把我供出去嗎？」

  現在的雲汐相當於要以個人之力面對天掌教，這毫不誇張的說是沒有任何贏面的，如果天掌教對雲汐出手，除非它們這些原生之靈也出手幫忙，否則雲汐敗局已定。

  只是，它們有這個義務幫雲汐嗎？

  而如果雲汐身上的碎片被奪走了，那天掌教需要開始收集原生之靈，是不是就會順勢對賽輪域的它們三個下手？

  如果它們能提前將雲汐交出去，或許天掌教就不會打它們的主意。

  相信天掌教，還是相信雲汐？

  這個問題如今就這般赤裸的擺在它們三個面前，供它們去選擇。

  張勤看了眼面色微沉的三位原生之靈，又看了眼雲汐，眼神有些擔憂。

  但云汐卻是雙手插兜，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短暫的沉默後，虛萬問道：「你有把握對付那個天掌教嗎？」

  雲汐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她知道虛萬它們這是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微笑的說道：「不需要我有把握，只要天掌教敢舉軍入侵賽輪域，那麼你們只需要將他們的消息散播出去，便會有無數的終外民主動包圍過來。他們和我，可不一樣。」

  雲汐是獨自一人，很多終外民即便覬覦她身上的樹葉，但考慮到只有一枚，搶了之後很可能保不住，也會三思而後行。

  但天掌教可不一樣，他們起碼有數百上千人，既有誅靈圓滿，亦有運靈甚至劫靈。

  那些人，可比她雲汐更具備誘惑力。

  天掌教到現在也沒有露面，必然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勢力太大，有時候也是一種困擾。

  而且雲汐猜測，他們多半也是在順便等那位尊神甦醒。

  被雲汐這麼一點撥，梓川幾人也是瞬間明悟過來，才知道它們的處境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梓川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天掌教這邊反而暫時不需要太擔心，倒是這些新來的終外民……」

  原生之靈作為終焉內最強的原住民，對於終外民也是最警惕的。

  因為所有的原住民里，只有它們會因為被拿去獻祭生靈印而徹底的死亡消失，其他的原住民就算被殺了，過了一段時間，也能重新復活。

  雲汐問道：「那些新來的，對你們威脅很大嗎？」

  梓川說道：「不是威脅大不大的問題，主要是，距離我們有些近。有兩批人，分別出現在了莫言域和潮鄰域，其中莫言域和賽輪域之間只相隔了一個域，而潮鄰域更是就在我們的隔壁。」

  旁邊的鄰域出現了新來的終外民，最擔心的除了其本域外，便是它們這些相隔的比較近的了。偏偏身為原住民，它們無法離開自己誕生的區域，不然三百多位原生之靈抱團，還用怕這些終外民？

  雲汐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蔓亦說道：「除了保持警惕，還能怎麼辦？我們已經安排了人時刻關注那些人的動向，就算他們真急著要收集原生之靈，也應該是從他們現在所在的界域開始，未必會輪到我們。」

  話是這樣說，但云汐能夠感受到它們三個此刻情緒都顯得有些沉重。

  雲汐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給你們提供一定的幫助，但我有個條件。」

  梓川三人對視一眼，道：「你說。」

  雲汐道：「我希望你們能夠保障賽輪域的安全，待之後我其他的同伴進入終焉之後，我會將他們接過來。」

  此言一出，三位原生之靈都是陷入沉默。

  如果只是一個雲汐，它們姑且無所謂，畢竟哪怕雲汐實力真的頂天，也不可能以一敵三打過它們三個，但如果雲汐將她的同伴接過來了，那它們的處境恐怕比現在還要更糟。

  見它們三個有些躊躇，雲汐又說道：「如果那些新來的終外民沒有對你們出手，你們自然就不用將此當真。」

  聽到雲汐這個許諾，它們三個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虛萬點頭：「那我沒意見。」

  其他兩位也是附和道：「我們也沒意見。」

  既然有了條件生效的前提，那這個交易便顯得合理了起來。

  雲汐微微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對了，你們百聯盛典的人員選好了嗎？只剩下幾個月了吧？」

  蔓亦說道：「終外民是確定了你，原住民本來是我們三個出馬，但現在這個情況，可能還要再視情況而定。」

  百聯盛典並非在九十九域中的任何一域舉行，而是由生命樹創造出來的一片完全獨立的空間內舉辦，屆時所有的參賽者都要進入那片區域，終外民和一般的原住民都是本體，唯有原生之靈，是以形體過去，自身的原生靈柩依舊會藏在所處界域的某處。

  如果是之前，它們肯定是敢參加百聯盛典的，但現在，考慮到天掌教和新出現的終外民，它們自然是不能隨意離開。

  蔓亦說道：「不過如果我們不敢進去的話，其他的原生之靈多半也應該是和我們差不多的想法。」

  這段時間進入終焉的終外民這般多，有幾個原生之靈敢放心將靈柩留下，形態參加百聯盛典？

  當然，如今現在這批新來的能夠趕在百聯盛典前收集到足夠的原生靈柩開啟考核的話，那它們便可以不必這般提心弔膽了。

  雲汐也明白它們的顧慮，當下也並未說什麼，只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修行了，有情況你們再告訴我。」

  「好。」

  交代完後，雲汐便和張勤離開了。

  走出明輝渠的時候，張勤問道：「雲姑娘，你真的打算參與進來？如果那些人真的將主意打到賽輪域，那麼到時候出動的強者必然極多，你若是參與進去，事後想要脫身都會非常困難。」

  他是經歷過的，當年他們那些人為了激活生靈印，足足十多位誅靈聯合進攻一域，其中誅靈圓滿的數量占據了八九成，是名副其實的銀河戰艦，在那種規模的力量面前，即便是能夠操控一眾原住民幫忙戰鬥的原生之靈也難以抵抗。

  雲汐只是一個人，又能幫上多少？

  雲汐輕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但我現在的處境可不比它們好，如果不是他們在上面壓著，你覺得就賽輪域內的那些終外民，會對我視若無睹？」

  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慕神傾她們沒進來，幽兮雲的身體會受到終焉的侵蝕，一夢的境界也只在運靈圓滿，她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孤軍奮戰。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必須增加合作的同伴，不然接下來幾年的時間，她就只能等死。

  如果不是梓川它們壓著，這幾年光是賽輪域的終外民就能夠將雲汐攪的不得安寧。

  她不知道天掌教現在在哪裡，但她知道他們一定時刻關注著自己，若是自己離開賽輪域，等待自己的絕不會是一個美好的新生活。

  當然，如果守在賽輪域，萬一和那些新終外民發生衝突，她的處境也一樣不會好。

  她如今的安穩，都是建立在她和梓川虛萬它們所維持的平衡上，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不管是那三個原生之靈，還是她雲汐，處境都不會很好。

  聽出雲汐語氣中的無奈，張勤想到她之前說的關於生靈印碎片的事，也是有些無奈。

  「那現在只能祈禱那些人不會將主意打到這裡來了。」他說道。

  「希望吧。」雲汐應道。

  ……

  梓川給雲汐等人安排的住處是一座別墅，雲汐和唐琳母女都住在這裡，但平日雲汐很少會回去住，她更多的時候是在修行。

  今日從明輝渠離開，雲汐回到了別墅。

  之前回到城中的時候，雲汐便和唐丹心分開了，唐丹心回家，而她則和張勤去找梓川它們。

  今日得到的這些消息，她打算和唐琳說一下，讓她們提前避一避。

  推開別墅的大門，雲汐看到唐琳正坐在沙發上吸收生靈氣。

  聽到開門聲，唐琳睜開了眼睛，看到雲汐：「雲姑娘。」

  雲汐說道：「又有人進入了終焉，這個消息你收到了吧？」

  「嗯，張勤和我說了。」唐琳道。

  雲汐說道：「那些人距離賽輪域有些近，之後說不定會將主意打到這裡來，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避一避。」

  唐琳現在的身體狀況依舊不算好，唐丹心境界又不夠，如果這裡爆發戰鬥，她們很容易受到波及。

  唐琳想了想，點頭：「好。丹心呢？」

  雲汐一愣，道：「她不是早就回來嗎？我們和張勤見面之後，就分開了，我讓她先回來了，她沒回來？」

  唐琳搖搖頭。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抹擔憂。

  唐琳連忙拿出手機：「我給她打個電話。」

  很快，手機被接聽。

  「餵。」

  一個淡淡的聲音，讓唐琳的心沉入谷底。

  那是一道男聲，並非唐丹心的聲音。

  「你是誰？」唐琳問道。

  手機那頭傳來一聲輕笑：「你讓雲汐接電話。」

  唐琳抬頭看向雲汐，遞過手機，雲汐面色微沉，接了過來。

  「天掌教？」

  「嘖！雲汐，單槍匹馬也能在終焉內堅持這麼久，你還真是不簡單啊！唐丹心現在在我們手裡，我只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生靈印的碎片交出來；第二，我將這女孩的屍體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