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終焉的現實

  「你打算怎麼做？」

  在得知了雲汐的想法後，唐琳詢問道。

  雲汐說道：「貴角不是發了關於我的懸賞嗎？你們將我的信息透露給他們，正好還能順便賺點生靈氣。一千條生靈氣，對你們來說應該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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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唐丹心有些猶豫，她是想要生靈氣，但卻並沒有出賣雲汐的打算。

  雲汐說道：「放心，我有分寸。你們先畫個附近的簡易地圖給我，然後手機號留一個，我先出去弄個手機，之後會聯繫你們。」

  「好。」唐琳比唐丹心顯然果斷很多，她說道，「距離這裡最近的手機店，在東邊街道的拐角處。」

  「嗯。」

  雲汐應了聲，等到唐丹心將地圖準備好後，便直接離開了。

  星雲長袍的隱身效果觸發，只要隱住靈力波動，街道上的那些監控，根本看不到她。

  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街道上，雲汐視線在周圍掃過。

  白天的朝陽街，比夜晚熱鬧了許多，來來往往不能說滿是人，但也完全沒有一條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的情況。

  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行走的匆忙，因為哪怕是白天，走在外面生靈氣流逝的速度也會比在家快上一些，很多人出來，都是為了想辦法賺些生靈氣，又或者乾脆不考慮未來，趁著還活著的時候，紙醉金迷一番。

  雲汐像是無形的空氣，站在街道上，注視著那些人，那些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基本都是誅靈境，甚至多為誅靈大成乃至誅靈圓滿，這樣的境界，放在混靈界已經是足以呼風喚雨、稱霸一方的存在，但在這裡卻活得如此狼狽，宛若行屍走肉。

  不過偶爾，雲汐還是能夠看到一些人臉上帶著一絲希翼，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不難看出，這些人正是因為聽說了她的存在，現在都期待能夠發現她的蹤跡，哪怕沒有得到她身上的樹葉，光是那一千條生靈氣的賞金，就已經足夠無數人為此趨之若鶩了。

  雲汐緩步走著，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動靜，幽兮雲的聲音從棋子中傳出，卻只環繞在她的耳邊。

  「你今日是臨時起意？」

  她指的是雲汐突然決定加入望月一事。

  「你不是也同意了？」雲汐反問。

  她們之間已經非常默契了，很多時候哪怕不用言語，也能夠猜到對方的想法，雲汐的沉默，幽兮雲那一道亮起的微光，便是她們之間無聲的交流。

  幽兮雲說道：「貴角的行動太快，雖然我們真說起來也不算是單槍匹馬，但只靠我們的力量，在這裡不說寸步難行，卻也處處受限。這個時候找個合作方，自然是沒有壞處的。」

  雲汐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如果能夠和原生之靈打上交道，那後面想要調查慕閣主她們的信息也會方便一點。」

  她在這裡沒有人脈，如今她完全不知道混靈界的情況，不知道慕神傾她們是否進入了終焉，想要調查，她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光靠一個曾在望月中幹過些年的唐琳，也很難調查到其他域的情況，因此她必須提高自己的身份。

  「而且，假如慕閣主她們還沒進來的話，我們先在終焉站穩腳跟，之後也能幫她們減少很多麻煩。」

  生靈印形成，終焉之門開啟，這麼重大的事混靈界那邊肯定是知情的，就看她們到底知道多少了。

  如果崇霄知道生靈印的初始魂靈是生命樹的果實所化，那麼很可能會等到青嬋從太威里出來後再安排青嬋帶人進來，這樣的話，那她可能要獨自在終焉先待個七年。

  七年時間，與其用來東躲西藏，不如將動靜弄得大些，最好是讓她們一進入終焉，就能夠聽到自己的名字。

  幽兮雲倒是沒想到雲汐會想的這麼遠，不過知道雲汐的想法後，她卻也並沒有說什麼，雲汐和她不同，她是知道的，不僅知道，她也一直在接受這一點。

  路程不遠，雲汐便很快來到了唐丹心說的那個手機店。

  即便是白天，街上的霓虹燈也不會關閉，但上亮度比晚上無疑是要暗很多的。

  雲汐走進手機店，裡面人不多，唯一的老闆是一塊方形的長布，像極了用來嚇人的白色幽靈布。

  幽靈布飄在櫃檯處，低頭看著面前的電腦桌面，兩個布角分別放在鍵盤和滑鼠上，劈里啪啦地按的十分響亮。

  「媽的！真是尼瑪一個煞筆！副本都要開了，你去拉你媽的屎！」

  這暴躁的嗓音，毫無疑問是在玩某個遊戲。

  雲汐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趁著它專心玩遊戲的時候，從櫃檯里順走了三台手機，又將它自己放在旁邊的手機悄無聲息的拿走，隨後逃之夭夭。

  ……

  朝陽街雖然只是一條「街」，但這裡的面積十分廣闊，而且生活的終外民其實並不多，更多的還是原住民，雲汐覺得這應該是整個終焉的縮影。

  原住民巨多，終外民只在少數，但終外民才是這裡的主幹，同時每一個終外民都不容小覷。

  雲汐儘量繞開了人多的地方，來到一個寂靜的天台，藏在樓梯間取出了手機。

  她熟練地將幽靈布的手機卡取出來，裝到了新手機上面，然後開機。

  確定了手機能夠正常使用後，她便直接輸入了唐丹心的手機號，發了一個地點和時間，要求她定時定點見面。

  唐琳家中，唐丹心收到雲汐的信息後，看向自己的母親。

  唐琳點頭，說道：「聯繫貴角吧。」

  同時，唐琳自己也取出手機，給張勤打了個電話。

  「張勤，有場戲，你要不要過來看？」

  ……

  ……

  正午，熾熱的陽光灑落在一間廢棄的化工廠外，雲汐悄無聲息地出現其中，看到了在化工廠內部等候的唐丹心，不過在唐丹心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雲汐眉頭一皺，直接發揮出和蕭泠鳶角色扮演時的高超演技，無比警惕的說道：「我不是說只讓你一個人來嗎？你怎麼還帶了其他人？」

  唐丹心還沒說話，王熙便已經先開口了，他感受到雲汐體內所流露出來的氣息，發現真的只是誅靈大成之後，整個人的眼神都亮了不少，雖然說以他現在的狀態，即便是誅靈大成也未必敵得過，但如果是一個誅靈圓滿，他肯定是會吃大虧。

  王熙說道：「雲汐姑娘是吧？別誤會，我叫王熙，是丹心的叔叔，我有些不放心她，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雲汐皺眉：「叔叔？這麼說，你的人脈，肯定比她廣了？」

  「這是自然。雲汐姑娘剛來到終焉，對於這裡的很多肯定還不熟悉，你放心，大家都是終外民，對於你，我是懷抱著莫大的歡迎。」

  王熙臉上的笑容顯得如此真誠，要不是雲汐上午見過他另一副嘴臉，或許還真會信他幾分。

  雲汐挑挑眉，說道：「你是貴角的人吧？」

  王熙臉上的笑容一僵，皮笑肉不笑道：「雲姑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說著，他還瞥了眼唐丹心，似乎是懷疑她提前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雲汐卻是冷哼一聲：「這周圍藏著的那些人，你真以為我察覺不到嗎？不過我不管你是貴角的還是廉角的，我可以跟你走一趟，但我有個條件。」

  王熙一聽說雲汐居然願意主動跟他們走，臉都快笑的裂開，連忙問道：「什麼條件，你說！能滿足我們一定滿足！」

  雲汐雙臂環抱，高傲的說道：「我要見虛萬。」

  貴角也好、望月也罷，它們的領頭人都是一位原生之靈，如果可以，雲汐希望自己和虛萬就能直接順利的合作，但如果不行，和貴角發生了衝突，鬧出點動靜，那麼自己再去找望月或者剩下的那個合作，也能多一些主動。

  當然，前提是她不會被虛萬抓住。

  聽到雲汐想見虛萬，王熙自然是毫無意見，他果斷應下：「沒問題，我們老闆其實也很歡迎你。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便走吧？」

  雲汐抬了抬下巴，態度不可一世：「帶路。」

  王熙立刻走出了化工廠，在前面帶著路，唐丹心跟在他身後，小聲說道：「現在你人也見到了，甚至她還答應跟你們走了，那兩千生靈氣，可以給我了吧？」

  王熙笑著說道：「放心，你先回去等著，等我上報後，到時候會發給你的。」

  唐丹心不太信他，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貴角總部，拿到了生靈氣我就離開。」

  王熙直接一腳踢在唐丹心身上，將她踢飛了出去，口中惡狠狠的說道：「臭丫頭，你不要得寸進尺，她答應跟我們走，與你有什麼關係？拿著這些東西，滾！」

  他丟出了一個箱子，看那大小，裡面最多也就裝了百來條生靈氣。

  唐丹心嘴角溢著血，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那邊抱住那箱生靈氣，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將其收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既沒有發脾氣，也沒有哭鬧。

  雲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她知道，王熙是不會將那兩千生靈氣給唐丹心了，甚至還可能會自己吞掉。

  這很可惡，但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