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是人間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抬眼看著天空中的景色，朝著身邊的水長老開口問道：「這裡難道都已經是人間了嗎？」

  水長老沒有回頭看我，他的表情看起來仿佛是沉浸在了這天空中的美色了。實際上，這片天空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和人間眾多普通的夜晚並沒有什麼不同。天上的星星也很少，幾乎都是一片深藍色的。

  但是，我明白水長老的想法。我在冥界現如今遊蕩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這還不包括在我死了以後那段時光。這樣的我看到了如此不同於冥界日常的天空，心中也是有幾分心腸澎湃的感覺的，更別說是冗長乏味的一生中都沒有見過幾次夜空的水長老了。

  他既然已經死這個狀態了，我也非常聰明的沒有去打擾他。只見水長老朝著天空中看了能有十多分鐘，他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我的眼睛，水長老緩緩的開口問道：「這片天空……看起來是不是很美？」

  「是啊。」我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恐怕我剛才的問題早就被水長老拋在腦後了。我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又一次的重複了一下我剛才的問題：「水長老，這裡是人間嗎？」

  水長老在見到這片天空以後的眼神都變得非常的溫柔了，包括在他看著我的時候。只見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沖我搖了搖頭：「不是，這裡並不是人間。但是這天空……卻是人間的天空。」

  「我們現在在的這片地方，說起來……也是冥界和人間交匯地方的一種。不過這種交匯的地方和混沌之地比起來是很安全的了。而且和混沌之地那種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

  

  水長老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星空：「這裡在白天的時候是以冥界的形態出現的，所受到的法則之力也是冥界的法則，而夜晚的時候，這裡便是人間的形態了。所以……你在這裡看到靈魂體現在可以稱為鬼。」

  說著，我看到水長老的手指指向了我身後的一片地方，我下意識的就回過頭去看那裡。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才仰望星空的靜謐感覺，在我回頭的一瞬間就被全部打亂了。

  我這才看到了，在我和水長老身後之外的地方，大片大片身體殘缺不堪的鬼魂在四處遊蕩著，他們大都還保持著去世時候的模樣。能在這裡的，生前受到的屈辱是不同尋常的，他們的模樣自然也是不同尋常的嚇人。

  「啊……」雖然我並非是沒有見過會鬼，但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見到這麼多的，我能不害怕嗎。我直接發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也是朝著後面倒了下去。

  本來以為這次的屁股蹲是沒得跑了，但是眼見著我就要坐在地上的時候，卻有一股子像水一樣的力氣把我給托舉了起來。我人雖然沒有倒下去，但是急促的呼吸一時間還是沒有辦法緩過來的。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一會你將要面對的。」水長老滿臉平靜的看著那邊千千萬萬的孤魂野鬼，臉上的神色依舊如常。

  我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現在也是有了心跳的存在。水長老自然是不害怕的，畢竟他的存在也和那種的鬼沒有什麼區別。我看著他的神情中有了幾分的幽怨，我這還沒有緩過來呢，他那裡就又給我來了這麼一下。

  難道說，到時候還要讓我和這些的鬼魂近距離的接觸嗎？想到這裡，我的身上瞬間就是一大片的雞皮疙瘩。這光是想想，整個人都自己不好了啊！

  「你……真的很害怕嗎？」見我的身子抖動了一下，水長老的眼神可算是有了幾分的情緒，他看起來有些疑惑的朝著那邊的鬼魂看了過去：「他們的模樣看起來是有點……不太好看，不過，他們是沒有攻擊你的想法的。」

  我緩緩的抬了抬眼睛，偷偷的朝著外面的一片鬼魂看了過去，這次看之前心中好歹有了防備，所以也不至於多麼的害怕。可是……外面的那些大兄弟哪裡是不太好看這麼簡單呢？那叫瘮人！

  不過，經過我自己的親眼確定，他們確實是沒有什麼攻擊的舉動的，一個個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都是漫無邊際的趕著自己不知道去往何方的道路。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現在心中可算是已經緩了過來了，抬眼看著面前的水長老，我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為什麼現在的這些大兄弟看起來和白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白天我只能感覺到他們的情緒，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實體的。」

  水長老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可能是對剛才嚇到我的這個事情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他的解釋也變得詳細了幾分：「因為法則之力的不同。我之前告訴你了，白天夜晚的法則之力是不同的。白天的時候，他們受冥界法則之力影響，但是他們並不是存在於我冥界，也非我冥界的一員，更不是以人類的形態存在。所以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

  「但是在夜晚，他們受到的人間法則之力定義他們是死去的人，死去的人類靈魂在留在人間的時候是鬼魂，他們便就是鬼魂了。」水長老說著輕輕咳嗽了一下：「所以你能看到，我不太能看到。」

  什麼？聽水長老說之前的時候，我還是以非常認真非常平靜的心態在學習，但是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不能忍了。怪不得他看起來沒有什麼害怕，原來是根本就看不到啊！那他之前說的沒有攻擊的想法也都是他猜的？

  我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水長老，他自己也可能有了幾分尷尬，只聽他輕輕的咳嗽了一下說道：「不是完全看不到，就是看到的是要比你看到的虛幻那麼一點。」

  我的心中有點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叫比我虛幻一點。我現在看起來都不算凝實了，他要再虛幻的話，和看不到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過，我到底是個大度的人，是不應該在這種的事情上和他計較這麼多的。我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抬眼象徵性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對著水長老說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