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愛有來生19

  「公主大可放心，屬下回了京城，會向皇上稟報公主的意思。從此以後，公主的命運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皇上絕對不會過問一言半語。」楊明遠肯定的說著，臉上卻更加沉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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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鷹嫤彎起唇畔，笑的很悽美。不愧是與她心有靈犀的楊明遠，不愧是與她相當默契的楊明遠，不愧是那個知道她心中所想的楊明遠。有他這句話，沐鷹嫤就放心了！

  她就是要這樣做，就是要逼走楊明遠，就是要讓皇帝哥哥永遠不再過問自己的事情。她知道，因為她年紀輕輕固執的選擇，害的皇帝哥哥很憂心，每日每夜都在擔憂自己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情願惹怒皇帝哥哥，令其永遠不再過問自己的事情，放棄自己這個皇妹！

  楊明遠離開了，帶著那兩名暗衛離開了。腳步那般決絕，背影卻那般蕭瑟。沐鷹嫤站在原地遙望著，心中痛極。她知道，她傷了太多人的心。

  只因為最初的誤落情網，只因為她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一個永遠得不到回應的男人。因為那男人，她傷了皇帝哥哥的心，傷了楊明遠的心。

  值得嗎？值得嗎？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反覆追問著自己。

  目光抬起，迷茫的看向對面的冷墨寒。

  只見冷墨寒原本憤怒不已的眸子，此刻已經被驚慌失措替代。

  他……可是在擔憂自己的安危？

  如果是，她是否該欣喜自己努力了這麼久終究得到了一丁點兒的回應？

  可是，這些還重要嗎？

  視線越來越模糊，沐鷹嫤只覺得天與地都在不停地旋轉起來。黑，漫無天日的黑色！

  「嫤兒！」身子軟綿綿的倒下時，耳畔有清楚地聽到冷墨寒的呼喚聲。

  很溫潤，也很急切！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滿含深情地喚她呢！

  沐鷹嫤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暈厥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來的時候，床榻邊坐著依偎在床壁睡熟的冷墨寒滿下巴都是長長的胡茬。

  看那樣子，自己是暈厥了很久的！

  身前時不時的會傳來一絲抽痛，沐鷹嫤想要坐起身，卻牽扯到傷口，痛的輕呼出聲來。

  「嘶」痛苦的聲音喊出一半，被沐鷹嫤硬生生的止住，憋了回去。

  然而，已然來不及了。冷墨寒已經聽到，並且睜開雙眼醒過來了。

  「你醒了？」低沉的聲音，很冰冷。

  那是沐鷹嫤熟悉的，卻也是沐鷹嫤不熟悉的。

  目光看向冷墨寒，眨巴眨巴眼睛，算是應了他的詢問。

  「以後不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博取我的同情，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心軟。你就算用自殘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也只會是反感而已。若不是為了憶魚，你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的。」冷墨寒說的很堅定。

  沐鷹嫤不吭聲，只是目光淒楚的望著屋頂。

  其實，細細聽來，冷墨寒語氣中當真是堅定的嗎？

  不，不是的。他的聲音在顫抖，他的內心在惶恐。他無法想像，沐鷹嫤如果真的死了，他會不會心痛。但是他知道，他並不能接受沐鷹嫤死，甚至是受一點傷也接受不得！

  可是，他又很生氣。他生氣沐鷹嫤這樣看輕自己的生命，生氣沐鷹嫤動輒就傷害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舉動。尤其，還是為了一個男人，一個叫楊明遠的男人！

  他以為，只有他冷墨寒才會有令沐鷹嫤不惜傷害身體想要維護的能力。卻未想到，別的人，一個小小的暗衛也有這種本領！

  是沐鷹嫤太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還是她太作踐自己的身體？

  曾幾何時，在大草原的盡頭，沐鷹嫤用簪子刺入皮膚，逼迫沐鷹傲放冷墨寒和顧小魚離開。那個時候，冷墨寒心中沒有一點感覺的。

  可是，時隔一年半之久，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不同的是，沐鷹嫤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害自己的身體。可是，他冷墨寒竟然覺得心顫了，慌亂了，甚至是……憤怒了？

  那憤怒，可是因為吃……醋？

  沐鷹嫤拒絕吃藥，身前的傷一直不見起色。

  當翠兒憂心重重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冷墨寒時，冷墨寒愣了一下。

  「城主大人，請一個郎中來給夫人瞧瞧吧！奴婢給夫人換藥的時候看到，那傷口都已經化膿了。」翠兒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可是想到沐鷹嫤，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她還是勇敢的提出自己的建議。

  冷墨寒眉頭蹙的緊緊，從沐鷹嫤受傷到現在，他只是找了郎中開藥方，並未讓郎中去瞧沐鷹嫤的傷口。那傷口剛好在身前，潛意識裡，冷墨寒不願意任何男人看到沐鷹嫤的身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存著這樣的心思，反正，他心中認定了沐鷹嫤是屬於他的女人，就算他不稀罕了，也不會讓任何男人有機會觸碰到她的任何美好，任何！

  「你且下去吧，本城主自有主張。」冷墨寒面上平靜，冷聲回了句。

  翠兒還想說什麼，但是無奈冷墨寒是城主大人，她只是一個奴婢，所以不得不絕對服從冷墨寒的話。躬身退下，翠兒的心情很是沉重。

  一路來到西廂院，推門進了沐鷹嫤的寢室。只見沐鷹嫤安靜的躺在床榻上，臉色異常難看。

  「夫人！」翠兒輕聲喚了句，險些落下淚來。

  沐鷹嫤嚅嚅唇，聲音有些許沙啞，「翠兒。」

  兩個字，卻說得異常艱難。

  翠兒終究是忍不住，哭出淚來。她緊緊攥著沐鷹嫤的手，那模樣兒不知道還以為沐鷹嫤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殞了。

  「夫人，翠兒在呢，夫人要說什麼？」翠兒哭哭啼啼的，滿臉掩飾不住的悲傷。

  沐鷹嫤淡淡的笑了下，卻令翠兒莫名的更加心酸。

  她說：「憶魚還好吧？」

  從她受傷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過冷憶魚。冷墨寒不准許她看孩子！沐鷹嫤也是知道的，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見冷憶魚的。

  那孩子還很小，一見到自己就吵著要抱抱，她現在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哪裡抱得動冷憶魚？如果不抱，那孩子又要哭鼻子了。

  所以，相見不如不見！

  翠兒吸吸鼻子，老實回答道：「夫人放心吧，奶娘將小姐照顧的很好。小姐時常念起您，奴婢騙她說您病了，會傳染的，所以不能見她。也不知小姐能否聽懂，反正現在倒是不再哭著嚷著要見您了。」

  沐鷹嫤抿唇，臉色依舊蒼白，卻釋然了不少，「那便好。」

  翠兒扁扁嘴，哭道：「嗚嗚嗚，不好，一點都不好！夫人如果一直不肯服藥，傷口會越來越嚴重的，到時候……到時候丟下小姐一個人要怎麼辦啊？」

  翠兒不是一個會說話的女孩子，一開口說的竟是不吉利的。小小的腦子裝的全是最不好的結果！

  「吱嘎」一聲，門開了。

  冷墨寒陰沉著一張臉走進來，「你出去！」

  一進門，冷墨寒便冷聲訓斥起翠兒來。走到房門外就聽到這死丫鬟說那不吉利的話，真是晦氣！

  翠兒惶恐的站起身，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城主大人。她倉皇退出沐鷹嫤的寢室，才一離開，冷墨寒便將門關上，並且順手落了鎖。

  沐鷹嫤垂下眼帘，不去看冷墨寒。

  冷墨寒大步走到床邊，心中是有著莫名的火氣的。沐鷹嫤拒絕服藥，她在找死嗎？

  可是，事實上，當冷墨寒走近床榻，看到沐鷹嫤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唇瓣後，竟然心中一顫，不忍心怒聲責備了。

  「怎麼不吃藥呢？」聲音，很溫潤。

  連冷墨寒自己都訝異自己此刻的柔情。

  沐鷹嫤沒吭聲，只是眼帘垂的更低。

  冷墨寒又開口了，「不吃藥怎麼會好呢？」

  依舊是柔情的語氣，夾雜著一點點兒嗔怒。

  沐鷹嫤還是不吭聲，索性，這一次乾脆閉上了眼瞼。

  冷墨寒雙拳倏地攥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沐鷹嫤這樣，他完全可以發飆的！

  然而，攥緊的拳頭卻莫名的鬆了開。冷墨寒伸手，一把掀去蓋在沐鷹嫤身上的被子，並且快速扯開沐鷹嫤的腰帶，手指翻飛間，將其身上最後一件屏障從身前除去。

  身前嫣然一涼，令沐鷹嫤嚯的瞪大雙眼。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冷墨寒，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你一定要凌辱我才開心嗎？即使我這樣了，你也要將無盡的侮辱加附在我身上？」沐鷹嫤問的很飄渺，聲音很低沉。但是，那語氣中卻難掩悲傷絕望。

  這種時候，冷墨寒竟然還想著那檔子事兒。這個男人，自始至終的將她只當做一件工具，發泄的工具，是嗎？

  冷墨寒看到沐鷹嫤受傷的眼眸，也聽到她絕望地詢問，他重重點了點頭，「是！我就是要這樣侮辱你才開心。你曾說過，就算我不愛你，你也會一輩子愛我。你這輩子是我的，我想怎樣，便怎樣！」

  沐鷹嫤自嘲的一笑，「是啊！」

  靜靜的躺在床上，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閉眼，不願再看向冷墨寒。

  這個男人，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傷碎自己的心。那麼，便由他吧！他傷得自己越深，自己才越能牢記情愛帶來的致命傷痛。

  冷墨寒見沐鷹嫤閉了眼，欺身而上。

  沐鷹嫤緊閉的雙眼閉得更緊了，眉頭也緊緊地蹙了起來。心好痛，眼中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可是，她忍著，強自忍著，這個時候不能哭的，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