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優勝劣汰

  辣燜牛肉、羊雜湯、尖椒炒肥腸、正宗東北農家蘸醬菜。

  

  一瓶五糧液，一盤應情應景的月餅，兩塊切成八小份。

  火炕熱乎乎，電視上無所謂什麼節目，熱鬧就行，一家三口圍坐在炕桌前，老式的瓷酒杯，吃的滿嘴流油，喝的舒坦。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一家三口也難得如今天這樣嘮嘮家常。

  錢是英雄膽，腰杆直了，信心也足了，過去可能不太願意聽到的話題，現在能夠跟父母面對面的聊；未來的一切，買房結婚生子，如今的蘇辰也不再沒有方向。

  一瓶酒喝完，蘇大龍和楊敏都是有量的人，蘇辰從小也遺傳父母，這一斤酒在三人這裡，就是用來輔助聊天的工具，要說喝盡興，這一家三口一人一瓶最後還得遛縫幾瓶啤酒。

  楊敏喝了酒，幹活兒一樣麻利，撿桌子擦桌子刷碗收拾廚房，蘇辰有心幫忙也就伸把手幫著撿撿桌子，別的活兒依舊是插不上手的節奏，自己媽從小到大也沒客氣過，進屋陪著父親抽了一支煙的工夫，母親已經端著洗好的水果進來：「兒子，怎麼沒嗑瓜子？這瓜子香。」

  蘇辰隨意抓了一小把，蘇大龍卻已經開啟了夫婦倆每天晚上看電視的固定模式，兩人都愛嗑瓜子，一天一斤多是常態。

  等到母親再轉了一圈回來時，西屋的被褥已經鋪好，蘇辰倚在炕上翻看著手機，時不時搭腔一兩句父母的話，人家兩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早早習慣了兒子不在家的生活模式。

  遊戲上線，任務做一做，看看各路活動充值、消費的榜單，兩個託兒都已經放棄了追趕的腳步，關鍵是蘇辰也不需要他們刺激消費，自己主動充值，將所有活動消費和商城消費對於自身帳號實力提升的選項，全部做到極致的完美，哪怕最後一兩千塊只能提升一點點實力，他也不放過。

  「大佬，餡餅老闆怎麼不來遊戲區啊？」

  「能跟餡餅老闆說一聲嗎？老陳帶貨是直播助農，是慈善行為，希望餡餅老闆幫幫山區的孩子。」

  「我們家『小不點』唱歌好聽，她專門學了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達哥說了，要來跟你一起玩遊戲。」

  遊戲上線就接到了一連串的私聊信息，全部都是各個主播家來的節奏粉絲，這兩天就一直有，樂樂上自己屏蔽了陌生人的陌生私信，也屏蔽了陌生人加自己好友，在一些直播間也都有主播的粉絲控制公屏。

  到了遊戲裡，這些粉絲也不管玩的人認識不認識那位神豪『天上掉餡餅』，反正就當你認識，明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招人討厭也不在乎，反正先來刷存在感，真要老闆發火了，一句那些都是小黑粉帶的節奏，完美解釋。

  之前蘇辰去豪刷的主播，包括『星耀』活動支持的主播，不過是樂樂上的冰山一角。

  老丁曾經算是真正的大網紅頭部主播，最近這一年差了不少。

  小藥藥是純正的頂級大網紅頭部主播，剩下從棉兒到九月到瑤瑤，只能算是娛樂直播這邊的一線主播，如今劃分頭部主播，是以樂樂整合所有直播平台之前，各個平台的一哥一姐二哥二姐。

  龐大的遊戲直播領域，擁有著大批量的網紅主播。

  在娛樂專區，也還有一些牛掰的主播，不太參加活動，他們薅羊毛是一年細水長流，真要是活動估摸著也就是年度大型比賽或是活動才有可能吸引他們。

  剛開始『天上掉餡餅』封神之戰，還不至於讓這些每年都收入八位數以上的超一線大網紅使用粉絲節奏戰術，活動結束了，餡餅老闆還能夠有豪刷的行為，這就讓所有人都心動了。

  這兩天，來自遊戲專區的大主播家粉絲，娛樂專區那些大網紅包括一些現實藝人家的粉絲，蘇辰也不管是粉絲節奏還是真的黑粉，他感受到了煩躁，也感受到了『金錢』的更深層次魅力。

  連那些憑藉著自己強大號召力和粉絲量，帶動粉絲經濟，頻繁去薅電商羊毛就吃撐的主播，也開始眼饞『天上掉餡餅』在網絡上的消費能力，多長時間了，網絡上都沒出現『真的神豪』了。

  不止是主播，各個公會也都專門為『天上掉餡餅』的出現開過會，如何把握神豪的喜好，如何拉攏神豪，從公會的現實高層到網絡管理再到主播，精英部分盡數都在參與。

  幾年前，土豪遍地走，神豪頻出現。

  這批人帶動了網絡直播的經濟，各個網站各類活動尤其是一些所謂年度稱號的比賽，坑跑坑倒了很多神豪土豪，一階段的空檔，這些刷禮物的老闆都抗拒各個平台的活動。

  伴隨著神豪目標是做公會、做遊戲推廣、打GG等等目的的出現，他們又以開始非常兇猛的消費模式，聚攏大批的關注之後了，開啟真實目的模式，這些神豪開始被歸類為『公會公眾號』。

  然後還出現了所謂神豪開直播當主播的事件，這都讓神豪這個稱謂慢慢價值貶值。

  到電商時代的開啟，那就更是五花八門的熱鬧出現，有的『神豪』出來就刷了一二百萬，就要在網絡上揚名，別說是頭部主播，普通的一線主播都不太當回事。

  這個『不當回事』，不是不認同老闆，哪怕你只刷了幾十萬，那你也是老闆，只要到這些主播的直播間肯定是貴賓待遇，也會捧的你格外舒服。

  你能刷多久，刷多少，才是取決於這些頭部主播們對你的真實態度。

  蘇辰的煩躁是因為自己打遊戲的好心情被破壞，可如果是『網絡照進現實』計劃的繼續實施，就不是煩躁而是高興了。

  「慢慢來，別著急，你們這些粉絲節奏不帶，早晚我也會一一拜訪，懂事上道的人越多，未來我才能賺的更多。現在是海選階段，你們的餡餅老闆要挑選一個被他全身心守護的『摯愛』，這個主播一切外在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特質也是唯一考核標準的特質——聽話，講義氣，能做到我指哪打哪。」

  蘇辰沒有跟父母去看中秋節晚會，起身回到西屋，這是他的房間，跟東屋一樣，都是滿屋的火炕，睡十個人一點都不會擠的那種。

  蘇辰心裡自己念叨著，關閉遊戲，沒有去被節奏帶動去『投餵』一些新人，海選歸海選，先將之前有了基礎『投餵』的這些，綁在我的戰艦上。

  優勝劣汰，留下一些，淘汰一些。

  優劣標準？

  你們要懂老闆的心思。

  別的神豪給一兩個人，網絡消費有內心的底線，你們的餡餅老闆，一天一千萬，你們這幫傢伙，可要伺候好我。

  敲門聲響了兩下：「兒子。」

  雖沒有什麼文化，蘇大龍楊敏夫婦對孩子從小到大就保持了足夠的個人尊重，從蘇辰上初中開始，夫婦倆進他的屋都會先敲門。

  「媽。」蘇辰起身將門打開，就見楊敏一手托著一個果盤，一手端著一個大茶缸：「吃點水果，晚上多喝點水。」

  「知道了媽。」

  「你就在家住一天？」

  「嗯，就休息兩天，明天上午我就回去。對了媽，你讓我爸明早去買點水果，再買兩箱牛奶，我給我爺我奶送過去。」

  楊敏點點頭，關門離開。

  家裡的炕雖說硬，沒有剛搬家的高檔公寓舒服，可靠躺在這上面，蘇辰有著別樣的安心。看著果盤裡連籽都被挑乾淨的哈密瓜，這東西如果不是自己回來，父母一年都不會買一回。

  真甜。

  舒服的靠躺，點開手機，登陸樂樂，第二輪的投餵結束，這幾個女主播都吃了個大飽，『你辰哥』開直播頻率不能太高，畢竟直播的理由只是為了不想被人說是託兒，頻率太高就假了。那接下來幾天，娛樂為主，該刷得刷，不能無理由進入直播間就狂刷，開心高興了才是我刷禮物的點。

  下一波割韭菜的時機到了，你們的餡餅老闆才會有一波豪刷。

  「嗯？」

  進入娛樂直播專區，主頁推薦的直播間，一顆亮亮的光頭吸引了蘇辰。

  勝子在直播，還是在戶外直播？

  蘇辰進入直播間，就看到略顯晃動的畫面，光線也不是很足。

  「你們說接下來吃什麼，臭豆腐也吃了，烤榴槤也吃了，歡迎我大哥，所有人鼓掌！」

  看到『天上掉餡餅』的特效，勝子總是會表現的格外亢奮，肢體誇張語言誇張，不止是號召直播間內的遊客們打字鼓掌歡迎，他在夜市的戶外直播，團隊所有成員，不管周遭的人是什麼眼神，一個個跟著勝子旁若無人的站直，以最高利益鼓掌歡迎。

  「天上掉餡餅送藏寶圖X1！」

  「天上掉餡餅送藏寶圖X2！」

  十個藏寶圖，放在任何一個主播身上都是值得情緒釋放出來的大額禮物，也不是誰都有實力，進入直播間一句歡迎就送出這麼大的禮物。

  放在蘇辰身上，則顯得只是開胃小鹹菜的感覺，誰讓老闆在『星耀』活動那麼顯眼，誰讓老闆給女主播一刷就是過百萬，勝子是老闆親自賜名的男主播，大哥來了請上座，有什麼節目可著大哥來，有能耐讓大哥掏掏兜拿出一些鋼鏰，那我『禿子』今天這場戶外直播可就完完全全吃飽了。

  「大哥，味蕾挑戰，我們已經吃了臭豆腐、烤榴槤，您覺得還有什麼味道奇特的？」

  「豆油！」

  蘇辰打字，直播間陷入十幾秒的宕機，隨後，滿屏幕都是豆油兩個字。